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一狐已經被逼入死角,無路可退了。
他驚恐地望著面前步步逼近的顧英傑和方玉良,心在顫慄。猛地怨毒一笑,道:
“你們怎麼還不快點殺了我!哼!我就是死也值得!我畢竟和方巧巧同床共枕多天!
“我知道也許殺不死你們,但我把對你們的仇恨都發洩到方巧巧身上。
“她就是你們的心,我每當想到自己蹂躪的是你們的心時,就感到無比的快意!
“嘿嘿,你們一定看見了方巧巧了嗎!感覺一定很好吧!
“我好高興,我用另外一種方式報了殺父之仇!你們殺了我吧,我雖死無憾!
“要說有點遺憾,就是死前沒能再看一眼巧巧,啊,你們知道不,我已經愛上她了,我……啊!”
顧英傑再也聽不下去了,疾身一掠,凌空一式大迴旋,奈何刀斬落了軒轅一狐的腦袋,又是一個飛掠,“唰唰”兩刀將軒轅一狐的屍身斬為三段,散架似地倒了下去。
地上還有五位老者的屍身,那是軒轅一狐請出助拳的“嶗山五老”。
顧英傑身形落地,割下軒轅一狐的一塊衣襟,將那顆血淋淋的人頭包了,提在手裡,對一旁的方玉良道:“咱們到巧巧的墳前去祭奠!巧巧該瞑目了。”
方玉良望著面前慘鬥後的場面,地上“嶗山五老”的屍身,微嘆一聲,點了點頭。
兩個人走到一旁,扳鞍上馬,離開這慘鬥過的荒野,向方巧巧葬身之處奔來……
方巧巧的墳前,輕煙嫋嫋,飄蕩空中。
殘陽裡,一白髮老婆婆,正蹲在墳前燒紙。
遠遠的傳來馬蹄聲,老婆婆似充耳不聞。
蹄聲近了,最後在墳前停息。
老婆婆依然在燒紙,並不去看來者是誰。
騎馬來到方巧巧墳前的是顧英傑和方玉良。
兩個人看見白髮老婆婆的背景俱是一怔。
他們猜不出這白髮婆婆是誰。
只因巧巧除了他倆再無親人,是誰在給她上墳燒紙?
兩個人悄悄走近,似怕驚嚇著白髮婆婆!
方玉良輕聲道:“老婆婆,打擾了。”
白髮婆婆聞言轉首望了二人一眼,淡淡地道:“兩個名貫武林,雄霸江湖的宇內高手竟然不能保護自己疼愛的人,你們不愧麼?”
白髮婆婆一臉核桃紋,慈眉善目,出言卻很辣。
方玉良和顧英傑俱是一怔,方玉良輕聲道:“小妹受害我們心如刀剜!痛不欲生!現已經殺了仇人,取首級祭奠小妹亡靈!”
白髮婆婆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這還像英雄所為!”
顧英傑上前,開啟包袱,取出軒轅一狐的首級擺放墳前,然後在白髮婆婆的身旁跪下,動情地道:“巧巧,害你的人我們已經殺了!你眼眼看一看你所恨的這個魔鬼的腦袋吧!然後,你就安息吧!你也該瞑目了!”說著,又流下淚來。
方玉良也在顧英傑身旁跪下來,輕聲道:“妹妹,你安息吧!哥對不起你,沒能好好保護你,你原諒哥哥!”說著,也潸然淚下。
墳前一片死寂。
白髮婆婆依然在往火上添紙,輕煙四散,繚繞飄蕩。她並不去看顧英傑和方玉良,似乎對二人所言也無心去聽。
良久,顧英傑和方玉良灑完英雄淚,挺身而起。
顧英傑對方玉良道:“方兄,你意欲何往?”
方玉良嘆道:“我還要回四海莊,只因蕭大俠遇害之事還沒查詢到兇手……我也知道冷雲飛可能是冤枉的!再說蕭姑娘還沒人照顧……”
顧英傑聞言頷首道:“你去吧,方兄。我還想在這裡陪幾天巧巧,然後再去找你,咱們一同為蕭大俠報仇雪恨。”
方玉良點點頭,轉身正欲走向自己的馬匹,驀地那白髮婆婆道:“且慢!”
