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丘澤做了個夢,美夢,不好描述的美夢。
以至於貪婪地不想醒來,腦子裡繼續回味著,可終究只是餘韻,沒有那麼快活的感受,漸漸的頭腦越來越清晰,緩緩睜開惺忪的眼睛。
當一塊小小的天花板映入眼簾時,他還沒有回過神,直到五感徹底恢復,感受到懷裡有股芬芳與柔軟,才陡然一個激靈,差點沒彈坐起來。
懷裡有女人!
昨晚不是在做夢!
他一動不敢動,身體僵直著,只挪動眼珠子緩緩向胸口處瞟去,那是這張小巧的瓜子臉,算不上十分精緻,卻很清新自然,帶著一副有些疲倦又有幾分甜蜜的神情,側貼在他的胸膛上,沉沉睡去。
是徐珍!
我天……我怎麼會跟徐珍在一張床上,不出意外……還把她睡了?
李丘澤只感覺頭皮發麻,彷佛遭了靈異事件。
徐珍沒穿衣服,一絲不掛,雖然蓋著被單,別問他為什麼知道的。
他也一樣。
李丘澤仔細回想昨晚的事情,但是記憶只停留在會所的KTV包廂中,至於怎麼挪的窩,挪到這樣一間小房子……
想著這裡時,他才下意識轉動腦袋,打量起四周。不超過二十平方的小單間,帶個獨立衛生間,精簡的裝修風格,除了一張有些硬的床、一個小衣櫃,一張化妝臺,兩個床頭櫃……
“!!!”
左側床頭櫃上,有條雪白的幹毛巾,毛巾上有些刺眼的猩紅,彷佛雪地裡灑落的幾朵臘梅花。
‘你娘,要了人家的第一次啊。’
李丘澤心頭狂跳,感覺自己攤上大事了。
或許是他胸膛起伏的頻率加快加強,只聽一聲輕呢後,懷中少女細長的睫毛抖動兩下,眼瞼緩緩撐開。
四目相對。
少女的童孔中0.01秒內有了焦點,繼而一張臉瞬間坨紅一片,不敢再看他,挪開視線,趕緊從他身上爬起,可這一撐起身體,薄薄的藍格子被單滑落下去,美好的風景就這樣呈現在李丘澤眼前。
不是他狗膽包天,只是這景色誰能挪開眼啊。
少女注意到他瞪圓的眼睛,害羞歸害羞,心裡卻暗鬆口氣,一時停下動作,竟任由他看。
昨晚雖做了這件事,但少女心裡其實憂心忡忡,她擔心對方瞧不上她,並不稀罕她。畢竟,他身邊有那麼漂亮的女孩。
那個叫席恩娜的女孩,哪怕現在已經離校,但在學校裡依舊常被人提及,尤其是男生。
連她一個女生都不得不承認,那女孩美得根本沒有短板。
“徐、徐珍,咱倆……”
“嗯。”
“可、我昨晚應該喝斷片了吧,我還能……動你?”
“是……”徐珍的臉蛋越發紅豔,用微不可聞的聲音說道,“我動的。”
“啊?”
敢情哥們兒是被那個啥了?李丘澤一臉呆滯,同時腦子裡也多出一些旖旎的畫面。
不過誰動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倆確實幹了那檔子事。
現在的問題是,該怎麼收場?
“我……”
“沒事,是我自願的。”徐珍依舊低著頭,光不熘秋地坐在他身旁,用細若蚊蠅的聲音說。
“這……你為什麼要這樣?還有,這是你租的房子?”李丘澤抬手往旁邊指了指,“我怎麼到你這兒來了?”
“昨天你和顧棟都喝醉了,顧棟比你還厲害,董俊臣把他背回去了,讓我把你送回去,可是,我忘了問他往哪兒送,你都這麼久沒在學校,應該沒有床鋪了吧,然後,你又越來越走不穩,我就,就近把你帶我這兒來了。”
少女只回答了一個問題,見男人半晌沒應聲,鼓起勇氣抬頭看了他一眼,見他一副靜待下文的模樣,重新低下頭去:“我說了,我是自願的,跟你沒關係。”
李丘澤皺眉問:“是不是因為借錢的事?”
“不是!”少女慌忙否認,未作猶豫,語調有些激烈。
如果僅僅是因為借錢,她絕對不會將自己的第一次給眼前這個男人。
她沒那麼下賤。
李丘澤臉色稍霽,用不敢置信地語調問:“你喜歡我?”
