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開著車一邊在想趙明誠說的話，他是要走庫布裡克走過的路嗎？
理想三部曲完成，趙明誠交出滿意的答卷，連續拍攝《夜行記》、《燃燒》、《調音師》理想三部曲，不過對外公開是理想三部曲，李旭嘉認為這三部電影還是個人與集體的表達。
雖然不太喜歡趙明誠的電影，但是不可否認他的才能，似乎正如他所說，他是一個笨人，只是比別人更專注而已。
正在思考中，女友大喊一聲：“看！孔子。”
汽車行駛在交道口大街，雕像應該是從成賢街運出來的。
昨晚下了一場小雨，不經意見李旭嘉看到雕像上的雨水，就像孔子在哭泣。
綠燈亮起，汽車啟動往家趕，傍晚還要參加《調音師》的首映，聽說會有很多大導演來捧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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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達位於三里屯的美嘉歡樂影城時，這裡已經沒有停車位，不得不把汽車停遠一些，這輛捷達還是女友買給他的。
兩個人走路到影城門口，在這裡李旭嘉碰到自己的老相好，京城大學藝術系的研究生黃麗欣，她是學影視藝術的。
李旭嘉已經和她保持三年的關係，以前兩個人短暫交往過，後來從戀人發展到情人。
此時此刻李旭嘉認為奧斯卡應該給自己頒發最佳男主角。
偶遇情人沒有人發現。
黃麗欣旁邊站著一男一女，看樣子年齡沒有他大。
男人一直喋喋不休吹趙明誠的彩虹屁，並且向周圍人炫耀，他今年參加戛納電影節時，遇見過趙明誠。
擠過擁擠的人群，今晚影迷還有觀眾來了很多人，影城外面還有紅毯，李旭嘉也沒有想到趙明誠居然有這麼大能量，韓三坪都過來捧場，還有博吶的於東。
老謀子、陳可新、還有王晶、以及哥倫比亞亞洲區總監程國富，華宜的王家兄弟也來了。
後面還有小鋼炮。
旁邊人吐槽著：“小鋼炮來這裡做什麼？人家趙明誠又不認識他？”
“介你奏不懂了吧，人家小剛導演在柏林見過，看看人家的發鹽。”
李旭嘉在心裡吐槽，發鹽，還發醋呢，這哥們一聽就是天金的。
現場五六百人也不知道影院能不能坐下。
當趙明誠帶著人到現場時，瞬間沸騰起來。
周圍的女生高呼：“好帥！”
男人也大喊大叫。
李旭嘉想問問趙明誠，能受到男人和女人的同時喜歡，他是怎麼做到的？
首映一切都是套路。
說了一堆廢話，電影開始放映，李旭嘉承認《調音師》很好看，但是他興趣不大。
這部影片趙明誠的個人風格不明顯，有些妥協的味道。
他彎著腰在過道走，路過黃麗欣位置的時候，摸了摸她的肩膀。
走出影廳以後，李旭嘉掏出煙在影廳外的走廊抽菸，大約3分鐘後，黃麗欣從影廳出來，左右看了看，向他這邊走來。
現在人們都專注著電影，沒人注意他們，一邊走一邊問：“跟你在一起這兩個是誰呀？”
“我表妹和她男朋友，人家電影學院剛畢業，今年去戛納參加過一次電影節，回來就迷上趙明誠，這傢伙想要成為趙明誠還有費里尼這樣的導演。”
李旭嘉在走廊咳嗦一聲：“哈哈，費里尼和趙明誠都花心，你這小表妹要慘了！”
兩個人進入衛生間，把門關上問：“你怎麼知道趙明誠還有費里尼花心？”
“他們兩個都是水瓶座，美國導演大衛.林奇也是，他們這樣的導演，喜歡拍有關夢的電影，而且成就都很高，但是共同點就是花心，老婆對他們都很專心。”
“費里尼去世的時候，死在男寵身邊，不過人們對這種導演，都很寬容，要是其他導演，早就罵個狗血淋頭。”
黃麗欣把李旭嘉褲子脫掉：“再花心也沒你花，要是你不花心，我們倆個都已經結婚。”
兩個人在衛生間裡……
不可描述。
再次回到影廳時，《調音師》馬上要放映完。
當男主角李想把可樂罐擊飛，影廳內觀眾目瞪口呆。
這特麼是神轉折呀。
主角最後到底瞎沒瞎？
電影結束，掌聲持續時間不長，中國觀眾不太喜歡給電影鼓掌，美國也差不多，歐洲有給電影鼓掌的習慣。
李旭嘉先把女友送回家，然後找藉口寫稿子，半夜溜出來到黃麗欣家裡。
完事以後他把明天要發的專欄郵件給主編，坐在書桌前，陷入沉思，床上的黃麗欣已經睡著。
………
昨晚又沒有回家，清早女友的電話就打過來，讓他回家換衣服。
開車到朝陽，看到一個男人在
驢肉火燒店門口下車，仔細一看原來是趙明誠。
他有些不敢相信，國際大導演早上自己打車來吃驢肉火燒。
這早晨就吃肉，確實與眾不同。
他也跟著在門口停車，等他進門以後，趙明誠點的火燒已經上來。
