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頭一看他的神色便知他在想什麼，於是笑眯眯道：“你是不是在想我為何沒付錢就能走。”

楊紹明有些尷尬的點點頭，不過轉念一想：“肯定是大人財大氣粗，將一陣年吃食的錢都付了！”

這樣一想，他自個覺得是十分有道理，同時又咋舌紀首輔是真壕氣。

“算也不算，等紀大人回來讓你成為紀府的人，你便會知道真正的原因了。”劉老頭賣關子笑道。

楊紹明心底已經堅定了紀首輔壕氣沖天的想法，聞著肉香氣忍不住咽口水。劉老頭見狀理解的拿了十根遞過去，示意他吃。

“這也太多了，一根就好。”楊紹明眼睛緊緊盯著，心口不一道。

劉老頭笑：“第一次吃，十根都可能不夠吃，你先吃了就知道了。”

楊紹明接過，果然是一吃不可收拾。

入夜，左中潛入紀府，躡手躡腳的進了書房。

紀煙凡的書房書不多，有的都是雜記，真正的好書和珍藏品在藏書閣。

柳如是輾轉發側睡不著，再加上考試就要來了，他起身想去書房找紀煙凡。走到一半才想起他不在，轉身想回柳閣，轉身之際看到書房突然掠過一道人影。

“龐藥師。”柳如是去煉製房敲門。

這龐德通常都是煉製藥到半夜都不睡，後來就乾脆在煉製房置辦了一處可以休息的屋子給他。嗜煉製如命的龐德自此不分日夜的在裡邊煉製藥，已經進入了人藥合一的地步。

龐德正在煉製醒酒藥，這也是聽紀煙凡提過一嘴，他心底便起了念頭。翻閱書籍看醒酒湯的作料等，一時看的津津有味，恨不得整個人都栽在裡頭。

柳如是敲半天都沒人應答，他推門直接入內：“龐藥師，出事了。”

“啊？”龐德的思路被打斷，愣然的抬起頭看著他。

柳如是走前幾步：“書房進了一個人影，暫且不知是誰，但憑著我的直覺，定不會是紀府的人。”

龐德起身，將桌上二瓶辣椒水抄起：“走！”

書房內，左中快速的翻閱桌上的書，沒發現什麼值得仔細端詳東西。他迅速轉戈去了翻箱倒櫃，連外邊的腳步聲也沒聽見。

楊紹明拿著一盞燈在書房門口徘徊，他是進還是不進。初來這城裡的紀府，他既興奮又憧憬，壓根睡不著。本來是想遛彎幾圈將紀府給逛個明白，等走到書房時，發現裡邊有動靜。

他第一反應是裡邊可能鬧點啥，但是聽聲音似乎是在翻抽屜，還有翻書的聲音。

這大半夜的不睡覺，在書房也不掌燈，難不成是異心之人?他將燈往挪了挪，將那書房二字看的十分清楚，楊紹明想了想直接推門而入。

左中的動作一頓，他看向外邊撞上楊紹明錯愕的雙眸，眼底微暗。下一刻，風呼嚕嚕的吹進書房內，涼颼颼的緊。

楊紹明下意識的往後退，脖頸上冰冷一片，他垂眸看了看，冰冷的劍抵在了自己的喉嚨處。他鼓足勇氣看著左中，扯了扯嘴角：“這位好漢你就放了我吧，只是路過哈，路過。”

“不管你究竟是無心還是有心，既然看到了，就不要想活命。”左中冷笑聲。

空中突然灑了幾滴辣椒水，直接噴入了左中的眼裡，他用手去擋住雙眼。

趁著這個空檔，柳如是將楊紹明往後一拽，護在後頭，他冷眼看左中：“大人說的沒錯，對待敵人就是不要廢話太多，否則會給了機會。”

左中雙眼火辣辣的很，難受的緊，一時間壓根睜不開眼。他眯著眸子看清龐德和柳如是的臉，心底瞭然，這二人已經出現在了錢寧的譜本上。

一個是極有可能會在殿試中獲得榜首之人，一個是能研製出媚毒的解藥之人，二人都不容小覷。

龐德上前就想要抓住他的手腕，喝道：“你究竟是什麼人!半夜潛入我家大人的書房，看來你不是錢府的走狗，就是錢府的傀儡。”

左中瞳孔微縮，胡亂推了前方一把，迅速朝窗外一跳。

聽到動靜的侍衛四面八方的趕來，一盞盞燈聚集，將書房的如今的狀況照耀的十分清晰。桌下都是一派狼藉，各種紙張和書都在地上。

侍衛們心肉突突的跳，完蛋了，他們這就是看管力度不夠，還失職了。

楊紹明摸了摸脖子，然後跟柳如是和龐德道謝：“多謝二位相救，不然我就已經成為劍下魂了。”

“你是？”龐德蹙眉看他，“以前都沒見過你，新來的？”

楊紹明撓撓頭：“是嘞，今個剛來投奔大人，不料他不在，這晚上睡不著出來溜達。沒想到溜出了這麼個事。也是夠倒黴的。”

龐德就喜歡這種挺實在的人，他拍了拍楊紹明的肩膀：“夜深，先睡再說。”

當夜紀府有人潛入書房的訊息立即就傳到了洛陽寺，邴中看著信神色不明，抬眼看紀煙凡：“大人，您覺著潛入的人是那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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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府，說不定就是錢寧身邊的左中。”紀煙凡笑道，他抿了口邴中泡的茶。

邴中點點頭：“不然咱們也派人去刺殺左中，一報還一報！他娘的錢寧這狗雜還真以為大人沒能人啊。”

兵戎揉著惺忪的眼，打了個哈欠：“怎麼了，大人您咋還沒睡啊。”

“咱們府上潛入了錢寧的人，將書房翻了個天翻地覆，想來是想翻出帶秘籍啥的。”邴中憤憤不平的攥拳頭。

兵戎立即從瞌睡中醒來，握住隨身攜帶的匕首就想往外走：“今日我定當將錢寧那頭顱取回來給大人您當凳子坐！”

“稍安勿躁。”紀煙凡失笑，他將茶水一飲而盡，“都睡吧，好好珍惜在如此幽靜的洛陽寺居住的日子，待回了城，又是勾心鬥角鬥智商嘍。”

兵戎咳嗽聲：“大人，我怎覺著您說勾心鬥角這詞，頗有些無奈啊。”

“那可不是。”紀煙凡攤手，“本官本想安安分分吃喝玩樂，逛逛天下，為百姓做些事。無奈路上總是殺出幾個程咬金，唉。”

兵戎和邴中對視眼，莞爾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