“婦唱夫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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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顧大哥快進屋吧,外頭冷。”玉珠朝顧詠笑著招呼道。

顧詠仍是呆呆的,直到秦錚上前拉了他一把,才猛地醒轉,尷尬地笑了笑,又偷瞄玉珠一眼,見她臉色如常,才放下心來,可又忍不住有些失望,心裡頭五味雜陳,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進了屋,玉珠讓秦錚掛花燈,顧詠也上前幫忙,三人忙活了好一陣才將那兩盞燈掛在了屋簷下。秦錚走遠了幾步仔細看,甚滿意地說道:“顧大哥畫工真不錯,這花兒瞧著就跟真的似的。”

顧詠被他誇得心中甚得意,又不想讓玉珠覺得他浮躁,故想擺出一副老成持重的神情來,只一臉淡然地朝秦錚笑笑,眼睛卻不住地往玉珠的方向瞄。正巧趕上玉珠朝他看過來,二人眼神一交接,顧詠頓時有些喘不上氣,一雙眼睛不知該往何處看,想挪開偏又捨不得,一時臊得滿臉通紅。

玉珠原本只是無心,可被顧詠這麼盯著看,心裡頭隱約猜到了什麼,腦子裡也陡然混亂起來,不知是該歡喜還是難為情。也不敢再看他,別過臉去朝秦錚說話。

“玉珠,我……我有話和你說。”也不知是哪裡生出來的勇氣,顧詠忽然開口,待說出了口才猛地反應過來,自個兒也怔住,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他終於要開口了,要開口了……是死是活便就在今日。

玉珠被他這麼瞧著,哪裡還不知道接下來他要說什麼,就是腦子裡一時還轉不過彎來,也不知該如何反應。

是應了他,還是拒絕?這兩個念頭在腦子裡閃來閃去,可她偏不知該如何抉擇,不由得有些抱怨他為何偏偏選了這個時候。雙唇緊咬,想說什麼拒絕的話,可對著顧詠那炙熱的眼神偏偏又開不了口,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哦,我去廚房,燒茶。”秦錚見氣氛有些古怪,忙藉口岔開,臨走前還不忘朝顧詠使了個眼色,鼓勵之意十分明顯。

有了這個未來大舅子的肯定,顧詠原本忐忑的心也忽然安定下來,暗自想道,便是玉珠今日不許,他便明日再來,若明日不許,他便後日再來,日復一日,總有她應下的一天。

如此一下定決心,他眼中猶豫之色悉數褪去,臉上只餘真誠。

玉珠仍是低下頭不敢看他,一邊暗罵秦錚那小子不地道,一邊紅著臉將顧詠引進裡屋。

一進屋,房裡的氣氛便尷尬起來,玉珠努力地使自己看起來鎮定一些,坐到椅子上給顧詠倒茶,手卻在微微抖,茶水倒有一半落在了杯子外頭。一旁的顧詠看著只覺得她可愛至極,尤其是她紅著小臉無比嬌羞的模樣格外醉人。

“顧……顧大哥有什麼事要和我說?”玉珠垂著腦袋,結結巴巴地問道。

顧詠這會兒也臊得一臉通紅,方才進屋前的豪情萬丈這會兒全都憋回了肚子裡,吞吞吐吐地靠得近了些,看著玉珠的眼睛,一字字地認真道:“我……我想和你說,我——”

關鍵時刻,偏偏有人要搗蛋。

“秦大夫,秦大夫——”門外忽然傳來急促的呼喚聲,將顧詠到了嘴邊的話堵了回去。玉珠也明顯愣了下,看了看顧詠,站起身打開門,臨走時又回頭再看了顧詠一眼,柔聲道:“外頭似有急診的病人,顧大哥有話日後再說,可好?”

顧詠這會兒哪裡還說得出“不”字,趕緊起身道:“不急不急,你先看病要緊。”

院子裡這會兒已經來了好些人,手忙腳亂地抬著個人,見玉珠出來,便有人大聲道:“秦大夫,您快來看看,小柱子眼看著都快不行了。”

“小柱子!”玉珠大驚,趕緊快步走近,才看到躺在人群中央的人事不省的小柱子,不由得驚詫道:“這是出了何事,好好的怎麼這樣了?”

