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煙凡一看顏如玉神色便知他心底的想法，咳嗽聲：“暫且不管此事，當下之急。”

“當如何？”還沒說完，顏如玉便趕緊問道。

紀煙凡低頭笑了笑：“當用早膳。”

洛陽寺的早食物十分的豐富，雖都為素菜，每一小樣也做的十足的精緻。饅頭和花捲還有油條等都一一放著，白粥搭配油條是紀煙凡的喜好，他很有胃口的吃了二碗粥一個饅頭二油條。

“紀大人您的胃口可真好，你當真就不擔心此地的險境嗎？”顏如玉感慨聲，自嘆不如，若是他，定當沉不住氣。一個大早便會鬧騰的全寺不得安寧，勢必要將兇手給抓到。

紀煙凡頓住，笑道：“要想殺我的人多，我昨夜劃破了那黑衣人的左手臂處，約莫是手肘的位置。待會兒還勞煩顏少卿你去辦此事了。”

“好。”顏如玉鄭重的點頭。

吃飽喝足，紀煙凡悄無聲息的進入了洛陽寺的後院，他總覺著空氣中透著股鐵鏽味。雖然花香很濃，但還是掩蓋不住，且二種味道雜糅在一起，難聞至極。

但這種感受似乎只有他一人有，其他人皆是沒提出異議。

洛陽寺的所有僧人都聚集在一起，顏如玉整張臉黑的可以滴出墨水，他背著手來回踱步。渾身都充斥著不好惹的氣息，眾人都在心底猜測究竟是發生了何事。

待人都來起，顏如玉觸及站在前排的無盡，他的左臂似乎纏了東西。

“無盡小師傅，你的手是如何回事？”顏如玉盯著他，閃過絲陰鬱。

無盡下意識去看自己的左臂，臉上坦然道：“昨夜倒暖壺水時，不小心打碎了壺，玻璃渣濺飛起，扎在了手臂上。拔出後，我便拿白紗裹了裹。”

顏如玉一直看著他的神情，不似作偽，他恩了聲揮手。

身後的侍衛迅速上前檢車每一位僧人的左臂，僧人們懵逼之餘又有些慌亂，不明白這是如何一回事。

“顏少卿，您這是？”無盡出前頭，正色問道。

顏如玉笑了笑：“昨夜紀大人遇襲，緊急之下他劃破了兇手的左臂。”

無盡臉色終於是有了變化，隨即垂眸：“非我所為，顏少卿請便。”

“識趣。”顏如玉揚嘴角，一生下令，“整個洛陽寺都搜查一遍，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洛陽寺後院。

落葉滿地都是，紀煙凡的腳踩上去，發出咯吱聲。

“誰?”蒼老的聲音響起，又激起迴盪。

紀煙凡腳步驟停，微微挑眉看著前方，不動聲色。

無後雙手合十出現在紀煙凡面前，二人直視，皆是一言不發。

“您是無後大師？”紀煙凡同雙手合十，微低頭鞠躬。

無後滿臉褶子，態像倒是十分的祥和，跟佛堂那尊彌勒佛有些相似之處。

風起，樹葉飛揚在空中，吹來吹去落在他們頭頂上，倒是有蕭瑟之意。

無後點頭朝紀煙凡走去，褶子隨著他說話抖動：“不知閣下是？”

“菊花節之夜，洛陽寺一留宿的有孕之人死於此地。顏少卿奉皇命前來查明真相，還請無後大師配合。”紀煙凡開門尖山。

無後開始有些微驚，緩緩入平淡：“想不到我寺中居然會發生此事，想必閣下便是紀大人吧。”

紀煙凡頷首，同時瞭然洛陽寺的四位大師都知道這件事。第一時間未出面解決，反而繼續閉關靜修，這就讓人容易想入非非。

“紀大人，你在這兒啊。”顏如玉踏進院子，見無後微微愣，作揖，“無後大師。”

他們之前見過面，無後點頭示意，笑道：“顏少卿。”

靜心閣中，不知名茶葉的香味兒騰升起。

紀煙凡吸了吸鼻子，他都是覺著這股味道挺好聞的。

“此茶名為雪茶，乃是冬季所產的一種茶。”無後似是看出紀煙凡喜歡，他笑著解釋，“紀大人若是喜歡，回去拿上二包。”

“多謝。”紀煙凡輕抿口茶，果然跟他之前喝過的茶有些不一樣。

雪茶更為清澈，味道也帶著股甘甜，他倒是有些詫異。佛家縱來都悲苦是極樂，故而苦茶是許多寺廟中所盛行的茶。不過這苦茶並非是真正的茶葉，而是苦瓜籽所泡出的茶水。

紀煙凡曾喝過一次，當真是苦不堪言。

顏如玉坐著就不安穩，他本就心急如焚，想要趕緊將真兇給抓出。沒想到這洛陽寺大師之首無後大師非要拉著他們二人泡茶，這心底不由就多想，難不成無後大師就是兇手？

“顏少卿，不知剛你可查出什麼？”紀煙凡一看他神色便知他在想什麼。

“可疑之人，一個是無後大師的弟子，無盡。另外一個，則是清靜的大弟子。”顏如玉說完便看向無後。

無後撫了撫鬍子笑：“絕不可能是老衲那徒兒，他是何習性，再清楚不過了。”

“師兄為無盡開脫，莫非是說我的徒兒來是?”清靜進入閣中。

清靜的模樣不如無盡岸然，身材矮小，臉上只有數的清的皺紋，看上去倒像是個小人之相。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紀煙凡默唸這句話，轉移視線。

無盡眼底含笑；“師弟怕是誤會了，你信任來是，咱倆心情應同是一道。”

來是冷著一張臉，對紀煙凡二人無好臉色，他落座後擺手：“二位大人若是懷疑我寺中的僧人，不妨拿出證據。若是無證抓人，我寺定是不會善罷甘休。”

“應當的。”紀煙凡點頭道。

柴房裡，來是早就囔囔喊：“放我出去。”

來回踱步已有半個時辰，外邊鴉雀無聲，連一個過路的腳步也沒有。他回頭見無盡盤坐在地上唸經，心平氣和的很。來是這心底的火氣不免蹭蹭的往上漲。又隱約雜糅著一絲嫉妒和不服氣之心，在走幾步，來是乾脆也盤腿坐下唸經。

人一旦靜心，感官會放大，他驚訝的發現能聽到寺中的鐘聲。

紀煙凡和顏如玉打柴房門，看到的便是坐如鐘的二人。

“大人。”無盡睜開眼眸，緩緩起身。

顏如玉倒是佩服無盡的心性，同時這種人最適合做兇手，將人耍的團團轉，作案手法也高明的讓人難以破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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