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一刻，是算好的良辰吉時，曹新瑤穿好嫁衣，正式踏進轎子裡。

辰時三刻，正式起轎，踏上漫漫出嫁路。

雖然說大嶽沒有哭嫁的習俗，但是曹新嫁和曹夫人還是抱在一起哭了哭。

其實若是可以，誰又願意女兒遠嫁呢？

但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一個是因為兩家原本就是利益結合，說白了，門當戶對，雙向選擇罷了。

另外一個，當初定親的時候，周家還沒去定州呢……

如今這樣，只能順勢而為了。

看著花轎遠去，曹夫人忍不住又抹了抹眼淚，冬暖在一邊陪著，時不時軟語哄幾聲。

雖然曹夫人不見笑面，但是到底沒那麼難受了。

曹新瑤出嫁，以後薔薇水這條特供專線，就得交給別人。

曹夫人一開始想著，要不交給曹鋒，對方在京城讀書，最最合適。

但是，又需要考慮好幾個現實一點的問題。

那就是，商鋪之事，原本就屬於後宅女子的範疇，交給曹鋒有些不太合適。

另外一點就是，曹鋒還需要潛心學習，用這些俗事打擾他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曹夫人因為這個，跟冬暖商量了一通。

“要不咱們直線對著祖母，或是大伯娘？”冬暖其實也不太清楚，一家人關係怎麼樣。

所以，這會兒試探著問了一句。

對此，曹夫人沉默著思考了很久之後點點頭道：“交給大嫂確實可以，就是不知道，她是不是有這個時間啊。”

曹大夫人需要管著京城曹府一眾人的吃喝拉撒，日常應酬，還有各種零碎小事兒。

身為當家主母，需要忙的事情可太多了。

從前在京城的時候，曹夫人還可以幫著對方一點。

但是如今離開了，所有的重擔都壓在對方身上，可以說是壓力半點也不小的。

這也是曹夫人顧慮的原因。

冬暖並不急著開口，曹夫人正在思考。

好半天之後，曹夫人似是想到什麼，勐的一拍手：“哎喲，瞧我這腦子，怎麼忘了這事兒，可以讓老大媳婦喬氏來幹這個啊。”

老大媳婦？

聽這語氣，應該是小輩，想了想曹府公子的分佈情況，冬暖猜測，曹夫人說的應該是曹府的大公子，曹大伯的嫡長子。

果然，曹夫人很快就拉著冬暖的手道：“你大嫂喬氏，能力也不錯，為人也颯爽利落，從前她孩子小，心思都在家裡，選她怕是不太合適，但是如今她孩子都三歲了，選哥兒又聰慧的很，你大伯那邊說不好明年就要為他啟蒙了，到時候也不需要你大嫂多操心，選她最合適了。”

身為曹府的大少夫人，手上的事情沒那麼多，孩子很快啟蒙不需要她多操心，不像是曹大夫人那麼忙，這不是正好嗎？

曹家人雖然分隔兩地，但是事實上，老太太還在呢，自然是沒有分家的。

就算是各房有各房的營生，但是年終的時候，還是要匯到公中去算賬，然後再去掉雜七雜八的。

賬是麻煩了些，但是吧，沒分家就是這麼個章程，就算是麻煩，他們也得認了。

曹家兄弟少，就兩兄弟，關係又很好，又各自有前程，誰也沒想著，你佔了我便宜，或是我吃了你的紅利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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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相處的好，計較的少，日子反倒越過越好了。

也是因為如此，曹夫人也不介意，把薔薇水的營生，轉到大房手裡。

反正這錢最後也是流進了公中口袋裡，所以誰管不是一樣？

而且不是說，讓喬氏管了，這功勞就是喬氏的了。

該是誰的功勞還是誰的，老太太清醒理智著呢，誰也湖弄不了她。

冬暖不太瞭解曹家的情況，雖然說如今已經在陸續瞭解，但是細節之處，還是瞭解的太少了。

所以，曹夫人說可以，她自然是沒有意見的。

反正，京城那邊的銷售她是管不著。

說好了薔薇水的事情，曹夫人很快就憂心起了冬暖去京城的事情了。

曹大人沒到年底述職，沒得召令不得隨意回京。

所以，此番冬暖只能跟著曹鋒回京，曹夫人都沒辦法陪著一起。

年終歲尾了，曹夫人還要忙著府裡的往來應酬，真脫不開身。

這算是讓冬暖獨自一人去面對京城曹家眾人。

雖然說是一家人，但是到底沒見過，曹夫人這心裡也沒底。

“讓你自己去京城，這真行嗎？實在不行，就等你父親被召回京的時候，你再去吧。”曹夫人確實憂心，生怕冬暖受了委屈。

冬暖倒是無所謂的：“沒事兒，我都行，聽義父安排。”

曹大人當然是想著，讓冬暖早點去京城，早點把玻璃獻上去。

說不定，陛下龍心大悅，還能給冬暖賞點什麼。

曹大人也沒有貪功的意思，他想要政績，自己會努力，佔一個小姑娘的便宜算什麼？

他就是有些迫不及待的。

曹夫人雖然憂心，但是冬暖去京城的事情已經定下來了。

曹大人還準備了不少，給京城寫的信裡，就差含淚懇求母親還有兄長，多多照拂他這個可憐的義女了。

冬暖倒是不畏懼什麼，她如今想的就是……

自己此去，沒月餘時間怕是回不來了。

所以，吸不了丹，看不到寒江樓。

心裡不怎麼開心。

十一月底的時候，冬暖因為忙著玻璃的事情，還有曹新瑤出嫁的事情，都沒機會跟寒江樓見面。

如今眼看著要啟程去京城了，冬暖只能挑著探親的假期去書院。

聽說冬暖是去縣學看未婚夫，曹鋒還將自己在京城的一些筆記，還有買的各種書籍都遞給冬暖。

滿滿的一包子，看著就能讓考生頭皮發麻的那種。

可惜，冬暖不是考生，理解不了。

她甚至在思考著，是讓寒江樓抄一份給冬曜，還是讓冬曜抄一份給寒江樓？

讓寒江樓抄吧，她心疼。

但是，讓對方抄一遍，也算是加深了解還有印象，其實是不吃虧的。

冬暖只是稍稍猶豫了一下，然後就帶著書本去了縣學。

除了書本之外，還有很多吃的用的。

此番她去的時間久，兩個莊子，還有鋪子裡的事情，已經交待清楚了。

因為新年可能都回不來，所以放假事宜也都安排了。

冬執和二舅他們照著執行就可以。

莊子那邊，石青這樣的管事，原本就是家奴，就算是過年了，他們也沒處可以去，正好可以留下來守著莊子。

府城這邊的莊子，奴僕多是曹夫人安排的，每年都有值守，也不需要冬暖操心。

這些事情，冬暖自然沒有不放心的。

她唯一不放心的，就是寒江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