方玉良一怔,望著白髮婆婆,方自想起還沒請教此老名號,遂恭聲道:“請教老人家,怎麼也認識小妹巧巧?怎麼稱呼?”
白髮婆婆並不轉身看兩個人,依然面對著墳燒紙,淡淡地道:“我是誰自然會告訴你們!但我現在要急於告訴你們的是:你們要儘快去殺一個人。”
顧英傑和方玉良俱是一驚。
白髮婆婆頓了頓,又沉聲道:“你們還不知道,害死巧巧姑娘的真正兇手是誰!”
顧英傑脫口急道:“是誰?!”
白髮婆婆兀自說下去,道:“適才我聽說你們殺了害死巧巧的兇手,以為你們真的為她報了仇!現在看,你們殺的人並不重要!”
方玉良也有些沉不住氣了,沉聲道:“請老人家明言,到底誰是害死巧巧的真正兇手?我們上天入地決不能放過他!”
白髮婆婆微喟道:“其實你們自己心裡也應該明白,這個真正兇手就是那個粉麒麟冷雲飛!你們想一想,若不是他口口聲聲要殺巧巧,能將她逼出天龍莊麼?
“不是他你們怎麼結怨天龍莊,又怎會有軒轅一狐害巧巧!這一切歸根到底還不都出在那個冷雲飛身上麼!”
顧英傑和方玉良愕然、啞然、茫然!
白髮婆婆依然說下去,道:“你們要讓巧巧真的瞑目安息,那麼在這裡除了擺上軒轅一狐的人頭,還應擺上冷雲飛的人頭!
“到那時,你們才無愧於宇內的高手,無愧於地下長眠的親人!”
顧英傑有些激動,右手抓住了刀靶!
方玉良卻很冷靜,沉聲道:“老人家,你的話我們可以想一想,看是否去殺了冷雲飛……”
白髮婆婆聞言,霍然站起,轉身盯著兩個人截聲冷道:“不是‘可以想一想’,你們必須立刻去殺了冷雲飛!只因到了現在就不由得你們了!”
方玉良神色一凜,震聲道:“老人家,請把話說明白一些!”
白髮婆婆冷道:“可以明明白白地說,我是巧巧的師父,這些年她一直在我身旁長大,對她的感情我比你們深!而我的武功不敵冷雲飛,所以才讓你們去殺了他!”
方玉良和顧英傑面面相覷,無言以對。
白髮婆婆又冷道:“我知道你倆義薄雲天,古道熱腸!礙於情面難以下手,所以在這火中放了劇毒,隨煙飄散,現下二位都身中‘煙毒’,七日內若無解藥必然毒發而死!
“你們若想活命,就必須從我手裡得到獨門解藥!而若想從我這裡得到解藥,又必須拿來冷雲飛的人頭!
“你們別想現在就從我這裡奪取解藥,我不會那麼傻,把解藥帶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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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頓了頓,看著面前目瞪口呆的二人,又沉聲道:“記住,六天以後的黃昏在這裡見面!我拿來解藥,你們拿來人頭!沒有人頭,你們只能等死!”
說完,一轉身揚長而去,轉眼消失在旁邊不遠的樹林之中,無影無蹤……
顧英傑和方玉良暗運真氣,微感到不適,知體內果然中毒,不由駭然!
顧英傑沉聲道:“我們只有去殺冷雲飛,他確實也該對巧巧的死負責!”
方玉良微喟道:“而他謀害蕭大俠一事未了!……”
顧英傑冷道:“我們正可以他謀害蕭大俠為名殺了他!這樣武林中人並不會認為我們報私仇!”
方玉良仰面天際,嘆道:“只好如此!若沒有他腦袋換解藥,咱倆他難活命……好吧,去找他!”