孫老太太這會兒已經哭得快暈了過去,連話也回不了。一旁幫忙的鄉鄰回道:“廟會上的人太多,廣霽橋都給擠塌了。小柱子被埋在裡頭,好不容易才翻了出來,一抱出來就這樣了,外頭的醫館都人滿為患,不得已只能抱回來請秦大夫看看。”

“橋塌了?”玉珠一愣,“那豈不是傷了不少人?”

“可不是,小柱子這還算輕的,有兩個當場就死了的。”

玉珠顧不上唏噓,趕緊讓人將小柱子抬進屋,撕開他的衣服聽了聽他的心跳,又把了脈,臉色微變。

“怎麼了?”圍觀的人群見她臉色不對,也跟著著急起來。孫老太太就這麼個孫子相依為命,若是小柱子有什麼好歹,只怕老太太也活不了了。

玉珠卻恍若沒聽到旁人的問話,又伸出手指在小柱子的鼻息處探了探。旁人瞧見了,俱是大驚,有著急的也跟著探了下小柱子的鼻息,頓時大驚失色,“沒氣兒了。”

“不會吧,死了?”

“這可咋辦啊?”

“真是天可憐見的……”

“……”

怎麼辦?玉珠緊咬雙唇,猶豫不決。若是什麼也不做,小柱子便是死路一條,可若是——萬一不成功,會不會被這些不明白的人當做是庸醫殺人?

“玉珠,怎麼了?”擠進人群的顧詠所有的心思都只放在玉珠身上,見她臉上猶豫不決,忍不住關切地問道。

玉珠抬眼看他,一臉為難,“我……”

“別這樣,救不了人不是你的責任。”顧詠還以為她是為了不能救人而難過,蹲下身子柔聲安慰道。

“不是的,我——”玉珠低頭看看躺在案板上面無人色的小柱子,腦子了閃過他乖巧可愛的模樣,再也顧不上旁的顧慮,長長吸了一口氣,再抬頭時臉上已是一臉堅決,“請幫我去找個蘆葦管,若是尋不到旁的管子也行,不要太大,三寸長……”

眾人不解其意,但看玉珠的意思,似乎是還有救人的法子,也顧不上詳詢,立即分散去尋東西。玉珠又吩咐秦錚去裡屋將她平日裡解剖用的刀子拿來。秦錚這會兒才意識到問題,吃驚地瞪大了眼睛瞧著她,道:“姐你要給小柱子開膛?”

顧詠不明白開膛的意思,但這詞兒聽得實在是滲人,不由得也驚詫地瞧著玉珠。

玉珠鄭重地點頭,“小柱子跌倒的時候肋骨刺穿了胸膜,傷到了氣管,才造成了氣胸窒息,為今之計,唯有開胸。”她這段話裡都是現代醫學名詞,秦錚和顧詠哪裡聽得懂,只是開胸這個詞兒聽著就嚇人,更何況做出來。

顧詠還算冷靜,聽罷了只是微微一愣,爾後馬上想到了事情的關鍵之所在,快步走到一旁幾近暈厥的孫老太太身邊,壓低了聲音道:“老太太,小柱子如今傷得厲害,玉珠雖有法子救他,但也極其危險,你老人家句話,若是答應,玉珠馬上就動手,但我們話說在前頭,盡人事聽天命,小柱子若是有個好歹,都與玉珠無關。你若是不答應,我們便只有送小柱子回去了。”

孫老太太這會兒腦子裡早已亂成一團糟,哪裡還能思考,只抓著顧詠的衣服一通嚎哭,半句話也說不出來,還是一旁扶著的鄉鄰了話,道:“左右也是個死,指不定秦大夫還能救活他呢。今兒我就代老太太應一句,還請秦大夫動手吧。”

方才散開找蘆葦管的鄉鄰們也陸續回來了,聽了這話,也都紛紛開口道:“秦大夫動手吧,便是治不好,那也是小柱子的命。老太太絕不會遷怒於你。”

