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第孤

孤四獨

獨幕者

者使

使命

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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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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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及人類，除卻大陸南方的安德亞教廷，世人率先想起的一定是東方珏天王朝的大名。

珏天，於安德亞教廷成立前就已存在的聯合王國。據說，世界大陸中通用的世界語便是以珏天人的官話細化而成。

王朝擁有著極為雄厚的軍事力量，以及高度發達的農耕經濟。

因此皇家君主和封建制度根深蒂固，是一個專制鼎盛的帝制王國。不論是經濟還是生產力都乃當今世界大陸的一流。

據傳在世界大陸的混沌時期，珏天原本是五十六個鬆散的小國家和都是王國。

最終在始皇帝——初代珏天王的征戰下，為了應對魔人族和惡魔的入侵，成為了人類勢力中最為龐大的聯合王國。

在碎片戰爭的動盪以及靈災的騷亂中，珏天是少數沒有被沉重打擊的勢力之一。

目前正處於人口急劇膨脹發展的“上升”時期，盤踞在世界大陸遙遠東部的江北平原，如一條臥龍般蟄伏於此。

「這是珏天的文字，你是從哪裡搞來的？」吉姆端詳著那張樸實無華的小薄片，朝銀丟擲了疑惑的眼神。

身為辛普森莊園的一家之主，吉姆在沒有外人的時候常常會跟自己親密的下屬吹噓往事。

比如那年魔人入侵，他在兇獸們的圍攻下輸送了多少物資到前線啦。又或者是那場靈災的時候，他坐鎮莊園保護了多少平民啦。吉姆是個有浪漫主義情懷的人，要是沒有外人的流言諂諛他早就飄飄然把尾巴翹上了天。

吉姆還記得銀還暫住在莊園時，他當著一眾女傭的面這樣說道：

“你們別看我現在這幅頤養天年的樣子，要知道在幾百年前，我可也是走南闖北的一號人物。就連不被世人熟知的深淵語和惡魔語我也是有所涉獵的，而至於文字則更是不在話下。別說什麼珏天的象形文，如果哪天我心情好了，說不定會給你們見識見識傳說中的龍文。”

「我那個時候雖然是說過我懂這種文字，但更讓我在意的，是珏天人根本不會輕易把他們的文字與陌生人共享。你這個整天窩在萊恩之域的小壞蛋，是透過什麼渠道得到它的？」他拿起卡片輕輕叩了叩桌面，指間傳出了清脆的咔咔聲。

「這是一個欠了我人情的珏天人給我的。他說，如果今後有需要他的地方，就請透過這張名片聯絡他。但是我卻看不懂珏天的文字，所以為了尋求幫助，同時不至於被十亞察覺。我們……只好來找您來翻譯這種文字，然後再想其他的辦法脫身。」

銀低著腦袋將手夾在了雙腿之間，擺出了一副小鳥依人的樣子不敢大聲說話。

他並沒有告訴吉姆自己和阿麗兒是被香格拉蒂傳送到這裡的。這樣說一來可以假裝自己的處境沒有太過危急。

二來則是銀的目的很單純，那就是儘量不給吉姆添麻煩。

這三年來，他已經接受太多這個老人的幫助。所以如今他和黑若斯被十亞通緝追殺，是萬萬不能再把吉姆拉入這趟渾水。

這張名片，是銀現在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

在餐館中相遇的那個墨祾，他的身上有太多的疑點並且擁有著常人無法想象的情報來源。

“隨手就是十亞的調兵明細和軍事駐紮據點的地圖，託他的福，我們安然無恙地來到了這裡。”

“如果，如果是那個人的話。或許會知道香格拉蒂被抓到什麼地方，我也有了可以為之拼命的方向。”

這樣想著，銀抬起了頭直視著吉姆說道：「所以拜託了，吉姆大叔。我們這次來並不想連累你，或者讓您幫我救出香格拉蒂。我們想……靠自己的力量逃過十亞的追捕，然後再去救香格拉蒂。」

「救出香格拉蒂？就憑你們？雖然不知道你們到底攤上了什麼事，但我還是希望銀你能再多信任一下我這個老頭子。珏天的人跑到了萊恩之域欠你人情，而你們又不知為什麼就被十亞的人追殺通緝，這些聯絡在一起怎麼看都覺得太可疑了點。」

吉姆捋了捋唇上的小胡茬，然後沉吟道：

「銀，我知道你是不想把我拉進這趟渾水，但是我不介意。身為你曾經的監護人，我有必要問你最後一句，那就是你真的不想，不希望我為你提供更多的幫助和庇護嗎？拋開我和你的交情不談，你姐姐阿麗兒曾經對我有恩，光憑這一點我就不能放任你一個人還帶著……一個‘死人’到處亂跑。」

