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煙凡欣然點頭，端起茶杯和喝了口：“此是本官親自煮的茶水，你不賞個面兒嚐嚐？”

“恩。”紅衣女開始有些遲疑，對上紀煙凡坦蕩蕩的眼神，她毫不猶豫的喝下。剛想開口，喉間便湧上了血甜，她猛然睜大眼盯著紀煙凡，越發感覺渾身都無力氣。

紀煙凡抬手，兵戎上前將紅衣女給捆綁住，他便綁住還冷呵聲：“就憑你跟我家大人鬥，簡直是笑話。”

“大人，這瓷瓶的藥能引出蠱蟲。”龐德拿著白瓷瓶興致沖沖的去找李塵，“現在就將胡屠夫體內的蠱蟲引出來？”

“可。”紀煙凡點頭，隨他入了屋內。

白瓷瓶一開啟，一股濃重的惡臭味便充盈整個屋內，在所有人希翼的目光下，胡屠夫緩緩將這股極其醜的藥喝下。他肚子一陣翻滾，渾身抽搐，面色蒼白，嘴巴微張。

胡老嫗緊張兮兮的看著他，唯恐不慎丟了命。

一隻蠱蟲從他嘴裡爬出，那臭味兒極其令人作嘔，一出口，蠱蟲即死。

“娘。”胡屠夫喊了聲，大口大口呼吸。

胡老嫗喜極而泣，不停的誒，擦著眼淚給紀煙凡下跪：“多謝紀首輔，若不是您，恐我兒已經死了。”

“該表達歉意的是本官，她就是衝著本官來的，不管將你們當成了誘餌。”紀煙凡起身作了一揖。

胡老嫗愣住，她望著胡屠夫，一時無聲。

“這並不怪首輔大人，您是為民為國的好官，那西域人盯上您，若是被擄走了，是整個大明的損失。”胡屠夫虛弱的笑笑。

紀煙凡點頭：“聽說你還有一對兒女，本官會供他們二人在學堂識字讀書。再者會給你們一個新宅居住再加一百兩銀子作為補償。再者，你妻之死，本官深感抱歉。逝者已逝，還望節哀，往前看才是。”

胡老嫗抹著淚：“多謝紀首輔，老嫗不能昧著良心說不動心。首輔大人當真莫要將此事太過放在心上，我兒他說的對。您是好官，就算是我們全家陪葬，也絲毫不怨恨您。”

“起來罷，莫要跪著。”紀煙凡親自將胡屠夫攙起。

顏如玉等人有些動容，此刻，他們似乎明白了何為官，讓百姓信任，似乎就是一道足以深學的學問。

邴中辦事的速度極快，當日便找著了新宅買下，裡邊的傢俱都是半新，並不需要重新購置。胡虎子和胡二妞也被接回，一個入了白鹿書院，一個則入了林殊仙所讀的女學堂。

他們母親的死因也給了解釋，這二兄妹似乎一下子都長大，對紀煙凡心存感恩。

城南一案落下告召，西域女子潛入京城，為的還是紀煙凡，此事並未傳揚。

朱元璋知道後是氣的將書桌上的一切都掃在地上，他憤憤道：“區區西域，居然敢挑戰大國之風，還將念頭打在了紀愛卿身上。此實在是不可忍，傳溫將軍來，這西域，朕是攻定了。”

“陛下息怒。”紀煙凡忙道，“臣知陛下之意，但貿然發兵會引起其他小國不滿。我國自古以來便是禮儀之邦，從長計議也。若是西域再有下次挑釁，臣定當第一個請纓攻之。”

朱元璋就像炸毛的貓，在紀煙凡的安撫下，總算捋順，他點頭：“就聽紀愛卿的。”

“陛下英明。”林一澤在旁邊加了一句。

出宮時，紀煙凡和林一澤同道，紀煙凡問：“今日可有收穫。”

“寧王有動作，他早在去年便暗地裡招兵買馬，此事我也是剛查到。”林一澤慨然，“他藏的可真深。”

紀煙凡嘆氣：“何嘗不是呢。”

“那西域女子，首輔打算如何處理。”林一澤問。

紀煙凡笑：“還關押著，待本官想想。”

玄門，地牢裡。

此處陰暗，石巖上的水一滴滴往下滴，無端令人心底發毛。每隔三步牆上便有一處火把，將裡邊照亮。

外邊機關一動，石門從下至上開啟，柳媚兒和穆青進內。二人下階梯，再往右拐，二根鎖鏈將紅衣女的手鎖住，一雙腿則是懸空。

“西域養蠱特別厲害，此好穿紅衣的，就莫娜了。”柳媚兒嬌笑聲，走前，“沒錯吧。”

莫娜抬頭看了柳媚兒眼，聲音有些嘶啞：“你是誰，為何認識我。”

“莫娜，還真是你，你前來中原為的是將我們門主虜回去？”柳媚兒纖纖細手挑起她的下巴，冷笑，“你恐是高估了你的實力，再者，你不如加入進這玄門，可饒你一命。”

莫娜眯著眼睛盯著柳媚兒，好一會兒，她冷笑聲：“你是柳媚兒？你不是沙玉閣的人，怎為紀首輔賣命了。之前是我低估了他，連媚功為一絕的你都能臣服，嘖嘖，真是厲害。”

柳媚兒神情未變，她點頭：“那可不是，莫娜你還是想想吧，畢竟活著可比丟了性命重要。”

“如此說來，倒是值得我識時務者為俊傑。”莫娜笑，“不過我要跟你比一場，若是贏了，你放我走。若是我輸了，隨你處置。”

柳媚兒挑挑眉，沉吟：“雖然我很願意跟你下這個賭注。但是我做不了主，先讓我稟告門主再說。”

此時，紀府。

朱元璋在院子裡來回踱步，嘴裡嘀咕道：“紀愛卿如此受歡迎，朕這心底實在是惶恐啊，不然咱們還是將那西域給打了。”

“陛下莫要衝動。”紀煙凡坐在石凳子上喝茶，聞言淺笑，“咱們大明為大國，若是無故出手，則失了禮。”

朱元璋腳步驟停：“就說是朕一時衝動。”

“陛下放心，那西域女子無論來多少個，都不能帶走臣。”紀煙凡看出朱元璋這幾日的顧慮和少許不安，笑著道，“陛下不如坐下安心喝杯茶吧。”

朱元璋點頭，他對紀煙凡有著難以解釋的縱容：“好。”

正喝上一盞茶，邴中匆匆進院，他先對著朱元璋拱手作揖：“見過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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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多禮。”朱元璋暗笑道。

朱元璋走到紀煙凡旁邊，微微低下身子在紀煙凡旁邊低語幾句；“大人，穆青讓您去一趟玄門，有事稟告。”

紀煙凡微不可查的點點頭，端起杯子抿了口茶。

“紀愛卿，可是發生何事了。”朱元璋關切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