秦錚這才放下心,趕緊去屋裡去了小刀過來。

鄉鄰們雖說都應了,可當他們瞧見玉珠揮著刀直接在小柱子胸口動刀子的時候,也都齊齊地嚇了一跳,瞧著玉珠的眼神也都變了色,默默地後退了幾步。唯有顧詠緊緊跟著,雖說幫不上什麼實際的忙,但每每玉珠一抬頭便能瞧見他安慰又鼓勵的眼神。

這其實算不上什麼大手術,蘆葦管子一□胸口,小柱子很快就咳了幾聲,然後恢復了呼吸。一旁圍觀的人們都傻了眼,忍不住又湊近了些,還有點膽大的上前仔細摸了摸小柱子的胸口,驚詫道:“活了,活了,還真是活了。”

眾人又驚又喜,再望向玉珠的眼神裡便帶了些敬畏,還有幾個素來迷信的只差沒把玉珠當觀音菩薩拜。那邊孫老太太也被人喚醒了,又哭又笑地擠了進來,見小柱子果然又活了,又是一通哭。

這當口外頭又有人抬了病人進來,也都是方才塌橋的時候受傷的,多是跌打骨折之類。玉珠顧不上與眾人寒暄,趕緊又去接待其他病人。

因醫館裡人手不足,顧詠便自然而然地留了下來,他雖不懂醫術,但勝在力氣大,人也細心,在一旁打打下手足足有餘。如此忙到了天色全黑,這才將最後一個病人送走。

小柱子卻是不能動的,依舊留在醫館裡,玉珠另闢了間小房間做病房,孫老太太一直守在小柱子床邊寸步不離,玉珠也無可奈何,只得由著她去,卻又擔心她熬不住,晚上還是給老太太熬了碗湯藥滋補身子。

顧詠則是留了飯才走,雖說今兒累是累了點,但他心裡頭卻是極歡喜的。玉珠那裡雖未曾挑明了話,但見她的神情,分明猜到了他的意思。如今既然沒有刻意疏遠,便說明她對自己不討厭,既然不討厭,那他日後便有大把的時間來爭取……

便如今日這般,婦唱夫隨。

一想到這個詞,顧詠就忍不住臉紅心跳,回府的路上兩條腿直飄。

“舊疾”復

“哐當——”

剛走到門口就聽到屋裡砸碎東西的聲響,李氏嚇了一跳,險險地停住腳步,朝身側的美思瞟了一眼。美思會意,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外,帖耳聽了一陣,過了好一會兒,正要過來,忽然臉色一變,側身躲到外面的柱子後面。

李氏微愣,正要話,卻見房門開啟,鄭覽扶著額頭面色鐵青地走出來,李氏眼尖底現了他手指間的一抹腥紅。

鄭覽見了李氏,微微一怔,停下步子勉強擠出一絲笑意,喚了聲“嫂子”,爾後不顧李氏驚詫的眼神,低頭走了過去。修文一臉緊張地跟著他身後,經過李氏的時候朝她彎腰行了個禮。

屋裡傳出低低的喝罵與詛咒聲,李氏遲疑了一下,沒進屋,轉身又往回走。美思趕緊追上來,一臉神秘地想湊過來說什麼,被李氏一個狠厲的眼神給嚇了回去。

待回了房,李氏屏退左右,單留了美思一人,才問道:“方才可是夫人又逼迫二少爺娶表小姐了?”

美思點頭稱是,又道:“二少不應,夫人便了火,拿起床頭的茶盞就朝二少扔過去,扔了好幾樣呢,後來砸到了二少的額頭,出了血,夫人才停了。”

李氏聞言只是冷笑,這老太太便是癱在床上也不安生,非要折騰點什麼事兒出來才滿意。若是果真把她那外甥女兒給招進了府,只怕自己這家不好掌。她嫁進侯府這麼些年,一直被老太太壓得死死的,就連嫁妝都被摳了去,好不容易才得了這機會掌家,可若是這外甥女進府,老太太在後頭撐腰,只怕她手裡的權利都要交出去。

