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零章 大結局 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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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正九年,島津忠直四十二歲,他詔告天下諸侯,在他生誕日那一天要舉辦閱軍大典。

這檢閱的大軍便是他這幾年精心訓練的常備大軍,總計八萬陸軍,四萬海軍。

因為琵琶湖可以直達大海,因此海軍可以在琵琶湖進行檢閱。

而陸軍則在京都外進行檢閱。

島津忠直知道沒有永久的幕府,三百年後漂亮國黑船來襲,幕府的統治或許會被動搖。

因此,在他的指導下,幕府軍已經裝備了燧發前裝滑膛槍。

而這燧發槍也可以上刺刀,只是有點麻煩,因此軍隊裡的四間長槍依然存在。

八萬陸軍裡,五萬人為鐵炮足輕,兩萬五千人為槍足輕,五千人為炮兵。

海軍船隻精簡到了三百餘艘,至於安宅船等已經棄用,大部分為彷造的明國船隻,還有十餘艘為南蠻人武裝商船,一艘從馬六甲那邊重金買來的一艘蓋倫船。

之所以能買到這艘船,還得虧他招募來的一名南蠻武士。

對於島津忠直花了十萬兩金子來建造新的海軍,就連島津輝忠都有些不理解。

不過島津輝忠認為忠直的舉動有深意,因此向其討教。

島津忠直屏退眾人,只留下島津輝忠一人,這讓輝忠的內心大為驚訝,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十分嚴肅。

忠直招了招手,讓島津輝忠近前來,隨後說道:“月下齋,原本你要是不問的話,這件事我並不打算告訴你了。”

“這件事情關係到幕府的日後,如果你不虛心請教,我覺得我說了也沒有用,只能說,我死之後幕府怎麼變都和我沒有什麼關係了。”

島津輝忠表情變得更加嚴肅,他當即行禮道:“還請父親大人教我。”

島津忠直從懷裡拿出了一張世界地圖,他說道:“這就是我們所處的世界,我們的國土不過是彈丸之地,與這浩瀚的世界相比,和之國不過是滄海一粟。”

“那些南蠻人乘著戰船,在這世界四處攻城略地,將當地的居民奴役,獲取海量的錢財。”

“如今我們與他們交易所獲取的錢財,與他們掠奪的錢財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你一定記住,財富從大海上來,危險也從大海上來!”

島津輝忠看著世界地圖,內心正是翻江倒海,口舌都已經乾澀,他隨即問道:“父親大人打算征討其他的地方嗎?”

島津忠直搖頭道:“並不會,現在國家需要休養生息。”

“月下齋,你要記住,你不必學我,你的子孫也沒必要學你,時代在變化,我們也要緊跟著變化,你回去好好參悟這些話吧。”

島津輝忠回到自己的院子,叫來了真田昌幸和菊亭維義以及樋口與四三大心腹。

他將忠直說的話有選擇性的說了出來,對於島津輝忠所說的龐大世界,菊亭維義不知所措,真田昌幸低頭思考,樋口與四立馬問道:“將軍大人是什麼態度呢?”

島津輝忠搖頭道:“父親大人並不想出兵征討,自父親大人頒佈總無事令以來,就沒再動過刀兵了。”

真田昌幸接話道:“將軍大人不想征討,但是又在編練新軍,總覺得其背後的意圖不是那麼簡單。”

島津輝忠點頭道:“最近會對比叡山以及石山本願寺的顯如動手,畢竟是佛門淨地,一直保留龐大的僧兵數量,這讓父親大人很是不喜。”

真田昌幸搖頭道:“殿下,臣以為,將軍大人編練新軍不僅僅是為了那些和尚,這群和尚與將軍大人交戰數次,除了戰敗還是戰敗,根本不需要特意編練新軍。”

菊亭維義立馬說道:“將軍大人編練新軍應該有壓制各地諸侯的意思,而且將軍大人既然說危險會從海上來,那麼可見將軍大人是在為了以後而做打算。”

島津輝忠點頭道:“我明白了,炮臺還得修,海軍那邊也得加強注意。”

