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甘興霸百騎劫營!(三更萬字求首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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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煨的使者,沒有等到外出的李應返回,又不願意跟留下的李利和李進兩兄弟談,於是沒過多久便告辭而去。

這對於李利和李進來說,壓根就不算個事,更是根本就沒懷疑過這夥人可能是官軍假扮的,想都沒想過。

反正他們知道,他們的叔父大司馬李傕早就囑咐過他們,段煨不可信。

對於叔父的話,這倆兄弟向來是比他們的阿爺李應的話還聽的。

就比如叔父告訴過他們臨陣要放鬆,於是天已經快黑了,營帳內李利與其弟李進正在作賭取樂,絲毫沒有處於戰爭狀態的緊張感。

骰子在桌上滴溜溜地轉著,李利一把扣住,笑著問李進:“大還是小?”

“大!”

見兄長不撒手,李進復又有些疑惑,莫非是猜錯了?

不對,定是兄長故布疑陣,想讓我生疑。

李進心中忐忑,乾脆開始耍賴。

“不行,你肯定作弊了,這句不算,換我來!”

李利哂笑一聲,倒是不以為意,徑自把骰盅遞了過去。

真沒問題?

想到這裡,李進決心將計就計,索性也就將骰子按照自己的想法搖起來。

“咚!”的一聲悶響,李進面帶微笑的放下骰盅,得意地看向自己的大兄李利:“大還是小?”

“大!”

聽了李利的回答,李進也不猶豫,立刻將骰盅揭開。

“哈哈!”

見了案几上的情景,李進忍俊不禁。

“怎麼,我就說你作弊!怪不得我連著輸了好幾把,換我來你就猜不中了吧!”李進笑呵呵地說。

李利點點頭,但是並未答話,只是笑眯眯地注視著李進,眼中露出狡黠之色。

見李進一臉的奸詐,李進有些害怕了。

“大兄,你別這樣看著我,小弟有些發毛啊,當初你可就是這麼看樊稠的。”李進連忙討好的說道。

李進可知道,他這個大哥不簡單,當初就是李利親手在酒宴上刺死了樊稠,開啟了涼州軍的內戰。

“嘿嘿......”李進越是這樣說,李利的反應越是令李進驚恐。

“大......大兄,你別嚇唬我,咱們兄弟倆從小玩到大,我最知道你什麼秉性了,我錯了,你來搖!”

李利接過了骰子。

就在這兩個老賭棍鬥智鬥勇的時候,放著骰子的案几卻動了起來,最開始,李進還以為兄長玩賴在晃案几,可下一瞬,連兩人的坐毯也動了起來。

“不好!這怕是塬下的地龍翻身了,咱兄弟倒黴,趕緊跑!”

李利面色難看,他不僅沒有跑,反而撅著屁股趴在地面上,用耳朵仔細傾聽著。

“跑個屁!這他娘的是騎兵趁夜劫營來了。”

一隻腳已經踏出營帳的李進愕然,看著還在原地沒動的兄長,有些訕訕然地說道:“官軍膽子倒是不小,這點人還敢出來。”

踢了兄弟一腳,李利訓斥道:“快披甲,準備接戰,你先帶人去擋一擋,我去稟報阿爺。”

“襲擊!”

“有騎兵~”

雜亂的呼喊聲伴隨著金鼓號角聲在軍營中響徹,士兵們雖然有些驚慌,可這些李應麾下的西涼兵卻不是新兵蛋子,有甲冑的披甲,沒甲冑的拿起武器就準備接戰。

這支塬上營地裡的軍隊有多麼秩序井然,也說不上。

沒穿內襯的、沒穿裡褲的比比皆是,還有光著腳提著環首刀從營帳中跑出來的。

膽敢趁夜劫營的非是旁人,乃是甘寧甘興霸!

下午的時候,劉弋等人就已經細細地探查了這處營地的情況,守軍鬆懈且戰力不強,劉弋就料定守軍無備,定然不會想到有人敢趁夜劫營。

故此,由於在涇橋以東的區域都是官軍控制的,劉弋進行了不算大膽的軍事冒險,直接呼叫了船隻接應劫營部隊後撤,同時欽點了甘寧為將,領其率所部可以夜戰的百騎前來劫營!

本來劉弋也躍躍欲試想要參戰的,然而這次卻被眾人堅決制止了。

兵危戰險,夜間又混亂不堪,這要是出了什麼意外,可沒人擔得起責任。

跟偽裝段煨部下將領探查敵營不同,這次人家可不會把你當友軍!

甘寧所率百騎順著塬地旁特意修建出,供騎兵往來賓士的土坡急速而上。

“咻!”

在戰馬上彎弓搭箭,甘寧抬手一箭,憑藉著火把的光亮,準確地命中了營門上瞭望的李應軍兵士,那兵士哀嚎一聲掉落下來栽倒在地。

鐵騎帶著無可匹敵的氣勢洶湧而來,前排騎兵配合默契地甩出套馬索,套在擺放的不甚嚴謹的拒馬上,接著一起催動戰馬發力,很快就將營壘前的拒馬拉開。

“嗖嗖嗖~“

這一百餘騎的騎射水平相當過關,微微減速後,夾緊馬腹,一輪劈頭蓋臉的箭雨落下,匆匆組織起來企圖堵門的數十名敵軍士卒慘叫著退散開來。

“衝!”

甘寧一馬當先,擠過營門,略略認了下方向,便領著上百騎兵往敵軍主帥李應的大帳方向前去。

“殺!”

上百精騎齊齊大吼,聲勢一時奪人,唬的黑夜中李應軍分不清敵人到底有多少人馬前來劫營,慌亂之中互相踩踏死傷無數。

“攔住他們!”