想到這些,李氏就有些咬牙切齒地憤恨,一甩手將桌上的茶盞全都掀倒在地,摔得粉碎。美思嚇得大氣都不敢出,屏氣凝神地跟在她身後,生怕自己被波及。

不過李氏很快又恢復了常態,長長吐了一口氣,摸了摸左手腕上的碧玉鐲子,忽然笑起來,自言自語地說道:“我卻是蠢了,此事還有二少爺擋在前頭,**什麼心。”

美思小心翼翼地問道:“二少爺方才都被夫人打出血來了呢。”

李氏一臉高深莫測的笑,“二少爺那麼個玲瓏剔透的人兒,夫人怎麼鬥得過他。他若是不願娶,多的是法子,我們等著看好戲就是。”

————

夜半時,李氏被屋外的喧鬧聲吵醒。睜開眼睛時,看到丈夫鄭廣正在起身穿衣,不由得驚聲問道:“這是怎麼了,大半夜的,出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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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廣一邊穿衣一邊回道:“二弟那邊舊疾又犯了,我過去瞧瞧。”

“好好兒的,怎麼忽然又犯病了,這難道是——”李氏忽然掩住嘴,彷彿想到了什麼,滿臉猶豫。鄭廣見她臉色有異,手裡的動作也跟著停下來,正色問道:“你可是知道什麼?”

李氏訕訕道:“這事兒照理不該我管,可是——”她朝窗外瞟了一眼,才小聲地說道:“今兒下午,二弟不知怎麼惹惱了母親,母親一氣之下就拿了茶盞砸過去,結果砸到了額頭,血都出來了,瞧著挺滲人的。卻不知是否與他舊疾復有關聯。”

鄭廣聞言心裡也有了幾分怒氣。母親逼鄭覽娶親的事情他也有耳聞,沒想到她竟會為了自己孃家把親身兒子都給傷了,若不是如今鄭覽還病著,他定要去找父母討個說法。

換了衣服趕到鄭覽房裡,修文和修武早已急得直抹眼淚,見鄭廣過來,才算是有了主心骨,齊齊地過來拜見。鄭廣問起這病的緣由,兩人卻不敢亂說,只道是下午時稍微有些頭痛,鄭覽沒在意,不想到了半夜竟忽然嚴重起來,一時還痛得暈了過去。他倆不敢自專,又不敢去打擾侯爺與夫人,只得讓去趕去找鄭廣報信。

鄭廣忙派人去請太醫,又吩咐下去暫不要驚醒父親,待明日再稟報。不料這話才落音,外頭就傳來鄭肅擔憂的問詢聲,“覽兒如何了?”

鄭廣趕緊起身相迎,恭恭敬敬地請父親上座。鄭肅不耐煩這些虛禮,徑直走到床前,瞧見鄭覽蒼白的臉和額頭上的傷口,一時又驚又急,回頭朝修文修武厲聲斥責道:“你們是怎麼伺候的,二少爺好好的怎麼弄得到處都是傷。連個人都伺候不好,要你們何用?”

修文修武嚇得一骨碌跪在地上連連求饒,卻不肯說鄭覽是因何而受的傷。

鄭肅見此更是火上澆油,一氣之下抬腳就踢。鄭廣見勢不對,忙衝上前將父親抱住,低聲耳語道:“父親切勿生氣,此事卻與這兩個下人無關。”頓了頓,終是將母親打人的事說了出口。

一聽是妻子做的好事,鄭肅便是有再大的火氣,也不好當著兒子的面作,板著臉一言不,臉上一片鐵青。

沒多久太醫也來了,把了脈,開了方子,又施了針,鄭覽好歹醒了過來,臉色卻仍是蒼白如紙。鄭家父子在床邊守了一晚,天亮時才吩咐下人去請秦大夫過來。

玉珠這邊,聽到鄭覽犯病的訊息也是吃了一驚。前些日子她還在鄭府的時候,鄭覽的病情算是最穩定的了,如何會忽然反覆。心裡又驚又急,趕緊收拾了東西出門。秦錚一見她要去鄭府,也趕緊跟出來,寸步不離。

看診的時候,鄭覽已經醒了,見玉珠過來,他臉上立馬好看了些,眼睛裡也多了些光彩。玉珠給他診了脈,又仔細問了,沒現什麼異樣,只道是舊疾復,便柔聲叮囑他好好休息,按時吃藥之類。

