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沒有暗影閣的人介入，“紀煙凡”和“周僉事”出了吃飯上車等，其餘都在房間裡待著。南鎮撫司的人也覺得奇怪，想要離得近點，但北鎮撫司的人太過於敏感。

靠近一點就四周排查。

就這樣跟了大半個月，在一次暗影閣和錦衣衛的打鬥之後，有人掀了車架。

正巧他們是在兩邊都是高山的路中打的，南鎮撫司的兄弟站在高處望下去，看得真真切切，裡面沒有紀煙凡和周僉事。

他們立刻快馬傳訊回京城。

但已經來不及了，紀煙凡和周僉事隨著鏢局的車馬，已經到達了太原附近。

昌浩鏢局是有名的鏢局，過城門盤查對他們來說是小事，他們輕而易舉就過了審查。

紀煙凡坐在鏢車身後，一副苦力大半，挑著本來細皮嫩肉最近練弓箭才練出一點繭子的手上的捯飭。

“暗影閣對錦衣衛出手，就算你能嚥下這口氣，上面的那位也咽不下去。等你回去，不是北鎮撫司，就是其餘的，皇上怎麼也得把這個殺手幫派拿下。”

紀煙凡晃著腳，用著兩個人靠近才能聽見的聲音道，“現在誰都知道國庫缺錢，皇上這是想劫江湖的財，平了他拿出二十萬建設豹房的事情。暗影閣立世百餘年。”

說這些話的時候，紀煙凡是端著一副傻笑說出來的。

誰都不會認為他那種表情是在說國家和江湖的大事，都以為他在問身邊的人今晚吃些什麼之類的問題。

到了客棧，紀煙凡等人都好好的睡了一覺，起來洗漱簡單用飯之後，紀煙凡拉著換上華服變成貴公子的周僉事逛青樓找訊息去。

找到太原城中最大的一家酒樓，看著門口妖嬈的姑娘。

周僉事在紀煙凡不察覺的時候，往後移了一小步，打了一個噴嚏。

紀煙凡聽見身後的動靜，回頭取笑周僉事，“真不愧是一個家門出來的，對胭脂水粉一樣的討厭。”

紀煙凡掂量著荷包，一頭鑽進了青樓。

他速度很快，兩邊的姑娘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竄進門了。

離正門十步開外是上二三樓的階梯，紀煙凡一個猛衝，躲過了姑娘們，差點就衝進老鴇的懷裡。

老鴇也不躲，眼睜睜的看著紀煙凡在自己的面前停下。

她用手中的團扇點了點紀煙凡的胸膛，“這是哪家的公子哥？怎麼沒見過？性子可急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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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紀煙凡回答，就聽老鴇驚呼一聲，“這位公子哥是看上了我們這的哪位姑娘？您也太性急了，要想給姑娘表演，也得老身我把姑娘叫出來。姑娘還沒出來你就來了個躍房梁，姑娘沒看見怎知這位公子武功高絕？”

紀煙凡笑著看向周僉事，看他怎麼答。

周僉事沒明著答老鴇的話，他三兩步走上階梯，“一間好的雅間，上一桌你們的招牌菜，再來壇酒。”

畢竟大內出身，錦衣衛刀尖裡走過，在道衍和尚這樣的人面前也十分有氣勢。往那一站，那老鴇被那氣勢壓得都不敢正眼看周僉事。

恨不得把剛剛說出去的話收回來。

“那姑娘呢？”聽著周僉事說完要的東西，老鴇疑惑。來青樓就算不要姑娘陪著過一夜，難道不要姑娘彈個小曲，喂個酒什麼的？

紀煙凡跟著老鴇望向周僉事，用眼神表示了他和老鴇同樣的疑惑。

“曲子唱得好，彈得一手好琵琶的。”

周僉事說完就上了樓。

小廝連忙跟上，在前面引路。

紀煙凡從懷中拿出十兩銀子丟在老鴇的手中，“那位爺最愛戲曲，《牡丹亭》，《西廂記》，太……”

紀煙凡差點要說太平歌詞了，不過那是清初才有的。

“聽說您這有一位彈得一手好琵琶的？叫繆什麼來著？”紀煙凡掂量著錢袋，心裡琢磨著，錦衣衛僉事的月錢有多少，皇上賞賜有多少，平常禮單來往有多少。

“繆音。爺您今日趕巧，聽她彈曲子的那位今日沒來，不然您今日就是同她無緣，不可相見了。”

“打扮倒是不用，他只是喜歡聽。你就算滿臉麻花，唱得好的話，那位也會給賞錢。就算美若天仙，唱不好那位也不會看一眼。”

紀煙凡攔住打算給姑娘抹城牆厚一般粉的老鴇。

要是真抹那樣的粉，不說周僉事了，他都受不了。

“這位爺還真是獨特。”不過來青樓的人多了，老鴇見的奇怪人多了，也沒多問。既然爺不喜歡裝扮，那就直接抱著琵琶去吧。

等席面上來，紀煙凡抓了一把瓜子，看著素面朝天的繆音，“開始吧。”

繆音抱著琵琶朝紀煙凡和周僉事行禮之後，試了一下音，開始彈奏起來。

太原的唱腔不如江南那麼柔，盡帶纏綿的唱法。太原比較剛直一些，字字有力。

紀煙凡聽了一會，偏頭對周僉事道，“我聽曲聽少了？這是唱的西廂記，但為何我覺得是十面埋伏？”

“這個名伶和王嶽有什麼關係嗎？”

點繆音是紀煙凡的主意，周僉事本以為繆音是第二個墨玉，但如今看紀煙凡的反應，應該不是。

“有點關係。”紀煙凡搖著扇子，端著欣賞的微笑，“王嶽是一個喜歡聽曲子的人，太原繆音姑娘的琵琶都傳到金陵了，他既然來了太原，怎可不來看一回？看看這個繆音姑娘是不是如同傳言一般？”

紀煙凡不懂評戲，也不懂評戲曲。

對繆音落音對不對？唱詞對不對，他畢竟只能算半個古人。

兩個人的心思都不在戲曲上，繆音看出來了，就彈了一段就不肯再彈了。

“公子有什麼想問奴家的嗎？”

既然不彈琴，只能斟茶倒酒。

紀煙凡的視線太過於直白，赤裸裸。繆音想忽略也不成。

“是這樣的，我們本是同家中長輩一同來太原做生意，但旅途之中和長輩鬧了些許麻煩。我們年級輕，不懂得讓著上了年級的長輩。我這位長輩在家之時就時常提起姑娘，我想，他倘若比我們先來到太原，想必會先來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