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仕文坐在辦公室裡，面露愁容。
銀行開始運營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但是效果卻不如他最開始想象中的那麼好，尤其是放貸方面，經過反覆地測算，賀仕文好不容易才定下來現在的利息演算法，沒想到裕豐居然比他還狠。
眼看著大批人流湧向了裕豐銀行，賀仕文十分焦急，畢竟人家可是十分信任自己，把這樣一大攤子事交到自己手上，如果沒做好，他真不知道該如何跟陳煥升交代。
讓他更加不爽的是剛剛見到了裕豐的一位掌櫃，對方趾高氣昂的樣子，讓他真想去朝那張欠揍的臉上打上一拳。
“是誰惹到了我們的行長啊。”一聲調侃自不遠處傳來。
賀仕文下意識地抬頭一看，來人正是陳煥升，他有些慚愧，但還是微笑著迎了過去。
“老闆，你來了。”
陳煥升點點頭，隨後摟住了賀仕文的肩膀，兩人並肩走著。
“怎麼，看起來似乎不怎麼高興的樣子。”
賀仕文慚笑道，“老闆你就別挖苦我了，我的心思自然瞞不過你，你知道的，現在元盛的經營狀況並不好，跟我之前向你承諾的也大相徑庭，我當然發愁了。”
陳煥升佯裝意外道，“有麼，我不覺得啊，現在經營的不是很好麼！”
“拜託，老闆，不要在這開玩笑啦。”賀仕文說著，卻發現陳煥升的表情似乎不想是裝的，而是他真的覺得沒問題，莫非陳煥升還有後招？
想到這裡，賀仕文試探性地問道，“老闆，是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麼？”
“哈哈，我發現你現在的腦子比以前靈光了。”陳煥升慢悠悠地拿出一支菸捲，自顧自地點燃，然後繼續說道，“放心吧，不久之後這些裕豐費勁心思招攬過去的客人，就會變成他們的夢魘。”
……
裕豐果然遇到了資金周轉危機，譚亞才見勢不妙，主動找上了威廉。
然而他沒有想到的是，威廉現在已經陷入了自顧不暇的境地。
連續三天，譚亞才都沒有見到威廉的影子。
此刻，他不得不親自來到總督府門前，想碰碰運氣，誰知剛到門口，便被一個印度士兵攔住了去路。
“喂，你幹嘛？”印度士兵衝著譚亞才嚷了一句，並不友好地問道。
“你好，阿sir，我是譚亞才，想找署理總督威廉先生。”雖然譚亞才在香江也算得上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但是面對總督府的衛兵，還是十分客氣。
聽到對方介紹自己，人的名樹的影，印度士兵也聽過譚亞才的名號，他上下打量了幾眼，“你是譚亞才？”
“如假包換！”譚亞才見士兵的態度有所緩和，也放下心來。
士兵點了點頭，“你找威廉先生有什麼事麼？”
“一些私人的事，如果方便，還勞煩阿sir幫忙通稟一聲。”譚亞才輕聲說著。
“唉，可惜，你來晚了，威廉先生現在恐怕已經在回英吉利的船上了，有什麼事你還是寫信吧。”印度士兵輕聲說道。
譚亞才就是一愣，一種不好的感覺湧上心頭，他難以置信地咧開嘴，似笑非笑地說道，“阿sir，你搞錯了吧，我要找的是署理總督威廉先生，他怎麼可能離開香江呢？哦，我明白了，是不是臨時有事把他調回貴國啊，那他什麼時候回來。”
印度士兵白了譚亞才一眼，“不是臨時有事，是永久性地調回去，威廉先生不會再回來了。”
“為什麼，他是香江的總督，他不在了誰管理香江啊。”譚亞才不敢相信耳朵裡面聽到的，一時間竟沒有控制住自己的聲音，高喊了起來。
“你小點聲，這裡是總督府，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如果你再這樣，別怪我對你不客氣。”印度士兵沒好氣地說道。
譚亞才一時被驚訝的情緒控制了，聽到印度士兵這麼說，也反應了過來，但是對於威廉突然離開這個事實，他還是難以接受，“先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麻煩你仔細跟我說說。”
說著，譚亞才從懷中掏出了一沓銀票，看都沒看，一下子全都拍到了印度士兵的手裡，跟這個他想得到的訊息相比，這些錢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
印度士兵沒想到對方會這麼大方，眼神一下子閃出光來，他簡單數了數，足有一百多兩，下意識地左右看了看，見沒人路過，他連忙把所有的銀票都一下子揣在了懷裡，然後整理了一下衣服，平復了一下心情，這才開口說道，“譚老闆客氣了，你想知道什麼啊？”
譚亞才卻沒心思跟他在這客氣，立刻語氣急促地問道，“威廉先生為什麼一下子離開香江了，莫非是總督換人了麼？”
印度士兵點了點頭，“當然了，威廉先生不過是個署理總督，代理的嘛，英吉利政府讓他臨時參與管理一下，如果沒有遇到合適的人選，或許還會讓他再多當一陣子，但是就在不幾天前，英吉利傳來訊息，說英吉利女皇伊麗薩白已經物色到了一個非常合適的人選，這幾天就會到香江來上任，還著重強調讓威廉跟新任總督把工作交接好。”
“所以這幾天威廉先生就忙著把香江的事宜跟新任的總督交代一下，忙的很，而交接之後，他就忙著登上了回英吉利的客船，據說是因為英吉利也答應給他一份不錯的差事。”
聽完印度士兵的話，譚亞才呆立當場，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前方，顯得黯然失神。
他實在不敢相信，自己費盡心思討好的香江權利巔峰，就這樣無聲無息地離開了，跟自己毫無交代不說，就連最後見一面的機會都沒有留下，沒有跟下一任總督介紹自己半句，豈不是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化為泡影。
譚亞才仰天長嘆，不經意間，他的額角已經滲出冷汗，他不是怕走了一個威廉，如果時間足夠，他有信心可以跟下一任總督搞好關系。但是現在不同，塔讀銀行眼下正遇到危機，沒有擔保人，他便無法從銀行拆借資金，那下一步他又將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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