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風雨…”
“縱然記憶抹不去，愛與恨都還在心裡……”
在一個路演站裡，遲餘傾情唱了一首《當愛已成往事》。
下一站，他就唱起了《霸王別姬》裡的虞姬：“自從我隨大王東徵西戰，受風霜與勞碌，年復年年……”
“好！”
一唱起京劇，底下的觀眾, 就自動開始叫好。
又下一站，遲餘又唸白道：“小尼姑年方二八，正青春，被師傅削了頭髮…我本是女嬌娥，又不是男兒郎…”
“好！”
觀眾們發現，遲餘的唸白，真是太有味道了。
當然，這並不影響，在下一站裡，他們讓遲餘唱《牡丹亭》裡的《遊園驚夢》一折：
“原來奼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
最後，遲餘都想宣告一句：“我真的只是個演員啊！”
觀眾的叫好，陳無極以及劇組其他人的攛掇，讓他都想退出娛樂圈了！
好在這種“折磨”，在10月中旬, 就基本上少了。
10月20日, 《霸王別姬》的總票房來到了25.73億，而單日票房，已經降到了2000萬。
而且還在下降中。
“《霸王別姬》將止步於30億！！！”
媒體們紛紛用了大的驚嘆號，也不知道, 是否在表示, 《霸王別姬》很遺憾不能突破30億了。
還是想說，陳無極居然拍出了一部接近30億的電影！
不過，不管如何，現在接近26億的票房，已經成為華夏電影史上，票房最高的一部藝術電影了！
自然也是陳無極票房最高的一部電影。
當然這種計算，有時候並不能太認真。
陳無極高興歸高興，但私下還是很冷靜的，頗有些，我只不過是按兩年一部的節奏，又拍了一部電影而已的淡定感。
他淡定，但是電影的制作方、發行方，並不淡定。
搞出這麼一部電影來，不去各大電影節（獎）逛一逛，不僅不尊重電影本身，也不尊重電影節（獎）。
金雉獎在電影拿到龍標後，就已經申報了，所以能拿到12項提名。
現在要做的, 就是開始準備申報其他獎項。
尤其是明年年初的金球獎和奧斯卡。
雖然在電影人心中，這兩個獎的藝術水準根本不能與歐洲三大電影節相比，但是，它就像是一個國人的情節，和諾貝爾一樣，是一種情節。
而且，雖然不能與歐洲三大電影節相比，但也是大獎。
不過這些，暫時都與遲餘無關。
獎項這些東西，如果是電影獎，那就只需要在頒獎典禮那天出場，然後走紅毯、領獎或者陪跑就行了。
如果是電影節，以《霸王別姬》的重要性，以及陳無極在國際電影界的聲望，自然是需要在頒獎典禮之前，就參加一些電影展映的活動。
不過，那也至少在11月、12月份了。
現在遲餘在錄音棚，正在給迅哥兒配音。
“我現在，躲進小樓，不問春秋。”
“就三件事我辦，抄古碑，輯錄金石碑帖，校對古籍。別的事我一概都不感興趣。你要是來找我寫稿的，就別聊了。”
“家事，國事，都一樣。”
“假如啊，有這麼一間鐵屋子，絕無窗戶而且是萬難破毀的，裡邊有許多熟睡的人們，不久就要被悶死，然而從昏睡入死，他們全然不知道就要死的悲哀……”
“現在，你，大嚷一聲，驚醒這幾個較為清醒的人，但是這不幸的少數者，要去承受這無可挽救的臨終的苦楚，你倒以為你對得起他們？！”
“瘋了，人瘋了，天也瘋了。”
周樹人，從今往後，就叫魯迅！
“一氣之下，把這些人統統吃掉，化成了臭不可聞的糞便。”
“您老既然不是蔽國的人，那就少管蔽國的事吧。少操閒心少淘閒氣。”
“任何人，你都不能去試圖阻擋歷史前進的車輪。你非要擋呢，那結果只有一個。什麼呢？被碾著腿嘛。”
電影以及電視劇有個讓人苦惱的問題，就是需要後期配音，哪怕是演員自己來，也得後期配音。
一般而言，拍攝都會跟後期配音，相距一段時間。
遲餘在《覺醒年代》裡的戲份，是六月底殺青的，而整部劇，在遲餘殺青後，又拍了大半個月，七月中旬，也正式殺青。
