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海。
“史塔克閣下，照目前的航速，三天後我們就能抵達潘託斯。”
說話的僱傭兵體型壯碩，肌肉線條明顯。與他相比，骨瘦如柴的顧理十分羸弱，彷彿下一秒就會被海風吹倒。
但僱傭兵不敢怠慢這個乾枯的瘦子，就連匯報情況也是緊張地低著頭。
顧理杵著木棍站在船頭，眺望遠方的岸邊。
“三天，快到了嗎？準備靠岸。”
僱傭兵愣了愣，“啊？史塔克閣下，附近沒有港口，該怎麼登陸上岸？難道棄船嗎？”
顧理側目，“你的問題好像很多？”
“不……不敢，我這就下去通知大家。”
僱傭兵急忙跑向船尾，提醒掌舵的人改變方向。
岸邊多是陡峭的海岬，帆船又向北方前進了一段距離，才找到一處適合上岸的淺灘。
只是帆船的吃水量不低，很難做到真正意義上的靠岸。估計距離岸邊十幾米時，帆船就會擱淺在海底的沙床上。
“砰！”
出乎他們意料的是，帆船還未抵達淺灘的附近，底部就已經接觸到了海底的礁石，宣告提前擱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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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三十多米距離，他們得游泳才能上岸。
六個僱傭兵惶恐不安的來到甲板，有人大膽的問道：“史塔克閣下，為什麼要提前上岸？這裡寥無人煙的，哪有船上待得舒服？而且剩下的路程如果選擇陸路，估計又要多花幾天的時間。”
顧理冷笑道：“你們沒有及時回去覆命，瓦里斯已經知道你們任務失敗。我這時候直接去潘託斯的港口，豈不是自投羅網？”
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很差，需要修養一段時間才能重回巔峰。
等他養好了身體，就算潘託斯是龍潭虎穴，他也敢闖上一闖。
再加上，顧理已經吃了五個月的海魚，滿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濃郁的魚腥味。這味道，已經讓他覺得自己也變成了一條魚。
他想吃肉，不想再吃魚了。
現在只要一想到魚，他就，“嘔……”
顧理強忍著噁心感，“我將僱傭你們其中的兩個人，陪我一起上岸。剩下的人……”
“啊！”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有人被身邊的“同伴”捅了腰子。
“你幹什麼？嗚。”
緊接著，又有人被抹了脖子。
戰鬥結束的很快，除了兩個實力最強的僱傭兵還站在顧理的面前，另外四人都倒在了血泊當中。
顧理本想著留下四人自生自滅，卻沒有想到他們的動作這麼快。
他從腰間的錢袋裡挑出兩枚金龍，扔給那兩個僱傭兵。“等到了潘託斯，你們每人都可以再獲得十枚金龍。”
顧理在學城蹭吃蹭喝，沒有花過一分錢。這些金龍還是當初提利昂給他的，沒想到會留到現在。
兩個僱傭兵立刻笑容滿面的接住了顧理拋過來的金龍，“願為閣下效力。”
他們身為僱傭兵，本就是為財殺人，對僱主瓦里斯沒有什麼忠誠可言。
顧理又說道：“如果你們辦事利索，說不定我們的合作關係可以延長到我返回君臨。我身份不比瓦里斯低多少，到時候說不定還能讓你們封個騎士。”
那兩個僱傭兵瞬間欣喜若狂，如果他們獲封騎士，那就是一步登天啊。
