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說的對，我就是這個意思。”
胖喵兒聽了連連點頭，恨不得舉起雙手雙腳表示贊同。
“二哥，你說的我懂了。”
柳葉兒抬起頭，眼眸放空，陷入沉思。
過了一會兒後，她才慢悠悠的道：“二哥、三哥、胖喵兒, 我想學醫術。”
“學醫術？做郎中？”
胖喵兒、羅盤不約而同的驚呼出聲。
就連一向淡定的衛書，也是詫異的看向柳葉兒。
幾個人在一起生活了這麼久，他們從來都沒聽說過柳葉兒有這方面的喜好。
“葉兒，你想做女郎中？”
羅盤似是不敢相信，再次確認。
“是！”
柳葉兒清澈的眼眸逐漸堅定起來，鄭重的點了點頭, 她想學醫！
“這、這個……”
羅盤為難的撓了撓頭。
不是說女子不能學醫，當朝就有女醫官，她們給宮裡的貴人們看病。
只是學醫的女子太少，又難有成就。
“想學就學唄，學醫也挺好的。”
胖喵兒想起了現代的女醫生，個頂個的厲害，一點兒也不比男人差。
“姐，我支援你。”
胖喵兒舉起小拳頭，從最初的震驚到淡定，再到現在的鼓勵，整個心路歷程只在幾個呼吸間完成。
“咱們可以去找李爺爺商量一下。”衛書立刻給出建議。
學醫並不是想學就能學的，一定要有人教，對於他們來說，李郎中就是最好的人選，只是不知道他會不會同意。
“好, 明天我拿上禮去李家拜會。”
柳葉兒應了一聲, 垂下眸子看著地，不知在想些什麼。
她這邊算是有了歸宿，胖喵兒也不再強求, 於是把頭轉向羅盤。
“三哥, 你呢, 你想進學堂嗎？”
“我也不想。”羅盤像撥浪鼓一樣連連搖頭。
苦笑道：“胖喵兒，我真不是學習的料子。”
從冬天識字就能看出來，他頂多比厲小刀強那麼一丟丟。
“我知道了。”
胖喵兒抿起嘴，羅盤的志向從不掩飾，他的目標一直很明確，做生意賺大錢就是他將來要走的路。
比起識字，他更喜歡打算盤、學算數，這些都是為了以後做生意而準備。
羅盤眼珠子一轉：“明天我和葉兒一起去李家，她找李爺爺，我找李大叔。”
羅盤咧開嘴嘿嘿一笑，想要成為一名合格的大商人，他要走的路還很長，處事圓滑、待人接物、生意場上的爾虞我詐，這些都是他將要學習的。
“好吧。”
胖喵兒聳起的小肩膀耷拉下來，每個人都沒有固定的路，只有適合自己才是最好的。
這兩個人既然已經有了目標，胖喵兒自然而然的把目光轉向衛書。
“二哥，你不會也……”胖喵兒聲音遲疑。
“我不會。”
衛書果斷的搖了搖頭。
“我要讀書，我要進學堂，我要考科舉。”
這個目標一直埋在他的心底，從未改變。
“好，太好啦！”
“二哥，咱們明天一起去書院拜師。”
胖喵兒高興的跳了起來，終於有人陪她一起上學，真好！
……
翌日。
胖喵兒、衛書、羅盤、柳葉兒四人分別行動，羅盤和柳葉兒帶著兩壇酒去了李家，胖喵兒和衛書則是帶著禮物去了鴻鵠書院。
按照本朝的規矩，拜師時要準備六種禮物，分別是芹菜、蓮子、紅豆、紅棗、桂圓、幹瘦肉條。
芹菜寓意勤奮好學，蓮子寓意苦心教育，紅豆寓意鴻運高照，紅棗寓意早日高中，桂圓寓意功德圓滿，幹瘦肉條寓意弟子心意。
剛開出春，買不到芹菜，胖喵兒二人只能備齊五樣，然後拿韭菜代替，寓意長久聚才。
鴻鵠書院外，胖喵兒整了整衣衫，抬頭挺胸，端起書生架子，跟在衛書身後從大門走了進去，順著長廊來到邊角處在一間屋子內。
“衛書見過洪先生。”
彎下腰，衛書作揖行禮。
胖喵兒有樣學樣，兩隻手微微抬起，右手握成拳，左手成掌，掌包住拳往下一壓，軟軟糯糯的聲音道：“胖喵兒見過洪先生。”
“好，好，快快請起，無需多禮。”
洪先生伸手虛虛一扶，目光讚許的看向衛書。
他本名洪學智，乃是永嘉九年的舉人，會試名落孫山，就在這兒經營起書院。
“你這次過來可是要拜師？”
洪學智目光觸及衛書、胖喵兒手裡的禮物，故有此問。
“是的，先生。”
衛書點了點頭，之前他一直在鴻鵠書院做打掃，他偷學的事洪學智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有的時候還會故意幫扶一二。
對於此事，兩人心知肚明，卻是誰也沒有挑明。
“學生懇請先生收學生為徒。”
衛書說話間以學生自居，對著洪學智拜了又拜，單薄的身軀，微彎的脊樑，卻壓不倒他那顆向上的心，鄭重又真誠。
衛書把所有對洪學智的敬重、愛戴，都融入了這一禮中。
似乎是感受到少年的赤誠，洪學智的目光越發的柔和，伸出手拍了拍衛書的肩膀。
“想要拜師可以，不過我得先考考你，如果不行……那就得先跟著古先生從蒙學開始。”
十年寒窗，頭懸梁，錐刺骨，作為讀書人，洪學智對勤奮苦讀的寒門學子，天生就有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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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衛書身處逆境，仍不忘讀書識字，想方設法的進書院偷學，這種行為得到了洪學智的大加讚賞。
“請先生考教。”
衛書嘴角緊抿，認真起來。
洪學智招了招手，把他叫到身邊，隨意問道：“《三字經》、《百家姓》、《瓊學幼林》可都讀完了？”
“回先生話，都讀完了。”
衛書一板一眼的回答著。
“昔孟母，擇鄰處；子不學，斷機杼；這句話何意？”
此問一出，清朗少年的聲音在屋內響起。
“戰國時，孟子的母親曾不惜三次搬家，就是為了使孟子有個好的學習環境。”
“一次孟子逃學，孟母就剪斷了織布機上的布來教育孟子……”
“曰士農，曰工商；此四民，國之良；此話何解？”
“士農工商指的是讀書、種田、做工經商，這四個部分組成了一個國家，是國家不可缺少的棟樑。”
“千字文背誦一遍。”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