正式殺青的殺青宴，遲餘在暹羅的《殺破狼2》劇組，所以沒有吃成。
言歸正傳。
從電視劇正式殺青，到現在，也就過去了不到三個月，電視劇就已經剪輯出來了，已經是很快了。
但即便如此，這三個月裡，遲餘已經遠離了迅哥兒這個角色。
所以一開始通知他要錄配音時，他又不得不要了幾天時間，重要找回了迅哥兒的狀態，然後才一鼓作氣地，又用了幾天時間，錄完了音。
“我們這部劇，是準備作為明年的開年大戲嗎？”遲餘問張永辛導演。
“嗯，預計是這樣。”
張永辛點點頭，隨後又說：“不過也不好說，如果中間不出什麼問題，稽核也快的話，差不多元旦之後開播。”
“劇荒的朋友們有福了。”
“哈哈，戲說不是胡說，改編不是亂編。只要他們不說咱們在亂編戲說歷史就好。”張永辛這麼說著，臉上卻是輕鬆的。
不輕鬆的人，不可能還玩梗。
不過說起來，《覺醒年代》裡面，有不少他們自己以為的名場面，歷史上未必真實發生過。
就比如迅哥兒的這些鏡頭，基本上都是二次創作。
但是他們有信心，觀眾看過之後，會覺得這些二次創作，可能恰恰好，就應該是歷史裡應該發生的。
“說起來，你現在說話，終於不是每一句都引用迅哥兒的話了。”
張永辛笑著說道：“我還擔心，你一直這樣，會被人當成是怪人呢。”
“當初是有些渲染在迅哥兒這個人物裡面，而且也希望以此來讓自己不出戲，所以到底有些賣弄了。”遲餘不好意思地說道。
“哪裡能算是賣弄呢？絕大多數人，想賣弄只怕還沒資格賣弄呢。”
張永辛搖搖頭，隨後又說道：“對了，還沒有祝賀你，《霸王別姬》拍的真好，程蝶衣演的也是絕了！我自己都看了兩遍，第一遍震驚，第二遍給我看哭了！”
“謝謝。”
對於張永辛貢獻兩張電影票——可能不止是兩張，畢竟是導演，誰知道會帶誰一起去看電影——的行為，遲餘只能表示感謝。
然後又說：“程蝶衣這個角色，本身就很有特點，演起來其實並不算太費力。相反，我現在可是擔心等《覺醒年代》播出後，觀眾會不會接受我對迅哥兒的演繹。”
“這個你就儘管放心，對於迅哥兒這個角色，我絕對是打滿分的！”
張永辛拍了拍遲餘的肩膀，然後看了眼時間，道：“走，正好今天也錄完了，我請你吃個飯，當成是補償殺青宴了。”
“別，張導，還是我請您吧。”遲餘表示惶恐。
“不行，這客一定得是我請。”
張永辛堅持，然後又說道：“而且，今天晚上，有人要見你一面。”
“見我一面？誰啊？”遲餘愣了下。
“到了你就知道了。”
……
見面之後，是四個人，三男一女。
三個男的年齡，看起來都在四五十歲以上，最後一位女士，雖然打扮的很精緻，但也在四五十歲以上。
而這四個人裡，遲餘只認識其中一人。
於東，在《殺破狼2》劇組見過的，博納的董事長。
“來，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就是你們想見的遲餘。”
一起來的，除了張永辛，還有《覺醒年代》的出品人、製作人劉國樺。
“於董。”遲餘認識一個人，自然得先說話的。
“遲老闆。”於東也是有趣。
不過，現在的遲老闆這三個字，可相當是名副其實，一來他在《霸王別姬》的宣傳裡，坐實了京劇大家的身份，二來，他手下還有個公司。
於東說著，介紹另外三人：“這位是周戰，京城文投文旅的董事長。”
“周董好。”
“哈哈，遲老闆，你好。”周戰主動和遲餘握手。
“這最後二位。”
於東繼續介紹最後兩人：“劉韋強劉導，李錦雯李總監。”
劉韋強？！
這位的名字，可是有些如雷貫耳了。
尤其是喜歡港片的，在港片復甦的那些年，就是他的《無間道》，讓瀕死的港片，又活了過來。
劉韋強一開始是做攝影的。
與墨鏡王合作，拍過《旺角卡門》《五億探長雷洛傳之雷老虎》和《重慶森林》等電影，三次獲得香江電影金象獎最佳攝影提名。
並且最後憑藉《傷城》，終於拿到了最佳攝影獎。
當導演後，拍了兩部《古惑仔》，而且第二部，更是為趕春季檔，只用了11天拍完，而兩部都是經典。
