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煙凡眼眸微眯起，他發現這洛陽寺大師都有一個表情，便是咪咪笑。
“清靜大師。”無盡帶領著僧人朝他行禮。
清靜恩了聲，轉移目光放在女屍身上：“阿彌陀佛，這二位女施主慘死在我寺中，實在是可憐。老夫心中實在是慚愧啊，唉。”
劉老頭雙眼通紅看著清靜：“大師莫要裝作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山腳下的村民們誰不知你們洛陽寺貪財。還有不少僧人揩香客的油，甚至還出了好色之僧人，下山調戲姑娘！”
“慎言！”無盡開口斥道，“這位施主莫要血口噴人，洛陽寺上下僧人皆是以己律人，清心修煉。你莫要將一腔的怒火撒在僧人身上，否則！”
“否則你要如何？”顏如玉嗤笑聲，抬起手鼓掌，“沒想到還能從百姓嘴裡聽到洛陽寺這一面啊，真是令本官大開眼界。”
曹宗毅看向顏如玉。眼底有些不喜：“顏少卿注意自身分寸，莫要以自己主觀去看待問題。”
顏如玉呵呵聲：“曹大人，僅僅幾日而已，你給不會是被洛陽寺收買了吧。”
“閉嘴。”曹宗毅臉色突變，冷冷的看著顏如玉，“顏少卿你莫要血口噴人。”
“嘖，這話我聽得怎如此熟悉。”顏如玉抵了抵下顎，佯裝恍然大悟，“剛這無盡小師傅似也是這麼說來著。”
紀煙凡淡淡的看著這場鬧劇，開口：“好了，莫要偏題。”
顏如玉本還想說什麼，對上他的眼神，自動閉嘴。環著肩膀站在一旁也不知在思索什麼，氣氛安靜下來又帶著凝結的緊張。
清靜憋出幾個字：“紀大人，這位施主恐是對洛陽寺有偏見。”
“劉老頭你起身坐著。”紀煙凡笑道。
“是。”劉老頭看他眼，當真聽言，起身坐在石凳子上，一雙眼睛還炯炯有神的盯著前方看。
紀煙凡讓人上了壺茶水，親自斟了杯遞給他：“來，先喝完茶在再細細道來。”
“多謝紀大人。”劉老頭受寵若驚，忙接過，大口大口的喝茶水。
曹宗毅眉頭緊皺，語氣有些不耐：“紀大人，你這是要做什麼？”
“曹大人不是有一雙眼睛。”顏如玉在旁邊的譏諷，“難不成曹大人你的眼眸是被迷霧給擋住了，還是戳瞎了？”
“顏少卿！”林凡音量提高，怒目四射。
“林凡，本官官職比你大。”顏如玉毫不在意的笑了笑，“難不成你還以為你是曹大人，敢在本官面前擺譜！”
林凡提了一步，下意識去看曹宗毅，低頭：“屬下不敢。”
曹宗毅緊盯著顏如玉，一字一句道：“顏少卿跟紀大人待的久了，這性子倒是脫韁，可真真是令本官想要撥開迷霧呢。”
這陰陽怪氣的話讓顏如玉聽了很是不爽，他皺眉剛想反擊。
“夠了，我看二位大人都將此次要事本末倒置了。”紀煙凡將茶杯哐當聲放在桌面上，“我們三人為朝廷命官，此次要事是要查明真相。如今你們二人窩裡鬥，讓外人看笑話？”
說著，他瞪了顏如玉眼，這傢伙遲早會被他自己的性子給害死。
接收到紀煙凡的警告之意，顏如玉咳嗽聲正色：“紀大人說的極是，是在下錯了。曹大人，咱們應當同仇敵愾才是，這爭吵之事就這麼過了吧。”
“恩。”曹宗毅老臉一紅。
顏如玉性子脫韁，他可不是。
見幾人情緒終於是步入正軌，紀煙凡轉頭看向劉老頭：“你剛所言，幾分真，幾分假。”
“回大人的話，小人所言全是真的，若是有假，天打雷劈！”劉老頭迅速從凳子上起來，跪在地上朝紀煙凡磕頭，“還請青天大老爺為百姓們做主，將這洛陽寺妖僧們就地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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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一派胡言。”清靜氣的鬍子顫動，他指著劉老頭，“洛陽寺究竟是跟你有何冤有何愁，你如此詆譭。”
劉老頭冷笑；“我所言全是真的，你們若是都不信，可問山腳下的所有村民。也只有較為遠地方，被你們這群妖僧給騙了。名義上打著是活佛的招牌，背地裡不知幹了多少見不得人的勾當！”
陣地有聲，句句都砸在在場之人的心裡。
光是看劉老頭的神色，便知並非作偽，眾人都信了七七八八。心底皆是震驚不已，此洛陽寺的名望可是百年基奠了，為何如此想不開。
一眾僧人的神色也變得很是難堪，一時間壓根找不出反駁的話。
“劉大耕，你爹所言可屬實？”紀煙凡望向一直沒開口的人。
劉大耕忙抬眼看紀煙凡，怯懦的低頭：“回紀大人的話，我爹所言，句句屬實。”
“好！”紀煙凡拍了下桌子，“來人，將洛陽寺上下的僧人都集中起來，再將山腳下的村民們都喊上山來。親自指指那些披著僧人的皮，實際狼心的假僧人！”
清靜盯著紀煙凡，冷然：“紀大人，你可知你這般做的後果？”
“本官暫且不知，若是事事都要考慮後果的話，那世上可會失去很多的東西的。”紀煙凡淺笑。
動靜太過大，無後也從佛堂匆匆趕來，見後院站著的全是僧人，愣住：“幾位大人，你們這是在作甚？”
顏如玉抿口茶，翹著二郎腿坐在凳子上，聞言學著紀煙凡笑了聲：“無後大師，你們這洛陽寺的僧人不潔身自好，做什麼的都有。本官幾人除了破案，順便替百姓們將這些作風不正的僧人們，一一剔除。”
“這其中定是有誤會。”無後神色未變，“還請幾位大人查明真相，還我洛陽寺一個清白。”
“究竟是否對錯，待山下村民上來便知。”曹宗毅道。
顏如玉挑眉看他眼，悄聲跟紀煙凡道：“這曹大人糊塗這麼多年，今個終於是明白了一回。”
“你對他有偏見？”紀煙凡問。
顏如玉沉吟：“也可以說是有，自打我入大理寺後，日日夜夜都在處理案件，兢兢業業不敢有一絲的怠慢。這曹宗毅跟我是同一波進大理寺的人，他除了討好上頭就沒其他。而且還搶走了我好幾個功勞，大夥兒都喜歡嘴甜手大方的曹宗毅，故而他當上了主判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