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部式的槍筒前緩緩冒出火藥燃燒後散出的餘煙。
天耀微微搖頭，對著剛剛要說些什麼，卻再沒機會開口的鬼子嘆息了一聲，“很可惜，時間過了。”
緊接著，他又把槍口對準了那個手腕被打斷的鬼子。
“我要開始數了。”
也不知道鬼子是被手腕的疼痛摧毀了意志，還是被天耀身上散發出的殺氣擊垮了理智，他的眼神裡只留下恐懼，完全忽略了自己說與不說的結果其實都一樣。
“我們奉命追擊一隊東北軍，他們要運送一批貨物。”鬼子喘著粗氣，急促地回答道。
“什麼貨物。”
“不知道，但據說對他們很重要。”
“你們的隊伍離這裡有多遠。”
“從這裡向東大約五公里。”
“一共有多少人？”
“一個小隊。”
連珠炮一般的問題，讓鬼子幾乎沒有反應的機會便機械地回答了出來，直到說完最後一個字，他才好似反應過來，弱弱地問了一句。
“那我……”
“砰！”
等待他的自然是一顆子彈，天耀根本不會承諾他什麼，即便是承諾，那也是權宜之計，面對鬼子，天耀從來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這時，王虎從後面走了上來。
“啥情況？”
天耀把從鬼子口中得知的資訊簡單地說了一下，隨後便制定了計劃。
“虎哥，你帶著大部隊從這條路上繼續追擊，我帶著特訓隊從側翼包抄過去，如果見到鬼子的部隊，你就直接動手，別給他們喘息的機會。”
王虎知道，前方戰事還沒停，自己從後面攻上去，一定會打鬼子一個措手不及，而天耀他們則會從另一側與自己配合夾擊作戰，戰術很穩，旋即沒在猶豫，說了聲“瞧好吧”便帶著土匪們衝了上去。
天耀也不再耽擱，朝著特訓隊比了個手勢，幾人便從另一側飛速奔襲了出去。
……
太陽已經落山了，天色也隨之暗淡了下來，這個時間段目力最難視物，既未適應光線的遁去，月亮也起不到任何作用，所以天耀等人只能憑藉著對方向的感覺繼續前進。
他們的目標很明確，如果聽到了槍炮的聲音，那就說明已經離戰場很近了。
五公里的距離並不遠，以特訓隊裡眾人的速度，也就二十分鍾左右就能到達。
只不過他們為了從側翼圍上去，多行了一段路程，可即便這樣，按照時間來算也應該裡目的地不遠了。
天耀停下腳步，舉目朝著遠方望去，隱約間可以看到火光閃爍，還可以聽到微弱的槍鳴，他知道，雙方交戰的地方應該就是那裡了。
正準備繼續前行，他突然聽到一陣凌亂的鞋底踩在枯枝上的聲音。
他旋即一擺手，眾人也便機警地跟著一動不動。
腳步聲越來越近，甚至能聽見急促地呼吸聲。
而天耀則微微皺眉，因為聽聲音，對方應該只有兩個人，他衝著陳武比了個手勢，隨後躡手躡腳地繞了過去。
“站住，別動！”待到來人已經距離己方不足幾米的地方，陳武突然開口說道。
對方一驚，二話不說轉頭就跑。
誰知剛跑出兩步，前頭的人便撞到了一個結實的胸膛，後面的人自然而然地撞到了反彈回來的身體。
“哎呀！”
“哎呦！”
擋在兩人面前的自然就是天耀，可是聽到這兩聲輕呼，不僅是他，連其他特訓隊員也頓時驚得瞪大了眼睛。
因為這兩個聲音分明出自兩個女人。
由於光線昏暗，天耀只覺得兩人個子都不高，但卻沒有想到是這個結局。
兩人見到面前的男子，顧不得撞的生疼的額頭，緩緩後退，可是她們也知道，身後也不安全。
天耀定睛看了看，兩人都穿著極普通的粗布衣服，戴著破帽，頭髮不是很短，就是都盤在了帽子裡，明顯莊稼人打扮，如果不是個子略微矮小和女子的聲音，一時間還真難以辨雌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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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是什麼人？”天耀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那麼生硬，倒不是因為憐香惜玉，只是覺得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出現兩個女人應該另有隱情。
“你……你們是什麼人？”其中一個女子壯著膽子問道，但聲音裡卻明顯流露出怯懦。
“我們是土匪。”還沒等天耀說話，一旁的陳武先笑嘻嘻地嚷了一句。
活了二十多年，他總共見過的女人一雙手腳都數的過來，其中大部分還都是小時候村裡的人，自從入了黑虎山，他似乎就與這種生物絕緣了，此時聽到這比之身邊的雄性不知嬌嫩了多少倍的聲音，一時間竟起了戲謔的心思。
天耀瞪了一眼，才想起在這種光線下，這個動作似乎起不到應有的震懾作用，不過他也沒管那麼多，開口說道。
“你們別怕，我們是土匪沒錯，但我們是打鬼子的土匪，更是有良知的中國人。”他這兩句話表明了自己的立場，更言明了底線，目的就是告訴這兩個女子不要害怕。
果然，聽到他這麼說，兩個女人緊繃的精神似乎放鬆了些。
“你們……真是好人？”
“這個……”天耀猶豫了一下，自己的身份如果說是好人，似乎也有點不誠實，他隨即換了一種說法，“你們放心，我們絕對不做傷天害理的事。”
他的聲音很誠懇，兩個女人這才如釋重負地暢快呼吸了幾次。
“這麼晚你們怎麼會在這，還有，看你們來路的方向，那邊應該正有一場戰鬥吧。”
聽到天耀的話，兩個女人似乎又緊張了起來，她們此時也顧不得男女有別，一邊一個抓住天耀的衣袖，“你們是土匪，應該很會打仗吧，求求你們救救徐大哥吧。”
天耀被抓的一陣心慌，上一世在當兵前倒是交過兩個女朋友，但當時年級還小，沒有經歷太多男女之事，後來加入了特種部隊，更沒了機會。
但此時他覺得兩人應該跟身後的戰事有關，連忙鎮定下來開口問道，“別急，先簡單說說。”
兩個女人旋即開啟了話匣子，一頓語速極快的自我介紹，讓天耀大體弄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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