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去洛陽寺的官兵們說，紀大人武藝高超，僅憑一人就能抵抗無後大師。”錢寧手指在桌面上微微敲著，眼底的直白和貪婪流露，“我想知道，紀大人如何從幾日間變成高手？”

在暗處的邴中起了殺心，握住刀柄的手緊了緊，他警惕的盯著錢寧。

紀煙凡瞭然，他端起茶杯微抿了口茶：“原來指揮使是為了此事上府來問啊。”

心思被點出，錢寧也不知為何有種在紀煙凡面前一覽無遺的感覺，不由有些惱怒：“不錯，我就是好奇。”

周僉事也從林倩倩妙曼的舞姿回過神來：“指揮使，這跟你有何干係。不是你的中級，莫要想的太多。若是氣急攻心，待會兒還得勞煩紀大人的請個太醫。”

紀煙凡嘴角微揚，覺得他說的很是有道理。這錢寧自以為隱藏的很好，實際那顆司馬之心，一看便知。

見他不言，錢寧也默不作聲，氣氛莫名有些僵。

“大人，顏少卿也來了。”劉老頭道。

此聲打破局面，顏如玉踏進閣中驚訝道：“紀大人，今個你府上這般熱鬧？”

“顏少卿，快坐。”紀煙凡見他，心情就莫名大好。顏如玉名字雖好聽，但性子什麼的可用三個字來解釋。

“傻大個。”

入朝為官多年還能保持顆赤子之心，紀煙凡挺欣賞他，再者跟他相處也極為愉快。

周僉事同錢寧也朝他頷首：“顏少卿。”

顏如玉敏銳的覺著氣氛似乎有些不對，他輕咳聲問紀煙凡：“你們難不成是在鬥嘴，這氣氛如此僵持，我有些不自在。”

“喝茶。”紀煙凡笑，“這是最新的西湖龍井，嚐嚐這味道如何？”

顏如玉誒了聲，抿了口，眼眸微亮：“好喝，不知紀大人從何得來此茶，想必必宮裡還沒你喝的快。”

“一友人所贈。”紀煙凡解釋。

“顏少卿跟紀大人經過這一遭，倒是交好了。”錢寧意有所指，“顏少卿，不知你們在深林中，可曾遇到什麼奇事？”

得，拐彎抹角的，真是令人不爽啊。

顏如玉心下瞭然，抿了口茶水故作深沉：“還別說，在那林中確實遇到一件怪事。”

“哦？”錢寧饒有興趣的看著他。

這下輪到周僉事有些著急：“顏少卿！”

錢寧正襟危坐，眼神掃過他低低笑出聲：“周僉事，這跟你有何干係。”

“呵。”周僉事冷笑聲，“就容你眼巴巴的追問，你不就是想知道紀大人突飛猛進的武藝是怎麼得來的嗎。”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子尷尬和凝重，半餉都沒來講話。

幾人皆是心思各異，錢寧心中所想這麼被直白的說出，他臉上微佯。

林倩倩在臺上跳舞，餘光和整顆身心都掛在了紀煙凡身上。她可是提前聽崔老鴇說了，若說這朝廷上的官員，跟誰最好的。顯而易見，自然是紀煙凡。

府上無正妻也無其他女子。

若是她能攀上紀煙凡，就算是為妾室，也夠了。

紀煙凡默不作聲的擋住自己的臉，他自然是感受到臺上殷切的目光。

“指揮使，紀大人同我在林間遇到的趣事是，見到了清靜大師也跟著一起進去了。”顏如玉慢悠悠道，“林子有個陣法，我們二人出不去，只好待在裡頭。結果是瞎貓碰上死耗子，我同紀大人遇上了一群野狼。”

“野狼！”錢寧微訝。

周僉事也皺起眉頭，欲言又止。

顏如玉微笑：“不錯，漫天黑夜，野狼發綠的瞳孔還在我心中揮之不去啊。紀大人為了救我，抄起地上的一根木棍就是跟野狼單打獨鬥。這一來一回，就是打鬥了五個時辰!”

“五個時辰？！”周僉事的手都有些發抖，這要是他的話，恐怕早就死了吧。

紀煙凡邊喝茶邊聽顏如玉睜著眼說瞎話，在周僉事和錢寧看過來時，又能配合的點頭。

“紀大人滿身是血，我堂堂男子漢都要嚇哭了。”顏如玉說著還嘆口氣，眼眶微有些紅的看著紀煙凡，“還好是紀大人拼死護住我。”

錢寧十分不解道：“那這跟紀大人的武藝猛進有何干係。”

顏如玉嘆口氣：“指揮使莫要低估了人的求生欲和無限的潛能，顯然紀大人就是被野狼逼的開竅了。不然還能有什麼，我可是親眼所見。指揮使若是不相信的話，不妨也入那林間待上一晚。”

“不了。”錢寧搖頭，“想不到紀大人還有如此奇遇，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紀煙凡端起茶杯：“都是死裡逃生。”

臺上的林倩倩也剛好落下最後一個舞姿，她眼含情的朝紀煙凡拋媚眼。

周僉事看在眼底，喝著茶被嗆到，他咳嗽不停。

“無事吧。”紀煙凡看向他。

周僉事忙收回目光，尷尬的咳嗽聲：“無礙。”

錢寧有些坐不住，起身：“紀大人，我還有要事在身，告辭。”

“送指揮使。”紀煙凡吩咐。

劉老頭上前跟在錢寧旁側，將他引出去。

錢寧一走，周僉事的眼珠子便在打轉，落定在顏如玉身上他好奇問：“顏少卿你所言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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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真！”顏如玉瞳孔放大，“怎，你這是不信我？”

“不敢不敢。”周僉事摸了摸鼻樑，羨慕道，“早知道那時候我也跟著紀大人去就好了，說不定也能遭到野狼的襲擊，一夜之間開竅。”

顏如玉和紀煙凡對視眼，不約而同的嘆氣，這可真是個傻子。

已經出了紀府的錢寧，眉頭緊皺，渾身都充斥著煞氣。

徐虎在旁邊不敢多言，低著頭暗自發抖，他對錢寧的脾氣十分瞭解。這番定是怒氣中，第一個遭殃的人就會是他自己。

果不其然，下一秒徐虎整個人被踹倒在窗外，屁股差點沒開花。他懵逼了會兒，抬頭望著馬車已經走遠。

簡直是，欲哭無淚啊。

紀府，梨園的戲班子還沒走。

崔老鴇不愧是京城有名的名嘴，當真是說服紀煙凡，留在了紀府用午膳。

顏如玉和周僉事也死皮賴臉，他們可是知道，紀府的膳食好吃的緊。說句不能往外說的話，甚至是比宮裡的膳食還要美味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