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這四十八塊錢,徐可可當著全村人的面,把其中的八塊錢給了馬玉英。“這是我在您家吃住的錢。”
馬玉英怎麼能收,卻被徐可可果斷而又強硬的塞到了她手裡。徐可可在她耳邊低語,“收了吧,不然惦記的人太多。”
馬玉英看眼周圍的村民,還有眼裡冒火的幾個知青。點頭收下。
剩下的四十塊錢,徐可可拍給了陳建國。“這錢我當著大家夥的面,捐給村裡了。本來這錢我是不想要的。可既然是失而復得,那就用在陳家村吧。咱們村的孩子因為上學路太遠,好多到了上學的年紀都在家待著,要不就是等到大點了,去鎮上上學。孩子在村裡閒著,大人也沒空管。我知道村裡一直想建個學校。這錢還有以後陳紅還我的錢,我都給隊上,就用來給孩子們上學用。”
陳建國拿著這四十塊錢,盯著她看了半天,“建學校,用不了這麼多,桌椅從山上砍幾棵樹就行了。”
“那就養幾頭豬,年底給大夥分分。”徐可可不耐的看著陳建國,這人怎麼搞不明白狀況,總是和自己作對,這錢她不想要,他聽不懂嘛。
陳建國當然聽懂了,他想說的不是這個。只是徐可可對自己的態度,估計說了也沒好話。算了,這錢自己先給她拿著吧。
“那這錢我先替你拿著。我們大隊上也得再商量下,還要跟公社彙報。等有個章程了,我再和你說。”
終於告一段落,可以回去歇著了。徐可可不管不顧的往回走。她一心就想著先趕緊回去休息。不知道為什麼,她感到特別的累。
秀枝還好,幾次欲言又止,看徐可可累的不想說話,也就留她一人躺在屋裡,去幫她媽做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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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保財就沒有那麼體諒了。一回家就問馬玉英要錢,馬玉英沒理他。他就開始找事,聲音嚷的,徐可可就算躺在屋裡,感覺那聲音也像是在耳邊炸開一樣。
“給你錢了,怎麼還吃這個。”
“這都幾點了,等買了肉來,還吃飯不吃了。再說你上公社買肉,拿錢就行了,不用票啊。”
“所以我和你說,把錢給我啊。我去買,公社那邊有人偷著賣豬肉呢。”
“你別找事,你現在拎著肉進村,能落著好。讓人檢舉了你,你就好病了。”
徐可可躺在床上,沒聽清陳保財說了什麼。就聽著陳保財一陣鬼哭狼嚎,不知被馬玉英拿什麼打了。直接就把人打到了院子裡。
“你再失心瘋的胡言亂語,這家你也別回了。你那個嘴,少在外面給我胡說八道。辦學校怎麼了,秀梅還能跟著沾光呢。養豬更好,起碼過年全村還能吃上口肉。真要把錢全給了你,你不也是拿出去胡花。”
“哎吆!”
最後這一下,看樣打的並不重,陳保財這一聲喊的,沒有剛才有真情實感。
徐可可以為陳保財藉機跑出去,又會半夜才回來。沒想到,晚上吃飯的時候,陳保財就溜達回來了。
晚上馬玉英拿白菜做的嗆鍋面,還特意炒了盤黃燦燦的雞蛋,擺在蘿蔔鹹菜的旁邊。
徐可可吃著碗裡的麵條,就感覺到陳保財總盯著自己看,眼神有些詭異。
陳保財讓小秀梅給他把酒拿過來,自己倒了一小盅。
“那吳知青也找大隊,說是要從知青大院搬出來。”
陳保財跐溜喝了一口酒,“她還指名道姓要住到王寡婦家去。把個王寡婦給高興壞了。”
陳保財又夾了一筷子雞蛋擱到嘴裡,嚼了半天,咽了才又說,“誰知道,剛才王寡婦跑老村長家,又是哭,又是鬧。說咱們家白知青給了八塊錢,吳知青怎麼也該給她五塊錢。誰知道這吳知青她沒有,哎,你說這事......”
陳保財搖頭晃腦半天,幾個人都垂眸吃著碗裡的飯,並沒人接他的茬。陳保財也不在意,又喝了口酒,吃了筷子雞蛋,才道,“這事他也和咱家比,那能比嘛。也不看看就他家那風水,.......”
“少傳播封建迷信,吃飯堵不住你的嘴。”馬玉英拿筷子一敲碗邊。抬頭瞪了陳保財一眼。
陳保財訕笑著,好脾氣的拿手拍拍自己的嘴,“嗨,我胡說,我胡說,你猜最後怎麼著。”
難得有人接他茬,陳保財衝著馬玉英眉飛色舞道,“陳喜春那傻孩子把他媽拽回去了,哎,你咋不聽我說呢,他不光把他媽拽回了家,還當著老村長,還有他們好些人說,他和吳知青要領證,這一半天就要結婚。”
“你說這孩子是不是個傻子,人家城裡來的知青,能看上他個二流子。家裡窮的那兜翻出來比臉都乾淨。上回就讓人家給耍的團團轉,差點娶了......”
陳保財似是也想起來,當事人就在這兒坐著呢,忙止了話頭。又想起剛從家走時說的話,
“要我說,白知青,你就該把錢拿回來自己花,買點什麼不好,咱們也跟你吃香的喝辣的。你說你給村裡。這幫人能記你的好。”
馬玉英把筷子放桌子上一拍,“你說人家傻,你才是個傻的。說什麼你怎麼都聽不明白。這孩子現在要是拿著那些錢,你以為還能在咱們家待著。不早讓搶走了。別說八塊了,你連八分都見不著。沒錢的時候,大家是一起度難關;有了錢,想的就是你佔的比我多,我拿的比你少了。就村裡這些人,能讓你佔著便宜。不用他們,光這些知青,也不能善罷甘休。”
“他們能怎麼樣,還敢來搶?”陳保財梗著脖子不服氣道。“他們來搶個試試,老子是貧下中農。還怕他們。”
“那你就看看吧,這事指定沒完呢。”說完這話,馬玉英特意看了徐可可一眼。
徐可可知道,她是在提醒自己。
只是這提醒,徐可可沒用上。因為第二天她就病倒了。前一天之所以會那麼難受,也就是因為她身體本身出了問題。
徐可可躺在床上的時候,公社派的調查組到了。據說有人告到了公社,說大隊偏袒個別知青,對其他知青進行打壓,精神虐待,聚眾施暴。
這舉報的人也不用說,就是高哲他們。
年前全國就通報了有的地方對知青施虐,施暴。相關幹部被判了刑。所以這次舉報,公社很重視,派了調查組下來。走訪了村民,還特意到馬玉英家裡看望了徐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