「嗯……是的吉姆大叔，要是真到了萬念俱焚的地步，我還會回來找您的。」銀沉著腦袋發出了蚊子振翅般的聲音。

“要是，那個墨祾真的不肯協助我的話，我也就只能在大叔您這裡避難了。”

「那好吧，你能這樣說就好了，到時候記得好好地跟我解釋一下‘阿麗兒’，不……是黑若斯的事情。看樣子你並沒有真正地復活她，而是召喚了一個靈體附著在她身上。」

看見銀猶豫再三終於做出了讓步之後，吉姆拿起了那張名片，聚集了場間所有人的視線說道：

「不過很遺憾的是，這張名片上面，並沒有寫什麼人的聯繫方式。」

「這……這是怎麼回事？」

「嘛嘛，你先別著急，我的意思是這張卡片上沒有寫具體的住址和持有者的姓名。也就是說，這張名片是個幌子，除了標註出了珏天的一個片區之外，沒有任何具體的資訊。」吉姆擺出了一副鑑寶家的體態，拿著那張小卡片侃侃而談。

而他的這一襲話則讓銀傻了眼，他本以為這張名片起碼會寫明一個地址，就像小說中包治百病的錦囊妙計一樣。

“然而現實畢竟不是小說，所以這張名片難不成是墨祾那家夥故意整我的惡作劇嗎！”

一想到這裡，銀幾乎要怒髮衝冠氣得罵出聲來：

「這——！」

「等等，等等！你聽我把話說完啊。特麗莎，你去門邊守著，要是待會有什麼人路過就麻煩了。銀你先冷靜一點，雖然這卡上不存在具體的位置資訊，但它卻用珏天的文字描述了一個法術的使用方法。」

「是……吉姆大人。」注視著特麗莎踱到門邊檢查著把手，吉姆將名片滑到了銀的面前，讓他仔細觀察一下卡面。

「這是？」銀在吉姆的提醒下撫摸著名片的背面，而這一摸，就連遲鈍如他也發現了些名堂。

「難道這張名片是用盲文書寫的嗎！」銀摸著略微有些咯手的卡面睜大了眼睛。

「你才盲文，我讓你看字沒讓你摸。你聽說過符咒麼？就跟我們這邊的法術卷軸一樣，是東方人的‘法術’觸媒。將文字透過特殊的排列方式寫在‘觸媒’上，然後再用特殊手段予以激發，是一種老掉牙但是卻極為神秘強大的‘術’。而這張卡上，則鐫刻著一個通訊類的‘術’。」吉姆白了銀一眼，然後把名片一把捻了回來：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張卡片並不只是名片那麼簡單，它被人用‘術’下了一道封印，只要解開這道封印，想必我們就能開啟這張符咒本來的用途了。」

「額……‘術’？符咒？抱歉，吉姆大叔您能說慢點嗎？」銀表示自己沒聽太明白，一頭霧水地說道。

「白痴，簡而言之就是你拿到的這張名片和一張法術卷軸一樣。它本身可能是一種寫著什麼法術的觸媒，差不多就跟你女僕利用那身女僕裝瞬發魔法一樣。但是要想使用名片上的法術，必須先懂珏天的文字。而吉姆他看懂了，明白了要先解開這種文字被人設下的封印，才能知道這張符咒到底是什麼用途。」

看著銀像個二愣子一樣在哪敲著腦殼，黑若斯伸手狠狠掐了他手臂一下說道。

「噢——？就是這樣，所以我才說銀你不要太著急，香格拉蒂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被你救出來的。咳咳，總而言之，一般來說珏天的人術只要看懂了文字還是很好解的。這上面還挺好人地說明瞭解封的方法，估計也是它的主人猜到了你看不懂才敢這麼做。」吉姆露出了讚賞的眼神看向黑若斯，接著銀不待他說完便插嘴道：

「所以！所以解決方法呢？只要解開墨祾的封印就能知道他在哪裡了吧？吉姆大叔你倒是快說啊。」

「知道了臭小子，信不信我告訴你這封印的解除方法是要你裸奔三千旗啊？跟老人說話別這麼衝，我經歷過的風雨比你拉的‘嗶——’還多。這名片上十分顯而易見地說了，要讓人用自己的血對著它寫血書才能解開封印。我看你小子活蹦亂跳地，就大方點自己咬手指吧。」吉姆指著卡片上的紋路戳了幾下。

