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窯！”
胖喵兒仰頭大喊，聲音刺破雲霄，一張小臉冷峻的彷彿攜著千軍萬馬之勢，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在行軍打仗。
胖喵兒這一下把張家、胡家、厲小刀等人都逗樂了，緊張的氣氛消失於無形，只留下隱隱的期待與希冀。
他們拿起工具快步走上前。
“砰！砰！砰！”
堅韌的鐵錘敲在了窯口上，一錘過後，窯口像蜘蛛網一樣四分五裂。
“砰！砰！”又是兩下，小小的洞口出現在眾人面前。
隨著錘子的不斷落下，洞口也跟著越來越大。
漸漸的，裡面的東西呈現眾人面前，緊接著一股熱浪撲面而來。
“咳、咳！”
張老漢被嗆的忍不住咳嗽起來，伸出手探了探。
“不燙手，剛剛好。”他道了一句。
扒拉兩根燒好的木棒出來，定睛一看，眼中忍不住露出失望之色。
這根木材並未充分燃燒，所以沒形成木炭。
“失敗了！”
張老漢洩了一口氣，高漲的情緒也頹然落下。
“張爺爺別著急，咱們再看看。”胖喵兒連忙出聲安慰。
封窯之前她已經給幾人打好了預防針，向他們言明，燒炭是技術活，得一點點的摸索，慢慢積累經驗，才能一次成型。
這一點張老漢也知道，他打起精神，和兩個兒子一起把第一個炭窯裡的木材全部摳了出來，慢慢的，他臉上也有了笑意。
“沒全失敗，還有成功的。”
張老漢握著一塊成型的木炭，枯槁的手不斷顫抖，剛想說這是個好兆頭，那邊胡家三父子歡呼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成了！成了！這窯成了！”
胡父、胡立春激動的大喊，連內向、老實、不愛說話，不善言辭的胡立冬也笑開了花。
嘴上不停的道：“這窯燒成了，出炭了，出炭了。”
“爹，咱們成功了！”
兩個兒子激動的看著胡父。
胖喵兒、厲小刀、張家父子等人聽到動靜，立馬放下手頭的工具奔了過去。
幾雙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胡父手裡的炭。
又直又長，明明是黑漆漆的東西，看在他們眼裡卻如同銀光般灼人。
胖喵兒笑的眉眼彎彎，烏黑的大眼睛眯成了一條縫，脆聲道：“這哪裡是炭，這都是銀子。”
沒錯！
這就是銀子！
這個說法，得到了大家一致的認同，有了炭就有銀子。
有了銀子，就有田地！
能吃飽，能穿暖，還能建大房子。
鄉下人家，一輩子都在土地裡刨食，如今炭窯成功出炭，說明他們有了自己的買賣。
做買賣的，可都是生意人，哪怕不能富得流油，至少溫飽無憂。
“快點，大家夥一起動手，把窯裡的炭都弄出來，稱一稱究竟出了多少。”
胡父搓著手，躍躍欲試。
冬日裡，他激動的滿頭大汗，哪怕涼風吹來，憑著心裡那股熱乎勁，也不會感覺到任何寒冷。
一刻鍾。
三個窯全部開啟，胖喵兒領著眾人把燒好的炭歸攏出來，一共有三百八十斤左右。
其中第一個窯邊緣部位的木材並未充分燃燒，只出了約有五六十斤的炭。
第三個炭窯封口時間較晚，木材燒過頭，最終只成型了一百二三十斤。
只有第二個窯全部成功，由於窯挖的較小，出炭剛剛過二百斤。
即便是這樣，眾人依然高興不已，火急火燎的清理了窯洞，把鋸好的木頭重新填了進去，點火封洞口。
站在炭窯前。
張老漢看著眾人道：“放心吧，咱們有了第一次經驗，第二次肯定全部成型。”
張老漢信心滿滿，他最擅長的就是找賺錢的門道，先是水煮田雞，又是養田雞，最後果斷入夥燒炭。
這次他全程盯著，親力親為，出煙的每一絲變化都被他銘記於心。
有了這些，假以時日，他定能保證窯窯成炭。
“咱們該僱人了。”
不用胖喵兒提醒，胡父、張老漢兩人主動提出來招工的事。
“之前裡正爺爺幫找的十個人就不錯，踏實、肯幹、不糊弄。”
胖喵兒提議還用他們。
胡父、張老漢對視一眼：“行，咱們這次還用他們。”
“只是最後在招幾個。”倆人猶豫著說道。
炭窯早日完成，他們就能早日賺錢，畢竟，冬天已經到了，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必須抓緊。
“那就再僱十個挖窯的！”胖喵兒點了點頭，看著張老漢，胡父道：“這事就拜託張爺爺、胡爺爺了。”
“自家的買賣，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張老漢呵呵直笑。
胡父也跟著點頭。
都入夥了，他們能不用心嘛！
最後，幾人商議，十人挖窯，十人砍樹，剩下的張家、胡家父子一邊幫著挖窯，一邊修整木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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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這次挖幾個窯？”
張老漢的目光看向胖喵兒、厲小刀，儼然他們已經成了幾人中的主心骨，絲毫不因年紀小而產生輕視之心。
“再開七個吧，湊十個，張爺爺，胡爺爺意下如何？”
厲小刀轉身指了指，手在虛空中畫著位置。
這也是他們早就商議好的，以現在山腳下圈的這塊地，最多只能開十個小窯。
“行，就十個。”
……
炭窯出炭的事，很快在大石村傳開，有人羨慕，有人眼紅，有人感慨不已。
“沒想到還真讓你們給折騰出來了！”李掌櫃笑眯眯的看著胖喵兒，砸了砸舌。
最開始，他是不相信胖喵兒幾人能成功的。
燒炭那玩意兒，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要真是那麼簡單，家家都挖窯燒炭了，這門賺錢的買賣，哪還能握在少數人手裡。
誰曾想峰迴路轉，胖喵兒他們幾個真的成功了。
更讓李掌櫃意外的是，老胡家、老張家這兩個老實本分又踏實肯幹的人家，竟然相信一個六歲小娃的話。
李掌櫃看向胖喵兒的目光不禁多了分異色。
“燒炭的那份方子真的是從商隊淘來的？”
李掌櫃記得，他全程跟著胖喵兒，沒見胖喵兒淘到稀奇玩意。
“真的！”
胖喵兒瞪大了眼，一臉“真誠”，不停的點頭。
“是我三哥買的，花了五十文呢！”
胖喵兒伸出五根手指，誇張的比劃著。
第一百三十五章 出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