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蘇南打來的。

我接的。

我也是故意接的，當我的聲音響起的時候，她那頭明顯詫異。

“小北，怎麼是你？”

“顧洋他喝多了……”

“他喝多了，他那麼大的一個人，你扶得動他？小李呢？”

她說的小李是顧洋的助手。

“小李也喝多了。”

“好吧！”

我看了看牆上的掛鐘，指標已經指向了凌晨一點鐘。

我知道蘇南的性格，就算她內心已經疑慮重重，她也不會當即提出，而是放在心裡。

幾天之後，蘇南來了風城。

疑慮既然已經她的內心種下了，勢必會生根發芽，然後茁壯成長。

開出花朵，結出果實。

不出我所料，他們之間的裂痕在一點一點地變大，直到無法修補。

作為一個幹事業的男人，應酬辛苦，那是在所難免的。

而蘇南那個時候在風城，唯一的支撐就是顧洋。

她的世界裡只有顧洋。

於是，電話，簡訊，每天就跟雪片一樣往顧洋的手機裡轟炸。

我記得那天晚上，天色確實有點晚了，事情也確實是因為我而已。

方曲，方總。

我們公司和方曲合作的一個專案剛好結束，方曲說兩家在一起約個局吃個飯，happyhappy.

順帶提了一嘴，要不讓顧總也來樂呵樂呵？

我明白方曲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對顧洋這個成功男人早就垂涎欲滴。

我當著顧洋麵接的方曲的影片電話。

我抱歉地對顧洋說：“其實你完全沒有理由理她。”

但顧洋不，他覺得只要對我公司有幫助，他犧牲一下色相也沒有什麼。

方曲是一個女強人，能說會道，關鍵會喝。

喝酒其間，我看到顧洋看了數次手機，最後索性關了機。

我知道，那是蘇南來的查崗電話。

在方曲的酒量功勢之下，顧洋喝多是必然的。

我將顧洋送回住處的時候，蘇南黑著臉來開的門。

她應該是將長久以來積壓的不滿和猜忌一起爆發了出來，質問顧洋為什麼不接電話？為什麼不在乎她？為什麼喝那麼多酒？喝那麼多酒還是一個女的送她回來？

她終於撕開了她溫情的面紗，又將矛頭轉向了我。

“我知道從小到大，你就看不慣媽媽只喜歡我，不喜歡你。所以你現在是來報復我們了，你以為你搶走我的男人就贏了嗎？”

她撕破臉的樣子跟範麗特別像，跑到廚房，拿了菜刀，非得要跟我理論個是非曲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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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了範麗當年要拿刀劈了我的樣子，那一種害怕的感覺鋪天蓋地地襲來，我落荒而逃。

那一種感覺是我一直不想回憶起來的畫面，而在十年後的這一天，蘇南又讓我看到了。

一個星期之後，顧洋一臉頹廢的來找我喝酒。

他告訴我，蘇南回海陽了，他和蘇南之間玩完了。

不知道為什麼，在我聽到這一訊息的時候，完全沒有勝利的喜悅，而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母女成仇，姐妹成仇，無比悲涼的感覺。

顧洋說，他越來越不懂蘇南了，他和她完全活成了兩個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