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黑衣人的心裡便松了一口氣：禍患已除，再留無用。
因此，他們在對上齊奇的攻勢之時，即便是拼著挨上一劍，也要從這一個戰局中撤離。
看到他們打了逃跑的主意，齊奇自然是不肯罷休，追著他們打了好久，這才裝作不敵，放任他們離去了。
齊奇一路罵罵咧咧地回到河中央那塊大石頭上，其實心裡焦急萬分。
雖說紀煙凡提過，這裡的另一條出路應該在這水底，但畢竟沒有親眼證實。
再加上紀煙凡與朱允炆病的病，傷的傷……
齊奇再三確認周圍沒有第二人之後，便身體一動，躍入水中。
而另一頭，朱允炆帶著紀煙凡入水後，他便發現這看似清淺的水底，果然另有乾坤。
尤其是當他看到被擺放在水底的一物時，眼裡的光芒大盛：“果真如此！”
當下便一個猛子扎了下去。紀煙凡被朱允炆抱著入了水。
不過不知為何，他雖然身在水下，卻能將這水底之物看得分明。
細看之下才發現，朱允炆帶著他已經到了那堵石壁之下的狹小通道之中。
“顯然，這裡便是你先前所說的那條生路，只是不知這石壁之後，又是一番怎麼樣的情景。”
朱允炆帶著紀煙凡過了那個小小的通道，往石壁的另一端走去。
齊奇與其他幾個黑衣人的打鬥時不時地傳來，倒使得紀煙凡有些心神不寧。
這個感覺，許久沒有出現過了。
“主子！”
紀煙凡正在思索間，突聽得身後齊奇的呼喚聲響起，便不由得轉過身去。
看著他身上被血漬染紅的外袍，紀煙凡只感覺到喉間一緊，一時間竟是連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不過，齊奇看著紀煙凡那瞬間蒼白的臉色，便知他心裡在想些什麼，當下就扯出了一抹笑容。
“主子，不過是受了點小傷，不礙事的。”
他伸手扯了扯自己身上的那個外袍，卻因為牽扯到了裡面的傷口而疼得皺了皺眉頭。
朱允炆看在眼中，不由得停下腳步：“逞能也得挑個時候，你家主子還在等著你相護。”
接著不由分說便從腰間摸出一個小藥瓶子，扯開齊奇的外袍，便將那藥粉往傷口上面撒了下去。
“如今在這水下，也沒有乾淨之物，只能先這麼將就一番。”
朱允炆一邊說著一邊幫著齊奇料理他的傷口。
而一旁的紀煙凡則在打量著他們眼前的這條通道。
這通道，有點不尋常。
處理好傷口的朱允炆一回頭，便看到紀煙凡正皺著眉頭看向前方。
“這條通道不會太長，出了這裡我們便能回到岸上去了。”
朱允炆以為紀煙凡在擔憂出路，便開口道。
畢竟這石壁之下，也沒有多少距離：“這底下離水面距離不大，倘若閉了氣，也不過數息功夫，你不必擔憂。”
紀煙凡卻是搖搖頭：“不，我並非在擔憂這些，你且看這水，有何異樣？”
朱允炆與齊奇都將目光落到這周圍的河水之上。
在這條不長的通道內，因為安了玄鏡石，故而對於這外頭的場景，看得是一清二楚。
“主子，方才那些人可是走遠了我才下水的，斷然不會讓他們一道跟了來。”
齊奇以為紀煙凡在說的是後頭有尾巴，當下說道。
紀煙凡道：“無人，但這水……你們看這水！”
紀煙凡一邊說著一邊抬手指了指那周圍的水：“依著這水的走勢，這條地下河怕是根本不像我們之前所預測的那般。”
紀煙凡沒說兩句，齊奇與朱允炆已然發現這問題所在，當下也有些急了。
“本以為這石壁後頭不過是河，原來並不是，想來是有麻煩了。”
三人已然看出，順著這水勢，再走幾步路，怕是前頭便無路了。
那水到了此處已然勢疾，再往前更急，可見前頭定非坦途。
在這地下，若非坦途，便只有一個結果。
齊奇道：“既然前路不平，我們便回去罷，左右那些人如今都已經以為主子落水而亡了，咱們再尋個他路不就可以？”
朱允炆看了他一眼，倒是未料到他會如此一說，只是微微嘆了一口氣道：“你下水之時難道沒有發現，這身後的通道已然關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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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閉？這定然是不可能的！”
齊奇倏然回頭，看向來時路，卻發現不知何時，那道堅實的石壁已然落下。
竟是悄無聲息！
齊奇的眼睛一眯，這底下，該有多少算計？
只是眼下，這後路已斷，無論如何，只能向前。
“主子……”
齊奇不擔心別的，他只在意紀煙凡的身體。
前頭可是斷崖，憑著他與朱允炆的身手尚不好說會遇著些什麼，但是紀煙凡他……
齊奇只要想想那個後果，就感覺到頭上一片發緊。
紀煙凡卻是不甚在意地看了看前頭，淡然道：“福兮禍之所伏，禍兮福之所依。”
“可是主子，那前頭當真是危險得很吶！”齊奇看到紀煙凡半點不在意的樣子，有些著急。
“那又如何？不過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罷了。”
再者，這死地，他們可闖過不止一回了。
再闖一回又如何？
想到這，齊奇與朱允炆齊齊將目光轉到紀煙凡身上。
“既然如此，那便一道去闖一闖。”
三人再往前走了不到十數米，便看到原本還算平緩的河水，走勢越來越湍急，還隱隱有了轟鳴之音。
齊奇與朱允炆的臉上都露出凝重的神色。
這水聲，怕是前面的這道斷崖，不好過。
紀煙凡卻是不緊不慢地往前走著，很快便走到了那斷崖前。
他往前探了探身，果然如前頭所料，這斷崖，可不好過。
朱允炆與齊奇也來到了斷崖邊，看著那不斷往下落去的地下河水，心猛地往下一沉。
“主子，此處並無可攀援之處。”
一旁的朱允炆“唰”地一下抽出藏在靴中的匕首，對著齊奇道：“齊奇，你先下，我揹著紀煙凡隨後跟來。”
齊奇還想說些什麼，直接被朱允炆打斷了：“那些人不知還會不會追來，若讓他們也知曉了這水下的秘密，我們也無法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