當然，也讓一部分人，趁著風口浪尖，吃了花生米。
“古惑仔”電影時期為劉韋強的第一個創作階段。
之後，拍攝了《風雲雄霸天下》，拿下了當年的港片票房冠軍，以及《中華英雄》，都是動漫特效動作片的創作。
這是劉韋強電影的第二個創作階段
再之後，就是與麥肇輝合作執導的《無間道》三部曲，將劉韋強推向了事業的高峰，同時也開始由商業向文藝路線轉變。
並且憑藉《無間道》，拿到了香江電影金象獎的最佳導演獎。
再之後的電影，《精武風雲》《不再讓你孤單》《血滴子》《濠江風雲2》，質量上略有下降，但有基本在水準線以上。
這就是劉韋強，說起香江電影，不能繞開的一個電影人。
然後是李錦雯，遲餘就不太熟了。
“李總監現在為止，參與製作了有50多部了吧？”似乎看出了遲餘在打招呼時的眼神，於東問道。
“嗯，差不多吧，快60部了。”李錦雯笑了笑。
那很牛逼了！
老牌電影人。
隨後，眾人先吃飯。
吃到一半時，才進入主題。
於東先問劉韋強：“劉導，怎麼樣？演員您現在也看到了，行不行的，說個話？”
遲餘沒有說話。
在得知其中一人是劉韋強後，他就明白，這多半是場“試鏡”會。
“哈哈，於董真會開玩笑。”
劉韋強笑著說道：“與其說是演員行不行，我倒是覺得，還得我們的劇本行不行，能不能讓演員感興趣。”
遲餘仍然不說話。
於東於是拍了拍遲餘的肩膀，說道：“是這樣的，我們準備拍部獻禮片，明年國慶檔，題材已經選好了，拍一個比好萊塢的《薩利機長》還有牛逼的機長，怎麼樣，有沒有興趣？”
“……”
您這等於什麼都沒有說啊。
遲餘只能說道：“劉導的電影，我是很想參與的。”
他這麼一說，眾人就笑了起來。
“劇本的話，已經在創作中了。”
劉韋強說道：“以今年5-14川航航班備降事件為原型進行改編，你的年齡，可能得演副駕駛，機長由張涵宇老師演。”
他說到這裡，遲餘臉上立刻嚴肅起來，道：“沒問題，劉導就算讓我演個乘務員，我也是沒有問題的！”
一來，這部電影，獻禮，而且5-14太牛逼了！
二來，《霸王別姬》裡，張涵宇給他作配，甚至應該說是作串，現在給他演過副駕駛，也不是不可以。
“哈哈，那不太可能！”
劉韋強哈哈大笑，道：“這個航班上，乘務員可都是女孩子。”
這時，張永新說了一句：“劉導，你可別忘了，遲餘在反串方面，可是有一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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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
眾人於是大笑起來，然後就又誇了幾句《霸王別姬》的話。
談笑間，劉韋強的這部電影，也就基本定了下來。
至於劇本，以劉韋強這種香江電影人的創作速度，遲餘覺得不會等太久。
中間去洗手間的時候，遲餘一邊洗手，一邊低聲問張永新：“張導，那位李錦雯，到底是何方神聖啊？看起來，挺有氣勢。”
“李錦雯這個名字你可能不熟，但是我跟你說幾個電影名字，你就知道她有多牛了。”
張永新挑了挑眉，說道：“《大鬧廣昌隆》《蠻清禁宮奇案》《慈喜秘密生活》。”
遲餘皺著眉頭，搖頭道：“沒聽說過。”
“……”
張永辛很無奈，只好說道：“那《給爸爸的信》《黃飛鴻之西域雄獅》《一個都不能少》《我的父親母親》《臥虎藏龍》《狄仁傑之通天帝國》《胖子行動隊》……”
“果然很牛！”
遲餘恍然大明白。
《一個都不能少》《我的父親母親》《臥虎藏龍》，這三部電影，可是牛逼的緊啊！
結束了這次飯局後，大家就各自散去。
遲餘回到家，孤身一人，就搜尋了幾部李錦雯參與製作或者監製的電影，一夜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