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煙凡愕然：“朱允炆，你的言下之意，是說那戴升，竟是在這燕山？”
朱允炆卻是搖頭道：“非也非也，戴升再如何，他也當過瓦遲縣令，這是非曲直自然是分得清的。”
看到朱允炆竟是在那頭搖頭晃腦起來，紀煙凡便只能笑著道：“真沒有想到連朱允炆你，都學得這吞吐之功了。”
“那是自然，我在問你，你可要去見上一見？”朱允炆眯了眯眼睛。
紀煙凡道：“戴升，自然是要去見的。”“當真要見？”
看著紀煙凡那般平靜的臉，朱允炆倒是有些暗惱自己把話說得忒快了些。
紀煙凡道：“既然知道了戴升在何處，若是方便，自然是要去見上一見的。”
好歹，他們當初也數年同僚。
只是紀煙凡未明說，朱允炆卻也是能猜得一二。
當年戴升會被突然調任，隨後又不知所蹤，十有八九與紀煙凡有關。
少不得是受了紀煙凡的連累。
雖說他們守住了燕關，但這上位者的心思，又豈是常人能夠隨意揣測的？
“紀煙凡……”朱允炆動了動嘴皮子，想要安慰幾句，卻不知從何說起。
紀煙凡卻是擺了擺手：“不必多言，我自有分寸。”
停頓了一下，紀煙凡再度看向朱允炆道：“既是要去往北山，咱們現在便回去打點一番。”
靈山離那北山可有些距離，這麼直接跑去，亦是有些不妥。
“主子，可是咱們這一路前來，就只看到那麼一條路，難不成咱們還得順著原來的那條路回去不成？”
下來的時候尚且那麼艱難，再回去？
齊奇狠狠地皺了皺眉頭。
紀煙凡自然也想到了那道詭異之極的瀑布，齊奇與朱允炆都在那裡無端失了內力。
雖說眼下他們得了奇書，但難保這內力再次受損。
“既然此處與那東煌古國有關，想來定不止這一條路，只是我們尚未找到罷了。”
一旁的朱允炆卻是開了口：“方才我已在這周圍探看了一番，發現此處乃是一處自然山洞，除來時的那個出口外，再無他處。”
也就是說，即便是有出路，也不在此處。
紀煙凡道：“既是如此，那咱們便往別處尋一尋罷。”
朱允炆對這機關密室頗有心得，他說沒有，紀煙凡自然是信的。
只是這一路來，也未曾遇上有何特殊之處。
這出口，倒是有些難辦了。
紀煙凡微閉著眼睛，腦海中不斷地浮現出這一路上所見。倏地，他的眼睛一亮：“倒是有一處，可去試試。”
齊奇與朱允炆當下便看向他道：“主子指的是？”
紀煙凡道：“石人俑。”
聽得這兩字，齊奇與朱允炆的面上也有了些喜色：“不錯，此處的確可看上一看。”
三人馬不停蹄地回到了那處高臺，再次居高臨下地看著眼前的那一片石人俑。
這石人俑被塑得栩栩如生，在這地下昏暗莫名的光線下，倒是顯得有些詭異猙獰起來。
紀煙凡的目光，自始至終都停留在那些人俑上頭，一言不發。
齊奇與朱允炆都往後退了兩步，守在紀煙凡身後。
每每紀煙凡要費神之時，便是這般不言不語的架式，他們便不會隨意打擾。
良久，紀煙凡緊皺的眉頭才略略松了一鬆，抬手指向高臺下那一片石人俑。
“這些人俑每隔十人便有一人身上的盔甲與旁人略有不同，依著這般找尋下去，咱們便能找到那出路所在。”
“盔甲不同？”
齊奇也往底下探了探腦袋，打量了好一會兒，這才有些疑惑地看向紀煙凡：“主子，如此細微的差別，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所謂的不同，不過是盔甲上頭那些花紋有些方向不同罷了。
倒是沒想到，紀煙凡居然看得分明。
聽著齊奇的話，紀煙凡抿著唇，掃視了他一眼，便將目光挪了開去：“時候不早，咱們這便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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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依次而下，往那石人俑中穿行而去。
這出路倒正如紀煙凡先前所料，在他們穿過這一大片的人俑之後，便看到眼前出現了一道小巧的拱門。
看著這道門，紀煙凡的眼睛卻是一眯：本以為不過是個障眼法，不料竟是陣法？
而這道拱門，便是生門無疑了。
只是，真是生門？
紀煙凡又細想了一番，如今除子眼前這道拱門，怕是再不出來第二道出路了。
即便是前頭有詐，也得闖上一闖。
“走吧。”
紀煙凡說罷，抬腿便要往那拱門裡頭進，卻是被朱允炆給攔了下來。
“裡頭不知安穩與否，還是我走前頭穩當些。”
說著，也不管紀煙凡如何回覆，便直接走了進去。
這拱門裡頭倒是安靜平常得很。
不過數息功夫，紀煙凡他們三人便站在那拱門後頭的一堵石牆前頭。
這石牆上的機關倒是簡單，齊奇隨手一拍，便在這石牆上頭拍出又一道門來。
“主子，外面就是後山了？”
齊奇往外頭探了探，隨即便驚喜道：“外頭就是山道，主子，咱們已經出了這靈山了。”
這麼快就出了靈山？
紀煙凡揚了揚眉，順著齊奇所指之處看了兩眼。
可不是，他們現在走出去，便是出了這靈山。
還真是想不到，這進來差點搭條小命，出去卻是如此輕鬆。
紀煙凡輕舒了一口氣，整了整身上的衣衫，昂首走了出去。
剛剛走出不久，紀煙凡便聽得身後傳來“隆隆”聲響。
回首看去，哪有來時路的模樣？
這機關竟是如此厲害，半點痕跡都不顯。
紀煙凡的心頭不知為何，突地一跳。
但是他看著眼前那些久違了的景物，便將心中那抹異樣往下壓了壓。
或許，這不過是在山裡頭呆久了的緣故罷。
今日陽光甚好，倒使得紀煙凡他們原本有些鬱郁的心情變得爽快了些。
如今既然要去北山，他們眼下最要緊的，便是要下山去。
三人從這靈山上下來，倒是有些意外他們竟是來到了這靈山另一側的地界。
這裡與那繁花城正好相反，名為“無名”，卻是在燕山赫赫有名，只因此處出產一種貓眼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