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人，你回來啦！”
金克絲終於注意到門口的馬可斯，欣喜不已扔下拖把，幾個蹦跳就掛在了馬可斯身上，纖細雙臂環繞著他的脖子，興奮道：“我給你準備了一份大禮！”
“……”
馬可斯看著跟底城黑幫駐地有得一比的房間，眼皮亂跳：“這就是你給我的大禮？！還真是……夠大的呢！”
這句話被他說得咬牙切齒，聲音完全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一樣。
房間是他租來的，已經住了好些年，眼看著海克斯研究所那邊宿舍裝修好就能退房，結果被金克絲給糟蹋成這樣。
以馬可斯跟房東有數的幾次接觸，他知道對方是非常純粹的老皮城人，自恃清高，被他看見房間裡變成這樣，少不得會在貴族圈子裡傳些閒話。
雖說馬可斯並不在乎，但人終歸是好面子的……
當然，最重要的是退房前得重新裝修一下房間，費事不說還費錢。
雖說馬可斯同樣不在乎這點小錢，但這本該可以省下的錢，就因為金克絲而白白花了出去，總讓馬可斯有一種出去逛了一圈，回家發現錢包掉了一樣的鬱悶感。
“怎麼樣？好看嗎？”金克絲邀功似的，嬉皮笑臉：“可惜剛才一不小心把顏料打翻了，不然就完美了。”
事已至此，馬可斯知道就算責怪金克絲也無法挽回，只能強顏歡笑：“我……喜歡……個屁！我不是說過好幾次，不準你隨便進我的房間嗎？！”
回頭就給麥羅找點苦差事，讓他好好享受享受！
金克絲能隨便進出自己的房間，麥羅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要不是他搞出一把萬能鑰匙，能開市面上大部分門鎖，他自己又看不好被金克絲拿到，她怎麼可能這麼輕鬆地進出自己家裡？
嗯，麥羅這些年臉皮練出來了，背點黑鍋應該沒什麼問題。
見馬可斯臉色不善，金克絲從他身上下來，耷拉著臉：“我就是覺得你以前的房間太過單調，所以想給你一個豐富多彩的居住環境嘛……”
“我應該跟你說過，這間房是租來的吧？”馬可斯深吸一口氣，走進房間，屋子裡顏料味道濃郁，有點刺鼻。
他過去開窗通風，收回手才發現窗戶上也被花上塗鴉，顏料沒幹，沾得滿手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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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你會喜歡的。”金克絲低著頭走到馬可斯背後，她只是想跟馬可斯分享自己喜歡的塗鴉作品，沒有考慮到這麼做會給對方帶來多大困擾。
馬可斯張了張嘴，最終也沒能說出太過嚴重的話語，只是語重心長道：“可這個房間終歸不是我們自己的，在別人的地盤，咱們不能為所欲為。”
要是以後自己買了房，馬可斯倒是不介意給金克絲留一面牆，讓她盡情塗鴉。
畢竟金克絲的塗鴉風格雖然獵奇，但是看得久了反而會覺得有點可愛。
馬可斯轉頭，看向面對著自己床鋪的那面牆，在躺在床上抬頭剛好可以看到的角度歪歪扭扭寫著一句話：怪人，是世界上最好的怪人！
下面還有一行小字：最喜歡怪人的金克絲。
在字型周圍與間隙充斥著極具金克絲風格的獵奇塗鴉。
有她最擅長的小猴子，也有她最拿手的小犀牛、小鯊魚。
角落裡，有兩個沒有被塗鴉完全覆蓋的字母露了出來，依稀可以辨別，那裡被塗鴉覆蓋掉大半的字母寫著：VI.
金克絲真的在用心創作，將她最喜歡也最得意的作品，全都留在了這面牆上。
她不是在搗亂，她只是在用這樣的方式表達自己的情感罷了。
“對不起。”金克絲低頭道歉：“我以後儘量剋制。”
“沒關係。對了……”馬可斯順著音樂聲看過去：“這臺唱片機是哪來的？”
房間角落裡不知何時多出來一臺唱片機，馬可斯確信自己前往恕瑞瑪沙漠之前，家裡絕對沒有這件傢俱，他給金克絲和麥羅留下的錢也遠遠不足以購買一臺這樣的機器。
“是那個粉毛丫頭的爸爸昨天送來的。”金克絲解釋。
“昨天……”馬可斯臉色一黑：“所以我離開的這些天，你一直住在我這？”
金克絲意識到自己又暴露了一個秘密，神色驚慌：“沒有！我絕對沒有睡在這裡！”
馬可斯額頭青筋暴起：“你還睡我的床！？”
“這個……那個……”金克絲顧左右而言他，腳下緩緩後撤：“蔚回來了，這幾天她肯定很想我，我先溜，不是，我先回去了！拜拜，怪人！”
“你站住！”
馬可斯大喝，金克絲猛地一個轉身，靈活地衝出房門，逃之夭夭。
“唉……”
無奈嘆氣，馬可斯過去把唱片機關掉，房間裡終於安靜下來。
忽然感覺有點不太適應，他又重新開啟，只是調小了音量。
伴隨著躁動的音樂，馬可斯走進洗手間，想洗掉手上剛才沾染的一些顏料。
好在洗手間裡倖免於難，沒有遭到金克絲的毒手，開啟水龍頭，馬可斯看到水池邊上有個陌生的盒子。
洗乾淨顏料，他把盒子開啟，裡面躺著一把嶄新的名貴刮鬍刀。
“這丫頭，居然還記得這事呢。”
馬可斯剛才回來的時候，自己都忘了買一把新的刮鬍刀，結果金克絲卻還惦記著，早早給他準備了一把。
看了一眼手柄上的徽記，他認出來這是出自皮城一個明星品牌，價格不菲。
估計之前留給麥羅他們的錢，大半都用來購買這把刮鬍刀了，難怪剛才金克絲身上穿的還是舊衣服。
把盒子放回去，馬可斯洗漱完走出洗手間，屋子裡顏料氣味已經散去大半。
他關上門窗，鑽進被窩。
這幾天飲風露宿，除了在走私碼頭度過的那個晚上睡得還算舒適外，他就沒有睡過一個好覺。
今天終於能徹底放鬆精神，安心入眠了。
伴著音量剛好的音樂，馬可斯翻來覆去，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伸手在被子裡一摸，竟然是溼的！
“……”
“我靠！”
“多大個人了，怎麼還尿床呢？”
馬可斯罵罵咧咧，爬起來更換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