顧英傑應了聲,走身健馬,扳鞍騎上。
方玉良也騎上健馬,兩個人齊催坐騎,擇路奔下山來。
踏上了尋殺冷雲飛之路……
江湖兇險路,敵友實難辨。
人心真叵測,瞬間就翻臉。道不盡血淚情仇,說不完悲哭哀嘆。
到頭來:滾滾紅塵掩奇才,幾多仗劍風流,難為良善……
冷雲飛和蕭嬋娟在鳳凰山獵人的木屋裡已經呆了三天。
這三天有蕭嬋娟陪伴說笑,冷雲飛也不感多麼難捱,只是擔心戈童和史紅綾若尋張百藥回來得晚,自己這雙眼睛保不住。
蕭嬋娟善解人意,告訴他說:即便是他的眼睛真的醫治不好也不必痛苦,她的眼睛就是他的,她會伺候他一輩子!
冷雲飛聽了,心中波翻流湧,好一陣激動。
這是第四天的傍晚。
蕭嬋娟和冷雲飛吃完了老獵人為他們準備的兔子肉和鹹菜,還喝了一點稀飯。
然後,嬋娟又坐在冷雲飛身旁,撫摸輕揉著他的手,央求他給講一些武林趣聞軼事。
就在這時候,屋外馬蹄響起。
老獵人正在用木柴燒炕,聽了挺身道:“似是有人來了。”
話音未落,外面馬蹄聲已到窗前,有人下馬。
接著,屋門被人推開了,走進來三個人。
蕭嬋娟抬眼一看,急忙跳下炕,迎過去,欣喜地對前面的女子道:“史姐姐,那個神醫可請來了?”
那女子朝身後一位老者一指,笑道:“該著你飛哥哥雙眼復明!總算是找到了。”
說話的女子正是史紅綾。
被她所指老者是神醫張百藥,也不知她和戈童費了多少周折,吃了多少艱辛,才把隱居的張百藥又尋到了。
在張百藥身後跟進來的是鐵面少俠戈童。
蕭嬋娟望著張百藥,一張俊臉樂開了花,笑盈盈地說:“神醫大爺,你要為我飛哥哥治好了眼睛,我跪地給你磕三個頭!”。
說著,拉著張百藥坐在炕沿邊上,親熱至極,恭敬至極。
張百藥在炕邊上坐下,望了一眼冷雲飛,笑道:“冷公子,一別數月,老夫一直掛懷著你們!”
冷雲飛聽出說話之人確乎是張百藥,想起他的義女靈芝和大師兄葉星明,微喟道:“老前輩,義女靈芝和我大師兄的事……”
張百藥截聲道:“別提那些過去的事了,老夫早就知道了。”
說著,望了望冷雲飛的眼睛,道:“來,老夫還是為你先看一看睛睛。”
伸手扒開冷雲飛右眼眼皮看了看,又看了看左眼,然後點頭道:“不難治好,但也需些時日。只因這雙眼被毒粉霧侵傷,要用外藥塗敷,還要用內藥迫出眼中之毒,毒盡始能復明。”
蕭嬋娟一聽能夠使冷雲飛復明,高興得笑不攏嘴。
史紅綾和戈童互視一眼,如釋重負地長舒一口氣。
彷彿在說咱們總算沒有白費氣力。期間周折,經受奔波,不言而喻。
張百藥這時取出兩個小藥瓶,開啟其中一個藥瓶,讓史紅綾用葫蘆瓢舀了些水,倒出一些紅色藥面兒,在瓢裡用水浸上,取下頭頂銀簪子輕輕地拌勻,成為藥泥。
然後以銀簪子挑沾著藥泥,扒開冷雲飛的雙眼皮,一點點地抹上去。
冷雲飛額頭冒出汗珠,咬緊牙關,顯然那藥泥上到眼裡,十分疼疼。
看見冷雲飛痛苦不堪,一旁的蕭嬋娟很心疼,一臉緊張兮兮,目不轉睛地看著,盼著快些上完藥。
藥泥上完了,張百藥從懷中扯出一條白布帶,給冷雲飛把雙眼一層層地纏好。
纏完布帶,對冷雲飛道:“你眼睛被蠍子毒粉所迷,適才老夫所塗的藥也是毒藥,可以化解蠍子粉的毒氣,而不致使眼睛受害。
“你每天要運功,以真元之氣運目,便可將後兩種毒氣迫出。三日後除去布帶,面帶上必然有一些黃膏,那就是後兩種毒氣所凝結。
“然後再換上一條清潔布帶,輕以纏一層,待雙眼癢時除去即刻復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