少女這次沒回話,俏臉上有股赧顏,頭垂得更低,只是微微頷首。
“不過你放心,我純屬自願,我不會纏著你的。”似乎想到什麼,少女倏然抬頭,很急切地補充道。
見她這般模樣,李丘澤心裡驀地生起一股憐惜,不自覺地伸出手,將她攬進懷裡。
少女心頭狂跳,心裡說出是個什麼感受,未作任何反抗,任由他摟著。只是她自己都沒發現,小臉上有股“值得了”的表情。
“你真傻,我可能什麼都給不了你。”
少女臉貼在胸口,聽著他強壯有力的心跳,微微搖頭。
在做這件事之前,她就很清楚地意識到這一點,他們根本是兩個世界的人,但她還是義無反顧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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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為什麼。
就為,這是自己這輩子第一個喜歡的男生。
她不後悔,從昨晚到現在,哪怕將來。
將來……她未必能找到一個自己喜歡的老公,姐姐,堂姐都是例子。用剛剛三十的堂姐的話說“找個人過日子罷了”。
少女覺得那種能找到一個愛自己的,而自己也愛他的,這種兩情相悅的事件,不比買彩票的機率來得高。
既然如此,一個女人最寶貴的東西,為什麼不給自己喜歡的人呢。多年後,當人老珠黃,當垂垂老矣的時候,總歸是個念想不是?
至少自己也曾轟轟烈烈的愛過一回啊。
我雖平凡,但我也曾綻放過一次自己的美麗。
這天,李丘澤是中午時分才離開這間出租房的,後面幹過什麼不言而喻。
徐珍無意間戳中了他的軟肋,他兩輩子都見不得女人對自己好,而且還是這樣義無反顧地好。
也不好許下什麼承諾,總之,這妞以後他罩了。
……
“澤哥,昨晚啥情況啊,徐珍打了我電話,我當時揹著顧棟這頭死豬,沒接到,後面我回過去,她又不接了,我上午又打了兩通,還是沒接。”
當然沒空接你的鬼電話,因為我們在幹羞羞的事。李丘澤一口煙霧噴他臉上,“你可以啊,我都喝成那樣了,隨便把我交給一個女的,自己拍屁股就跑了?”
會所門外的停車場上,董俊臣尬笑著撓著腦殼:“徐珍她、不算隨便一個女的吧?難道、我背你走,把顧棟留給她?”
這傢伙說完一臉壞笑,只要不是傻子,從眼下這件事上就能看出點什麼。昨晚車停在這裡沒開,老大這麼大個老闆,今兒個還親自跑過來開車?
他聽說過,這家會所裡的女人,基本都租住在旁邊的小區裡,只怕徐珍也在裡面租了房子,反正沒在學校住。別問他為什麼知道的,他好歹是個班長不是?
昨晚只怕發生了點什麼,看老大這精神抖擻的模樣。
當然,哪怕猜到,他也不會說出去就是。
“姓景的那個老色批昨晚怎麼安排的?”
“老大你還真沒說錯,真是個老色批,我不是讓我安排下一場嗎,我說去吃點宵夜吧,還不樂意,非得去泡澡,這不我就送過去了,用信用卡刷了預付款,簡訊還沒收到呢,昨晚顯然在那邊過的夜,估計要把我信用卡刷爆。”
李丘澤哦了一聲,露出一絲奸笑:“沒事,讓他玩。你現在開車過去接他們吧,到昨天晚上那家飯店,我先過去。”
董俊臣點點頭後,便開著張杆的黑色卡宴緩緩駛離。
讀了三年吉技的學生,沒駕照的那是少數。
一個小時後,李丘澤在飯店包房中,見到了頂著黑眼圈,精神萎靡的景明濤三人。
這關係一旦活泛起來,生意便好談了,李丘澤其實打的就是這個主意,昨天景明濤不提生意的事,他同樣沒提。
現在你吃了我的飯,喝了我的酒,還花我的錢玩了女人,這嘴巴如果太計較,可就不合適。
不過讓李丘澤沒想到的是,景明濤的臉皮比他想象的厚得多。
談到關鍵處時,絲毫不掩飾地搓起手來。
面對如此厚顏無恥之人,李丘澤還好點,簡直重新整理了董俊臣的三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