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9年6月2日
我約了蘇凱在小河邊散步,我問他願意跟我回秋風鎮嗎?
他受寵若驚的樣子,幾乎沒有猶豫,立刻回答表示願意。
1989年8月18日
我結婚了,顧豐源也結婚了。
諷刺的是,我們在同一個日子結婚,可惜的是,身邊的那個人都不是彼此。
周芳芳開玩笑地說:“麗麗,咱們同一天結婚,以後咱們生的孩子,要都是姑娘,就認姐妹。要是一兒一女,咱們就當親家。”
………………
範麗的日記寫到這個時候,中間空了好幾年的時間,再次記錄的時候,已經是三年之後了。
1993年1月8日
老天真是開了一個大大的玩笑,我活潑可愛的女兒居然得了這種病。
更為諷刺的是,當醫生告訴我南南的血型是稀有血型的時候,我腦袋是懵的。
南南,我知道她不是蘇凱的女兒。
令我意外的是她並不是顧豐源的女兒,我知道顧豐源的血型。
這一個情況將我腦袋砸懵了,這麼多年,我以為愛情的美好和結晶卻是一個自我欺騙的謊言。
當醫生用異樣的眼神瞅著我的時候,我內心的情緒無以言表。
我用乞求的目光懇求醫生,這件事不能讓蘇凱知道。
那個年青的醫生面露難色,他說,這件事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勸我跟蘇凱以誠相待。
我求醫生,如果我坦誠,不光毀了一個家庭,更是要了南南的命。
醫生是善良的,他選擇幫我隱瞞。
1993年6月18日
等了大半年的時間,等不到能跟南南配型的骨髓捐獻者。
醫生說了一個不大可能實現的辦法。
這個方法就是再生一個孩子,會有一定的機率挽救南南的生命。
我問醫生,這個孩子與南南不是一個父親可以嗎?
醫生果斷地搖了搖頭。
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南南,我的心情相當複雜。南南,不管她的父親是誰,這麼幾年以來,她都是我對愛情的美好寄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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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年7月7日
不幸未必不是幸運的前奏,幸運也未必不是不幸的前奏。
範大富出來了,聽說他在裡面表現良好,提前出來了。
醫生說過,在生命與其它顧慮面前,生命首當其衝。
如果南南的親生父親能配型當然是最好的。
但我深知範大富的秉性,一旦真相為他所知,我們一家的生活將會陷入無比糟糕的境界。
但南南的命不能不救。
斟酌再三,我決定去找範大富。
這個時候的範大富與以往不太一樣,他更牛了,身邊有比我年青的女人圍繞。
當我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一臉嫌棄的樣子。
他嫌棄我,我未必不嫌棄他,如果可以,這一輩子我都不願意看到他那一張令人作嘔的臉。
為了南南,我在他面前表現得無下線。他質問我當年他進局子是不是我告發的?
我抵死不認,儘管他說的是對的。
當年,為了擺脫他,我是耍了一些心計。誰讓他酒後吐了真言了呢。
為了南南,我放下了尊嚴,揹著蘇凱又一次將自己送上了範大富的床。
1994年4月8日
蘇北出生了,幸運未必不是不幸的前奏。
為了這個小生命的出生,我付出了不可估量的代價。尤其是當我聽到蘇凱在產房外面對醫生說保孩子的時候,我淚流滿面,我受盡了屈辱到底是為了誰?
那個又黑又瘦的嬰兒拿白眼瞅著我的時候,內心已然決了堤,一瀉千里。
那個眼神太熟悉了,一眨一閉之間,完全就是範大富的翻版,看到她就猶如一根針在一針一針地扎入我的心一樣。
那個佔據了我青春時期主要角色的混蛋,是一種無法擺脫的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