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五年，四月。

燕王朱棣以清君側討道衍和尚為名，據寧夏起兵造反。

在奏報傳進京城期間，朱元璋深夜遇刺。

朱元璋震怒，派北鎮撫司嚴查京城人等，東西廠配合。

就在燕王從寧夏起兵的奏報傳入京城中，道衍和尚在各處安插的眼線，齊刷刷的斷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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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衍和尚就算懷疑此事和北鎮撫司，東西廠有關，也無暇顧及這些。

“朕昨日斟酌了一宿，在眾多大臣中挑選一位合適去平燕王之亂的，那就只能是楊卿。”朱元璋看向站在二品文官堆裡的楊一清。

楊一清不知在想什麼，只是低頭看鞋尖。

朱元璋高聲道，“楊一清，楊卿。”

被冷不丁點名的楊一清嚇得一顫，匆忙出列，道，“皇上有何囑咐。”

“朕讓你總制寧夏、延綏、甘涼軍務。監軍就由張永來吧。”朱元璋一隻手橫在腿上，“聽說，最近你和張永交情甚好。”

“回皇上，不過是在治軍方面各自有各自的見解，探討一二罷了。”楊一清不顧周圍異樣的目光，恭敬回覆朱元璋道。

直起身子的楊一清，望向朱元璋身邊站著的道衍和尚。

道衍和尚咬著牙，才把那股怒氣壓下去。

楊延和出列道，“皇上，既然燕王造反是以清道衍和尚為名，為何皇上不下令調查一番，為何燕王會對道衍和尚有那麼深的怨氣。畢竟兩人相隔千里。”

“對道衍和尚有再大的怨氣，也可稟報朕，朕能為他做主。但再怎麼樣，都不能起兵造反。這是謀逆。”

朱元璋直起身子，掀了面前桌案上的薰香，茶盞等，“難道，楊卿還要朕告訴你，什麼叫大逆不道嗎？”

皇帝怒了，眾臣下跪。

外面都亂了起來，一般百姓聽見燕王造反的訊息，都紛紛擔心會不會打進京城。而貴族們想的是，要和朝中哪位貴人結交？

就在貴人有貴人的擔憂，窮人有窮人的殫精竭慮之時。

紀煙凡難得來的好心情，逗鳥玩。

八哥趴在紀煙凡的肩膀上，為了討紀煙凡手裡的瓜子，說了一籮筐的好話。

剛得到瓜子還沒咽下去，就被衝進來的王春嚇了一跳，瓜子下掉了。八哥伸出翅膀指著王春道，“你這個小王八蛋。”

本來就心煩氣躁，還被一隻鳥罵了一句小王八蛋。

誰心情能好。

王春一巴掌拍開撲上來想和他拼了的八哥，“滾一邊去。”說著就坐在了紀煙凡的身邊，道，“你聽說沒，燕王造反，以道衍和尚的名目……”

紀煙凡偏頭看了王春一眼，對經過的管家使了個手勢。

管家立刻吩咐家丁把王春關回自己的院子。

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一位帶著黑色紗帽的女子用一把匕首掀起垂紗，對正在曬太陽的紀煙凡道，“主公有請。”

紀煙凡露出一副不出預料的表情，拍了拍身上的衣服褶子，“帶路吧，姑娘。”

還是朝軒閣，還是熟悉的房間。

紀煙凡抬腳剛進門，門刷的一聲就合上了。

道衍和尚不似以往那般還有閒情逸致做別的事情等紀煙凡來，比如剪剪花，逗逗小太監什麼的。紀煙凡進來就看見道衍和尚沉著臉坐在桌邊。

紀煙凡拉開椅子坐下。

動靜太大，把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道衍和尚吵醒了，“你來了？”

“別介，您別對我那麼客氣，怪滲人的。”紀煙凡拿起筷子，夾起一塊醬牛肉。

紀煙凡覺得朝軒閣大部分的菜色都沒醉仙樓好，但這個醬牛肉是做的真的好，“您找我什麼事，直說吧！”

“燕王謀反，你聽說了嗎？”道衍和尚只是順口一問，這件事現在已經成為新的談資了。

百姓，朝局蠢蠢欲動。

紀煙凡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嗯？瞭解一些。”紀煙凡吃了兩塊醬牛肉，“聽說燕王起兵造反是打的清君側的旗號，說您魅惑君心，導致皇上日不思政，沉迷於完了？”紀煙凡又夾起一塊醬牛肉道，“這個燕王也太不為公公想想了，公公又不是大臣，不討好皇帝會被在宮裡踩著渣都不剩。怎麼？公公難道你想自己除掉燕王？”

“咱家能怎麼除掉燕王？”

道衍和尚下朝之後，想和幾個關係要好的武將好好談談，但那幫膽小怕事的傢伙都避開了，“我倒是想，他要是不弄出這個亂子，咱家也不至於到如此處境。”

紀煙凡喝了口酒，在心中道，“即使沒有燕王，也會有更多的事情，天子想你死，你就得死。”

“那公公找我出來幹嘛？我又不會刺殺燕王，對公公毫無用處。”紀煙凡給自己倒了杯酒。

“早朝，皇上已經讓楊一清平定燕王。咱家找你來，就想問你，你有什麼法子能除掉楊一清？”

道衍和尚倒是不擔心那位廢物王爺打進京，他擔心的是立了軍功的楊一清。

等立了軍功，楊一清應該會因嘉獎而升官。要是讓楊一清繼續往上爬，他就更難除掉楊一清了。

“這個公公問我？”紀煙凡嚇得飯都吃不下了，放下碗筷，“我怎麼知道要怎麼除掉楊一清。就連公公都毫無辦法，我能有什麼辦法？再說了，內閣的李東陽最近時常來我醉仙樓吃藥膳，也帶過楊大人來。他看著溫和，應該不會為以前的事情和你計較！”

道衍和尚吃驚，“你和內閣的李東陽有來往？”

“偶然知道他是內閣的首輔，他和我聊過幾次，但沒透露身份，我也沒讓他知道我已經知道他是首輔。”

紀煙凡知道自己和李東陽見面之事，道衍和尚的人一定會稟告道衍和尚。比起道衍和尚質問，還是自己先說比較佔優勢。

“李大人可不是隨便一個人就能聊起來的。”道衍和尚直盯著紀煙凡的眼睛，對紀煙凡的解釋，很是懷疑。

紀煙凡無辜的攤手，聳肩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李大人知道我是老闆之後，和我淺談了兩句，之後來如若我在就會找我喝兩杯酒。前幾日還說什麼，我這樣的性情適合去當官，這不是鬧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