河間驢肉火燒長條的，這不是現點現做嗎？
李旭嘉沒有多想，故意裝作不認識，想要和趙明誠坐一桌。
“老闆，兩個火燒，一碗驢雜湯。”最後又補充一句：“和這一樣的。”
趙明誠看了看眼前的男人，衣冠楚楚，但是眼神有些空洞，雖然穿著都是大牌，手上的手錶也很貴，但是可以看出來，沒什麼內涵。
而且旁邊有這麼多空桌，非要和自己坐一起。
趙明誠狼吞虎嚥很快吃完，李旭嘉看著對方，然後向老闆喊：“這桌我買單。”
“有事直說！”趙明誠笑道：“磨磨唧唧討人厭。”
李旭嘉哈哈一笑：“趙導演，我是新浪網的專欄作家還有記者，昨天見過您。”
“嗯。”
“然後呢？”趙明誠問。
“為什麼喜歡老謀子，而不是姜聞，我感覺姜聞更有才華，個人風格更加明顯。”
李旭嘉剛說完，看到對方輕蔑一笑，他知道趙明誠的毒舌。
“多看點電影，而且是歐洲的老電影，《四百擊》、《七武士》、《用心棒》、《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這些，等你把這些影片看完，就知道怎麼回事。”
李旭嘉有些懵懂，國內媒體對姜聞評價很高，為何在趙明誠這裡一文不值？
“我現在很迷茫，女友很愛我，可是我有很多情人，趙導您有情人嗎？”
李旭嘉想套出對方的話，只能試探問。
“古話形容男女關系，恩愛和冤家，愛情就是兩個人互相折磨。”
“女友受不了自然會走，你又何必在意，金融學話語，拋售。”
“你這裡就是減持和增持，不用太在意，誰不想多睡幾個女人？”
“做人要瀟灑一點。”
聽到趙明誠三觀不正的話，李旭嘉感覺對方與眾不同，要是再國內，公開場合這麼說，肯定被噴成渣。
回到家以後，女友已經去上班，李旭嘉看桌子上的飯菜，還有貼在冰箱上的紙條。
想躺下休息一會，主編的電話打過來，表揚他寫的專欄，網上點擊率很高。
下午趙明誠一行人要到上海去宣傳，李旭嘉也算清閒下來。
下午接到父親打的電話，他到京城辦事，晚上兩人吃一頓飯。
……
傍晚在飯店，父子二人坐在一起話不多，父親讓他學計算機，李旭嘉照做，畢業以後他沒成為程式設計師，而是根據自己喜好，成為網站專欄作家，並且在今年拿到記者證。
他的所作所為讓父親有些失望。父子二人幾乎不聯絡，只有過年的時候才見。
“我媽還好嗎？”
“很好。”
吃飯時喝了幾杯酒，父親提出要去天上人間看看，他聽這裡的朋友說，天上人間不錯。
天上人間的大名父親都知道，李旭嘉也不得不感嘆。
他在京城賺了一些錢，正好帶父親去看一看。
李旭嘉打電話把自己的攝影師還有哥們叫上，眾人到天上人間。
不得不感嘆，前幾天的模特也在這裡，他讓模特叫幾個女孩到包廂。
老爹唱了一首歌後，一首《滾滾長江東逝水》唱的不錯，似乎是喝酒有點多，父親提出要跳舞。
李旭嘉讓模特陪著老爹跳舞。
看著老爹抱著模特跳舞，李旭嘉對著旁邊的攝影師還有哥們感慨：
“我在家時和老爹關係很差，還不知道他這麼擅長唱歌還有跳舞，自從到京城上大學後，和他相處的時間也不多。”
唱好，跳好，老爹和模特也聊的很開心，老人家要帶模特走，李旭嘉開始有些抗拒，趙明誠說的話讓他明白一些道理。
他從皮包內掏出錢，趁著老爹去衛生間時，交給模特一萬塊，讓她陪好自己的父親。
老爹和模特離開，李旭嘉坐在包廂裡，看著女孩們唱歌，在這裡她們的職業有很多，學生、教師、護士、還有模特等等。
不一會電話響起，是模特打過來的。
當李旭嘉到昆侖飯店以後，模特把錢還給他，兩個人並沒有發生關係。
他看著老爹坐在窗戶邊，模樣比他記憶裡的蒼老。
李旭嘉叫了老爹幾句，沒有回應。
他坐在床上，老爹開始自言自語：
“你小的時候我到京城辦事，坐早班客車，中午之前就能到家，還能吃上你媽做的午飯。”
“到京城多待幾天，明天我帶你去故宮，再吃烤鴨，最近我工作不太忙。”李旭嘉想要挽留老爹。
“年輕人就應該專心工作。”父親站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此時半夜一點多，父親要去客運站坐車。
老爹執意要坐早班客車，李旭嘉也無奈，準備開車送他去客運站。
“我坐計程車去，在客運站吃點早餐。”
父子二人在路邊等計程車，都沒有說話。
一輛計程車停在路邊，打破二人沉默的氣氛。
“我走了，別送了，多給家裡打電話。”
看著父親上車，李旭嘉把錢遞給計程車司機，計程車啟動，他在後面追趕，想要再和父親說上一句話，可是計程車沒有停留。
看著遠處的計程車，也不知道早班回老家的客車，還有沒有？
第一百五十九章 客車還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