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楓自出手，就沒有留手。
因為能夠將金胎白起逼到絕境的機會，少之又少。
之前數次交手，最多只能算是均勢，或者說是在聖裁武院諸多強者的幫助之下形成一定的優勢。
稍縱即逝，如果錯過，可能就要錯失良機。
天帝青玉劍連天外之天的魔紋都可以斬破，自然可以穿透真龍之力爆裂出的血氣狂潮，精準無誤地擊穿白起的胸膛！
“倏！”
青玉劍在半空之中迂迴旋轉，驀地穩穩回到秦楓的手中。
玉劍輕振，似渴血，又似渴望酣暢淋漓的一戰。
白起卻是難以置信地看著胸膛的傷口，心臟已被貫穿，也就是說，即便是武帝、儒君級別的強者，也難以存活了！
“不……不可能！”
金胎白起實力相當於年輕時的白起，也就是全盛時期的武帝之下第一人。
此時此刻，卻被秦楓從正面直接擊敗，而且一劍穿心，可謂是一敗塗地！
“呃，呃啊！”
驚恐之中，白起胸前的傷口裡，汩汩鮮血狂湧。
可就在這時……
“錚！”
白起抬起右手來，用力拍在了自己的胸口之上。
手掌之上，漆黑火苗躍動，登時一股熔化掉如鐵水一般的液體，從五指之中溢位，霎那之間封住了胸口被青玉劍所傷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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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火？！”
童淵，帝女等人皆是一驚。
須知自從三星堆古蜀帝宮坍塌毀滅之後，這世間的黑火，所剩數量已極其稀少。
用掉一些，就會少一些。
白起的黑火應該是得自太子，沒想到居然還留了一小塊黑火在手裡！
他以黑火封住自己的傷口，卻沒有朝著秦楓再發動攻擊，而是果斷粉碎了剩下的黑火，身後虛空驟然扭曲。
未等眾人反應過來，白起已是嚥下一口黑血，拽起一具真武至尊的屍身，徑直沒入到了虛空之中。
天空之中，虛空扭曲又恢復平靜。
就好像是被微風擾動的一池春水。
一切都恢復到了本來平靜的模樣。
“還是被那家夥給逃了！”
帝女緩緩落在秦楓的身側，惋惜說道。
秦楓卻是淡淡說道：“未必，黑火只能灼燒住傷口，不讓他失血，卻不可能治療他心臟上的傷勢……”
“白起應是活不了多久了！”
“我現在擔心的只是——究竟是什麼樣的事情，值得白起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也要帶回去一具真武至尊的屍身。”
帝女也是喃喃自語道：“白起現在的身體，是金胎分身，沒有必要尋找新的肉身了……”
“難道……是因為……”
就在她的預測呼之欲出的時候，下方軍陣之中，奮戰的各國武聖齊聲喝道。
“盟主，剩下的這上億妖族如何處置？”
“請您示下！”
此時此刻，眾人這才想起，妖祖帶走的近億妖族是精銳不假，但同樣也扔下了上億數量的妖族。
他們有的是受傷的戰士，有的只是有輔助功能的後勤，還有的是體質孱弱，完全被強徵來湊數，甚至是送死的弱小種族。
此時此刻，妖族強者和精銳盡數被妖祖接走撤退，丟下的這億萬妖族，雖然數量龐大，但哪裡還有一星半點的戰意。
只有萬分之一不到的妖族依舊很有骨氣地跟人族士兵白刃拼殺，大部分的妖族要麼洗頸就戮，要麼跪地求饒，瑟瑟發抖。
反觀人族這邊，七國大軍對於妖族已是恨之入骨，聽得各國武聖請示秦楓如何處置，一個個都是咬牙切齒，只等著秦楓一聲令下，就要上去把這些妖族殺得血流成河。
但秦楓看著下方黑壓壓的億萬妖族，眼神稍稍猶豫，還是開口說道：“頑抗者誅殺，投降者免死！”
話音落下，只聽得下方的趙日天竟是少有地大聲抗議道。
“秦楓，這也太便宜他們了！”
“換成他們，我們人族將士投降，他們可肯放過我們的袍澤兄弟一條生路？”
聽得連趙日天都抗議出聲，下方人族軍中也是一片片非議之聲響了起來。
好在秦楓在中土人族，尤其是七國之中，當真是德高望重，有口皆碑，這些將士不敢如趙日天這般公然抗議秦楓，只是小聲地交流著。
可就是這些悉悉索索的小聲議論，傳在人耳朵裡，就好像是蚊子叫一般，讓人覺得不舒服極了。
秦楓身邊的帝女也剛要出言相勸，秦楓卻是緩緩說道。
“妖族大軍精銳已被妖祖接走，留下的都只是妖族的普通士兵，甚至是被強行充軍的老百姓……”
“對於手無寸鐵的他們下手，難道你們就滿意了嗎？”
秦楓話音落下，人族軍中“嗡”地一聲就炸開鍋了。
“他們不過是些畜生……”
“這有什麼……”
人族將士或不解，或鄙夷地小聲抱怨了起來。
如果秦楓沒去過妖界，沒有以妖族的身份生活過，沒有與鐵木真，狼一劍他們的情誼……
秦楓大概也會像這些將士們一樣，對於殺死妖族中的無辜者全無負罪感。
但他知道這些被撇下的妖族，基本都是被抓來的普通妖族百姓，被抓到中土來參戰的……
真正的妖族精銳都被妖祖接走了。
冤有頭，債有主，即便妖族侵略軍有血債，也應該是那支被接走的隊伍才是。
而不應該是這些老弱病殘來背鍋。
他身為儒者，終究是難以違背儒家的“仁義”之道。
面對情緒激動的人族軍隊，秦楓抬起手來，一塊還有些殘破的小碑自他掌心托起。
未等眾人反應過來，秦楓已是信手一擲。
小碑從掌心而出，每一息時間變大一分，須臾就化為一塊巨石碑文，徑直落在大澤聖院的門庭之前。
其上碑文銘著“天生萬物以養人，人無一物以報天。”
下書是“鬼神明明，自思自量。”
正是之前的《七殺碑》，後來被秦楓正本清源，又為他阻擋了帝君星艦主炮一擊的《聖道碑》。
面對所有人不解的眼神，秦楓緩緩說道：“我秦楓身為儒生，實在難以違背‘仁義’二字。”
“此舉，我實在做不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