沒多久,各地的諸侯前來京都。島津忠直那分封各地的兒子們也紛紛趕往京都,只有島津忠虎帶著自己的精銳兵馬上洛。

島津忠虎被分封在武藏一國,他在江戶修建大城,僅次於京都和二條御所。

島津忠虎的主要責任就是盯著關東以及東北的諸侯們,與他一起的還有上杉景勝以及長尾景忠。

長尾景忠是綾姬與長尾政景的兒子,不過長尾政景因傷去世的時候,長尾景忠年紀小,那時候島津忠直與綾姬加深感情的時候,對景忠很不錯。

因此長尾景忠便把島津忠直當做自己的父親,對島津家可謂是忠心耿耿。

島津忠直念他忠心,便把他封在下總一國,與上杉景勝,島津忠虎互為犄角。

這一次上洛,長尾景忠與島津忠虎,上杉景勝一起先行到了島津忠秀地盤,四人一起沿著東海道上洛。

長尾景忠很是興奮道:“我已經許久沒見父親大人了,這一次,就在京都久待一陣。”

島津忠虎拍著肩膀道:“父親大人有什麼好看的,景忠啊,父親大人最喜歡看的是美人。”

長尾景忠有些生氣道:“忠虎大人這麼說,我就不高興了,此番上京,我可是為父親大人準備了一位美人呢!”

上杉景勝連忙問道:“景忠,這女子可不是強迫來的吧?”

長尾景忠連忙說道:“瞧兄長說的,我能幹那種事嗎?我事事都遵循父親大人的武家法度,每日都要帶著家臣們誦讀。這女子可是我花了大價錢買來的。”

島津忠秀笑道:“景忠啊,你這為父親大人考慮的心思,和大日向直武那個馬屁精差不多了啊。”

長尾景忠大怒道:“胡說!大日向直武哪有我懂父親大人,此女子正是未亡人呢!父親大人最喜歡的型別。”

“當初母親大人就是如此讓父親大人著迷,哼,大日向直武怎麼能和我比?”

上杉景勝有些無言以對,這話他還真不好問,他總不能說你親爹可能是我爹給害死的。

話到嘴邊,他立馬止住了,這件事長尾景忠都不在意,他也沒什麼好說的。反正都是同母異父的兄弟。

他們趕到京都的時候,並不是最早的,比如島津時久,真田信綱等人才是最早趕到的。

幾人一到,便連忙去拜見島津忠直。

島津忠直看著十多個兒子齊聚一堂,很是高興。除了島津輝忠在京都外,其餘的兒子都分到外面去了。

這十多個兒子裡,只有七個是島津,其餘幾個人分別是上杉,長尾,京極,仁科等苗字。

有的兒子是因為他為了征服欲而出現的,比如仁科和京極幾人,還有的是為了繼承家名掌管當地而改的苗字等等。

島津忠直舉起酒杯道:“辛苦了,為父敬你們一杯。”

下方的兒子們紛紛舉杯,一飲而盡。

島津忠直揮手道:“上歌舞,今日與你們不醉不歸!”

等到幾位靚麗的歌姬上來表演一曲後,長尾景忠連忙說道:“父親大人,孩兒精心為您準備了一位美人。”

“此女身材修長,體態豐盈,腰如細柳,如今還是妙齡,嫁入夫家沒多久,其丈夫就死了,孩兒重金買來,作為拜見父親大人的禮物。”

島津忠直兩眼放光,大笑道:“哈哈哈,喜平次,還是你最貼心啊。”

長尾景忠大喜道:“父親大人喜歡便是孩兒最高興的事情!”

京極高直暗道:好傢伙,看你這人濃眉大眼的,竟也是熘須拍馬之徒!竟然搶在我前面!

他立刻大聲喊著向島津忠直送出自己的禮物。

緊接著仁科盛直也連忙獻上自己的禮物。

島津忠直很是高興的收下了孩子們的禮物。

宴會後的第七日,正是島津忠直的聖誕日,這一日舉國上下同慶。

在京都外早已經佈置好的場地上,就連正親町天皇也親自到來。

正親町天皇現在也認清了現實,更重要的是,島津忠直打算讓正親町天皇去當上皇,因而他才乖巧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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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下數百位諸侯的見證下,幕府軍數千精銳上陣,向大夥展示了什麼是排隊槍斃。