李進不復嬉笑神色,他披著厚重的兩當鐵甲,指揮著數十名親衛甲士在空地上列陣,為兄長李利組織軍隊,包圍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魏軍來爭取時間。

“放箭!”

“譁~~”

精準而又眾多的箭矢如同蝗蟲掠境一般,收割著所有能在火把、火盆的光亮中見到的生命,站在城垛上的敵軍逐一倒下,而甘寧所部的弓箭攢射從來就沒停止過。

騎軍漸漸逼近了內牆,眾多士兵倒下,一抹又一抹的暗紅色鮮血將內牆點染成了悽美的畫卷,好似一個瘋子信手而作,卻又渾然天成。

不算厚實的內牆後,就是這處塬上營壘的中軍所在,出去跟華陰本地的友人喝的酩酊大醉的李應正在裡面,剛被侍衛扇嘴巴子扇醒!

本來,李應是為了自己的安全,才堅持回營壘過夜的,不敢在友人的塢堡裡過夜。

可如今李應卻後悔不迭,又急又氣之下,血液湧上頭顱,竟是一陣忽悠差點昏迷了過去。

現在他只能指望自己的兩個兒子,李利與其弟李進能擋住前來進攻的敵軍了。

“哼哼,進來容易,看你怎麼出去!”

內牆,李進舉起長刀,大喝道:“我乃捕虜將軍李進,來將何人?”

“取你性命的人!”

甘寧提起大戟,拍馬衝向李進列陣整齊,堵在內牆前的數十人。

戟光閃過,前排的士兵剎那間就被切成了兩半。

戰馬的加速度再加上兵器的鋒銳,就如同刀切肥肉一般,甘寧的騎軍肆無忌憚地衝擊分割著當面敵軍的陣型。

最前面的士卒很快就倒在了甘寧所部精騎的馬蹄之下,被踩踏成了肉泥混雜進泥土中。

且說,李進立功心切,自絕勇武過人,親自率數十親衛試圖把甘寧的百騎擋在內營之外,既有給兄長爭取集結部隊時間,也有保護自己阿爺李應安全的心思。

甘寧仰天長嘯,不僅放棄了屠戮敵軍士卒的舉動,反而抽動馬匹向著李進衝殺了過來。

“來得好!”

李進一聲暴喝,手中提著長刀迎了上去。

一寸長,一寸強,李進雙臂輪動大刀,斜喇喇撩上半空,勢如彎月,正是刀法中極難練成的“半月斬”,其難度便如槍法中“回馬槍”一般。

“唰~”

青光掠過,戰馬交錯。

李進還維持著提刀上撩的姿勢,可戰馬哀鳴了一聲,卻帶著他齊齊跌倒在地。

等身體碰觸到了地面的時候,李進和他的長刀才驟然從中都分為了兩半,半截長杆和其血淋淋的內臟撒落了一地。

“說了是取你性命之人,還敢自己送上門來。”

甘寧收戟,冷笑不已。

甘寧睥睨四顧,如今自己重甲大馬伴身,武藝業已大成,手下又有百餘精騎緊緊追隨,莫說是這李應軍的大營,就是李傕的飛熊軍大營,他甘寧都敢闖上一闖。

“我乃天子麾下中郎將甘寧,李進已死,誰還敢擋我!”

甘寧橫戟縱馬,放聲大喝,威風凜凜地衝殺在隊伍的最前端,如同陣型中尖銳的鋒矢。

“喝!”

眼見還有不知死活的敵人撲上來阻止他衝入內牆,甘寧一聲大吼,手中大戟猶如蛟龍出海,帶著無可匹敵的氣勢砸向敵軍士卒。

當先兩個士卒被砸的口吐鮮血,倒飛出去,後面指揮的李利要不是躲得快,險些被自家士卒砸倒。

“嗯?”

接著火光,李利看著身前不遠處敵軍那身穿扎甲的將領,瞬間起了擒賊先擒王的念頭。

這種想法並不奇怪,且不說,自己的弟弟李進很有可能喪命於,這個什麼中郎將甘寧的手裡。

即便不是甘寧殺的,也是他的部下幹的,自己是絕對不可能放過他的,這是血海深仇。

而從最根本上講,在沒有能準確衡量武將各方面戰鬥力資料的情況下,戰場之中倉促相遇,又不曉得對方實力,如同李利、李進這些行伍多年從屍山血海裡打滾出來的將領,往往對自己的武藝更自信一些。

換句話說,這是有異曲同工之妙的,顏良也不信自己能被關羽砍死,不是嗎?

“啊啊啊——”

戰場上的士卒們在瘋狂地咆哮著,廝殺聲震耳欲聾。

李利接著麾下士卒的掩護,繞到甘寧側翼,上前一個箭步,撩起步槊便戳向甘寧的脖頸,這一槊又快又狠,反應稍微慢一點甘寧就要身首異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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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寧的大戟已經橫掃開來,來不及回來擋住李利的步槊,可他卻絲毫不慌,單手拽著抓著腰帶,竟解下一個小錘來。

小錘不大,木柄鐵頭,頭部也就跟個小香瓜似的,主要用來居高臨下鈍擊敵人的兜鍪。

“當~~”

金鐵交鳴之聲傳來,小錘把李利的致命一擊擋住,緊接著,甘寧索性棄了錘,雙手握住大戟架到了李利的胸口,在馬上猝然發力竟將李利徑自掀翻在了地上。

“給我死!”

李利在地上蹬著腿,用槊杆試圖招架甘寧,卻被甘寧用大戟的戟枝輕巧地一拉,鉤翻了槊杆。

“唰!”

李利身首異處,在臨死前,他終於想到了,似乎這招卸力拉刃,呂布也曾用過。

李利的大腦在下一瞬停止了思考,和他的弟弟李進,一起去地府裡玩骰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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