騎士可是貴族爵位，就算只是最底層的爵位，那也是常人做夢都得不到的。
“閣下儘管吩咐，我們一定竭盡全力去完成你的命令。”
顧理沒有任何表示，他轉身翻下甲板邊的木護欄，“跟上來吧。”
他從船上跳了下來，腳尖接觸到海面的一瞬間，一大塊冰面突然出現，將他穩穩託在海面。
隨後，他步步生冰，一步一步的朝著岸邊走去。
兩個僱傭兵正在彎腰翻找屍體上的錢財，見到這一幕，他們急忙跳下船，也踩著冰面跟了上去。
再次踏上久違的土地，顧理都快感動哭了。
他虛弱的拄著木棍，與那兩個僱傭兵一起，緩緩向北方行進。
三個人現在的首要目標，就是找到有人類居住的村落或者城鎮，與當地居民買馬。不然的話，總不可能一直步行吧？
……………………………………
四日後，潘託斯南邊，某個不知名的小城鎮。
顧理三人跋山涉水了四天，才找到這麼一個僅有幾百居民的小鎮子。
好在鎮內有集市，不時會有外地的商販過來販馬。
顧理只需要在這裡等幾天，就能買到馬。他在小鎮的酒館裡訂好了兩個房間，打算順便在這裡修養十幾天。
那兩個僱傭兵沒啥意見，反正房費都是顧理出的。
幾天之後。
“塞爾蓋，你不用整天守著我。”
一直待在房間裡的顧理總是聽到，自己的房門外有腳步聲。
他每次開啟房門檢視，都會看到其中一個叫做塞爾蓋的僱傭兵在為自己守門。
塞爾蓋一本正經的說道：“史塔克閣下，我們收了你的錢，護衛是最基本的工作。”
嗯，沒錯，僱傭兵不止會接殺人的工作，也會接一些護衛的任務。
顧理懶得與他爭辯，“我不用你們護衛，你們要是有時間，就去打聽打聽潘託斯的情況。”
塞爾蓋笑道：“潘託斯離這兒不遠，要是有什麼大的動靜很快就會傳過來，不用刻意去打聽。”
他停頓了一下，“潘託斯是距離君臨城最近的自由貿易城邦，我與加博來過好幾次了。閣下只管放心就好，我們非常熟悉那裡的情況。”
顧理聽到塞爾蓋提到另一個僱傭兵加博，便順口問道：“加博人呢？一天沒有看到他了。”
他對這兩個僱傭兵並沒有完全信任，所以時刻都在關注他們的行蹤。
塞爾蓋低聲說道：“今天早些時候，鎮上來了一個拉著十幾個女人的販子。加博憋了快半年了，想去放鬆一下。等到晚上，他就會來與我換班。”
哦，差點忘記了。販賣人口在維斯特洛大陸是違法的，奴隸制在那邊早就廢除了。可東大陸嘛，還存在著不少大型奴隸主。他們手上的奴隸數量，甚至可以遞過一個國家的總人口。
對於加博的放鬆行為，顧理表示理解。“嗯，注意隱蔽，不要暴露我們的身份。”
東大陸也有死太監的情報網絡，一旦他們的身份暴露，就會立刻被發現。
塞爾蓋點點頭，“明白。”
小鎮上每日人來人往，他們兩個僱傭兵如果想要向潘託斯告密，很簡單，只需要花錢找個人跑腿就行。
可每次一想到“騎士爵位”的誘惑，他們就都忍耐了下來。
要是別人給他們這種承諾，他們肯定不信。但顧理的身份可不一般，他是臨冬城公爵之子，還是勞勃陛下的御用巫師。
這樣的大人物給他們二人一個騎士頭銜，不要太簡單。
至於潘託斯總督承諾的黃金？呸，哪有爵位香？
“史塔克閣下，你需要放鬆一下嗎？聽加博說，那販子手上的貨色相當不錯。”
顧理微微一愣，“我就不用了。”
他已經禁Y了十七年，不差這一天。這一世的第一次，還是留給愛的人吧。
塞爾蓋理解錯了，他還以為顧理看不上販子手上的奴隸。他面露討好的笑道：“閣下稍等，我親自去看看。如果有不錯的人兒，就給閣下領幾個回來。”
“唉……”
顧理來不及叫住他，塞爾蓋就已經跑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