燧發槍的出現震懾了所有心懷鬼胎的人。

最令諸侯們害怕的還是鈴木重吉率領的炮兵隊,數十門火炮齊射十餘輪後,一座小山頭被打的滿目瘡痍。

以毛利,薩摩島津等大諸侯為首,紛紛向島津忠直祝賀。

一場史無前例的閱兵大典讓諸侯們徹底降服,島津忠直對此十分滿意。

接著,他便派出使者,向比叡山的和尚們告知必須解散所有的僧兵隊伍。

比叡山的和尚們大為不滿,對於這條法令拒不執行。

這件事情連石山本願寺的顯如也知道了,他大為驚駭,連忙派人去紀尹的跟來寺進行聯絡。

隨後和平了數年的京畿爆發了浩大的土一揆,以石山本願寺顯如為首的和尚們掀起一揆反抗島津忠直的法令。

這時候諸侯們還在京都,島津忠直十分興奮,決定御駕親征,率領七萬幕府親軍攻打石山本願寺。

戰場上,一排排鐵炮足輕排列好,然後佇列裡的鼓手開始敲打軍樂,士卒們按照鼓點往前行進。

直到他們走入對方的弓箭,幕府軍都沒有開槍。

一直到敵人打完鐵炮,足輕們發起衝鋒的時候,幕府軍的鐵炮足輕才開槍。

發起衝鋒的一揆士卒在一輪輪的設計下,如同被割麥一般,齊刷刷的倒下。

三輪打完,等幕府軍的槍足輕發起衝鋒,一揆大軍就士氣崩潰了。

反叛的一揆大軍只能撤入石山本願寺內,但是被大炮轟炸一天後,顯如就投降了。

與之一起起事的根來眾和雜賀眾也迫不得已而投降。

至於紀尹國也被島津忠直的幕府軍掃蕩,納入幕府直領之下。

對於幕府軍的戰力,毛利,薩摩島津等人為之顫慄。

這遠比之前的閱兵大典來的震撼,面對敵人的攻擊沒有後退,毫不遲疑的繼續進攻,他們的軍勢難以做到。

被幕府軍武力掃蕩後的本願寺被分為了東本願寺和西本願寺,實力大不如前。

而且大量的武僧被解除軍備,比叡山和本願寺等和尚們積存了許多年的積蓄也被島津忠直給奪去九成九。

但是他們不敢有所不滿,畢竟一把鋒利的刀就架在他們的脖子上。

最後一個隱患被消滅,島津忠直宣佈自己隱居,由島津輝忠為第二代徵夷大將軍。

就在琵琶湖的西岸,距離京都和二條御所不遠的地方又修建了一座城,作為島津忠直的隱居之地。

對於島津忠直早早的隱居,島津輝忠是百般挽留,而忠直執意離開,只說道:“有什麼問題可以來問我。”

雖然島津忠直前去隱居,不過出浦盛清的忍村裡暗部總會上報每日的詳情。

在島津輝忠的治理之下,天下變得更加和平。

同時島津輝忠也加強了與海外的貿易。不僅如此,他還派遣一些年輕的武士前去其他的國家探訪。

不僅有遣明使,而且還有遣歐使。

......

這是慶長十年,島津家已經延續到第三代將軍島津忠家,而島津忠直也已經六十二歲了。

自隱居之後,他總是流連與美人以及美酒美食之中。

儘管有不少醫生為他調理身子,但是他終究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了。

這是三月下旬,正是櫻花盛開的時候,島津忠直從暖和的被窩中甦醒。

因為年老,他總是覺得冷,所以就讓侍女們用自己的身體為他取暖,外圍還有暖氣。

他早上醒來,在侍女們的服侍下穿好厚厚的衣服,洗漱之後,就會有一位美人上前寬衣解帶,他便喝著新鮮的乳汁,再吃上一點鹹肉粥,便飽腹了。

他招了招手,說道:“告訴忠家,我要在這裡舉辦花見會,請天下諸侯以及天子前來觀禮。”

很快,一場盛大的花見會在他隱居之地召開。

花見會上,島津忠直意氣風發,說著自己過往的豐功偉績,眾人也是十分捧場。

島津忠直站起來,舉著酒碟,說道:“諸位,為今日的和平喝一杯。”

眾人紛紛端起酒杯向島津忠直敬酒。

這時候,島津忠直感覺到有些疲憊,但他還是堅持著,念著自己的辭世詩:生為人傑,死亦鬼雄,我自去黃泉一行,招來舊部斬閻羅!

島津忠直唸完,當即仰頭大笑,隨即倒下。

看到倒下去的島津忠直,眾人紛紛大喊隱居大人...

然而島津忠直再也沒有醒來。

他雖然死了,但是島津幕府依然不是諸侯們可以撼動的。

只是島津忠直成了後世人口中討論以及懷念的一代梟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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