他示意銀只要順著這些紋路勾勒就一切ok,接著便把名片丟到了銀的臉上。

「誒誒？！就這麼簡單！吉姆大叔你不會在騙我吧？」銀一臉不可思議地說道。

就連一旁的黑若斯也半信半疑地盯著吉姆，顯然就連她也沒有想到方法會如此簡單。

「怎麼？騙你我有什麼好處？現在明白自己孤陋寡聞，哦不，是多麼無知了吧。我十年前就跟你說過，知識就是力量！不要一根筋地在法術這顆樹上吊死，這不，連這麼簡單的封印都得跋山涉水來到南方找我才能破解，我真為你的未來感到擔憂。」吉姆輕描淡寫地揪著胡茬，然後帶著抱歉的眼神向門邊的特麗莎苦笑了一下。

“吉姆大人加油。”特麗莎作了一個打氣的手勢，接著她小心地打開門往走廊裡瞅了幾眼。

「嗚……既然如此，黑若斯！你身上有帶刀嗎？果然沒有嗎……那，吉姆大叔，你有刀嗎？」

接過卡片，銀傻傻地看了看自己的滿目瘡痍大拇指，馬上就放棄了咬破它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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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連對自己下手的決心都沒有，還想著去拯救那個女僕嗎？」吉姆無語地嘆了口氣。

接著他隨手就將手邊的高腳杯拋向了銀的方向，彷彿下一秒就會砸得他稀里嘩啦。

不過神奇的是，酒杯在空中呈拋物線運動的過程中，竟然發生了非常奇特的質變。

只見構成酒杯的玻璃在眾人的視線中，忽然開始了緩慢的蠕動。

就好像在那一刻，玻璃再次被高溫洗禮變成了可以輕易塑形的“液體”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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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耀術派·辛普森塑造術式·紫色，萬物鏈發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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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腳杯的杯壁發生了扭曲和崩塌，杯柄則在不可視的力量作用下變得厚實飽滿。

僅僅那麼幾個眨眼的瞬間，銀手忙腳亂地接過了吉姆投來的杯子，但是拿在手裡一看卻發現那已經不再是一個杯子，而居然是一柄手感光滑的玻璃刀。「嗚哇！吉姆大叔！你冷不丁地丟什麼東西到我臉上，會死人的吧？真的會死人的吧！」

銀捏著那柄玻璃刃叫罵著，他心想剛才自己要是反應慢上一點，這把刀一定就插在自己頭上不肯走了。

「有什麼關係，你旁邊那個小姐可是害得我差點硬不起來。這可是關係我一生幸福的大事，都給你們在今晚攪黃咯。」

「嘛嘛，銀。你還是快點切手指吧，現在可不是玩鬧的時候。」眼看銀又要忘記重要的事情和吉姆拌嘴。

黑若斯搶在銀開口前便給了他一個爆慄，心裡也順帶對吉姆的印象深刻了幾分。

從剛才吉姆那看似隨意的舉動判斷，他的天賦法術應該和塑造相關。

之前慘敗於香格拉蒂手下的筱雅，使用的便是塑造類的法術“馭刃”。這一類的法術有一個共同特點，便是任意塑造物體的一切屬性。“可一般來說，這種法術都需要長時間的大量練習才能對一件物品完美使用。”

但是吉姆卻僅僅只是拿著那只酒杯向銀丟了過去，便把它塑造成了一柄刀刃。“這怎麼想，都太匪夷所思了些。”

一想到這裡，黑若斯看向吉姆的眼神變得更加深邃了一點。

「嗚哦……那好吧……那我可要切了哦。只要順著這些文字的紋路塗上去就行了吧，我……我的血可是很珍貴的啊。」

被黑若斯粗暴地敲了下腦袋，銀猶豫再三還是拿起了那把刀，對著自己的拇指比劃著。

「切，現在你知道珍貴了？被那個蓮普抓住的時候怎麼一副嫌自己血多的樣子啊。別扭扭捏捏了，要切就快一點，長痛不如短痛，怕死的傢伙會單身一輩子。」

黑若斯受不了銀現在竟然如此磨蹭，當機立斷就接過那把玻璃刀，抓住銀的手掌劃一刀，然後將明天貼在了傷口的地方。

「嗚——！黑若斯，你……痛死人了啊啊啊啊！」隨即，一聲慘叫便迴響在碩大的廳堂之中。

緊接著，伴隨著銀的那聲尖叫。一道幽深的紅光也從銀的傷口處蔓延出來，照亮了所有人的視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