顧詠得知此事則是到了當日的傍晚。自從那日表白未成功後,顧詠每日散衙後總要來醫館瞧瞧坐坐,玉珠是一見到他就臉紅,秦錚則整天擺著一副似笑非笑的面孔對著他,張勝則是一臉好奇。他反正臉皮厚,也不管不顧旁人的眼神,每日都要到天黑了才走,有時候還要蹭一頓晚飯。

玉珠去鄭府的事兒是秦錚說出來的,貌似無意,卻直把顧詠驚嚇得跳了起來,將秦錚拽進裡屋仔細地盤問他,“那阿覽可曾說什麼話?”

秦錚斜睨著眼瞧著他,不肯說。顧詠見他這神情,真以為鄭覽果真說過了什麼,急得心裡頭像有只爪子似的一直在撓,賴著臉皮纏了秦錚好一陣,秦錚才終於開了口,將進府的經過一一說給他聽。

得知秦錚從頭到尾都緊跟在玉珠身後,寸步不離時,顧詠笑得嘴都咧開了,激動滴摸摸身上。因他素來沒有掛墜子荷包的習慣,身上也沒有什麼可以拿得出手的物事,遂拍拍秦錚的肩膀道:“好兄弟,明兒大哥定重重謝你。”

張勝這些日子進步不少,最起碼拿刀的手已經不會再顫抖,在玉珠的幫助下也勉強能完成解剖一隻兔子的工作,玉珠已經開始考慮去尋找更大的目標。聽了玉珠的打算,張勝第二日沒敢來醫館。

自從那日救了小柱子後,玉珠的名聲也漸漸大起來,附近有幾個鋪子的坐堂大夫還親自來拜訪過,對玉珠當日救人的方法頗感興趣。得知玉珠是孫大夫的入室弟子後,這些年紀已經不小的大夫們待她愈加恭敬,絲毫沒有因她年幼而有任何瞧不上的情緒。

只是小柱子的身體畢竟沒有好,那日匆匆地開胸,什麼消毒和防範措施都沒有做,玉珠就怕會有什麼意外,好在小柱子有驚無險,只在當日晚上了一會兒燒,玉珠給他退燒藥後,他第二日便開始慢慢好轉。但畢竟是動過手術,許多並症也不是頭一天就出現,玉珠便讓小柱子住在醫館裡頭,左右孫家就在隔壁,老太太照顧起來也不算麻煩。

那群大夫們一個接著一個地對小柱子檢查了個遍,玉珠其實還是十分歡迎的,畢竟論起真正的中醫本領,這些人中隨便拎一個也比她強。當然,大夥兒對她如此謙恭也十分滿意,紛紛表示小姑娘很懂禮貌,十分地有前途。

過了兩日,連孫大夫也親自來了,端著架子在院子裡走了一圈,然後很不以為然地問起此事。玉珠趕緊請孫大夫進屋參觀,又將那日救人的過程詳細描述了一番。孫大夫聽罷了,不置可否,臨走時,他忽然對一直躲藏在陰影中的張勝道:“三天後大理寺有批犯人要行刑,到時候你過來。”

張勝聞言頓時嚇得一臉蒼白,直到孫大夫人都走了,他還站在原地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玉珠瞧他那模樣,真不知是該同情還是該好笑,很無力地道:“今兒的解剖我就不給你幫忙了。”

許是心裡裝著事,張勝一整天都渾渾噩噩的,有時候喚他好幾聲他也聽不到,解剖兔子的時候又犯了第一天同樣的錯誤,麻*醉藥下得太少,小兔子又在院子裡蹦了一圈,最後被玉珠逮住,重新灌了一整碗湯。

好不容易才完成了解剖的任務,張勝連告辭的話都忘了說就走了。等玉珠現的時候,房間裡早沒了人,案板上乾乾淨淨的,連兔子屍體都不見了。

玉珠有些驚訝,出來問秦錚是不是他將兔子給埋了。秦錚卻是一無所知。玉珠便以為是張勝自個兒將兔子帶回去研究了,也沒把它當回事兒,沒想到第二日就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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