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俊一旁笑道:“他乃是我師弟冷雲飛,人稱粉麒麟!”
中年掌櫃聞言霍地站起,上下打量著冷雲飛,驚異道:“真的麼?你就是在泰山面對天下群雄毀了‘招親擂臺’的那個冷雲飛?”
冷雲飛淡淡一笑,道:“閣下怎麼知道?”
中年掌櫃復又坐下,呷了口茶道:“我經常聽住店的武林中人提起一個叫冷雲飛的,說他如何霸氣,如何俊美,想不到竟是閣下!”
冷雲飛笑道:“其實那些人都以訛傳訛,小可武功平平,不值一道。上次毀‘招親擂臺’其實是我大師兄的功勞……”
楊俊這時笑著問中年掌櫃,道:“閣下的尊姓高名,我們還沒請教,只顧說話了。看這寢室典雅秀麗,怎麼不見女主人呢?”
中年掌櫃聞言道:“什麼尊姓高名,在下姓姜名百川。靠祖上遺下的這份家業混碗飯吃。若提起賤內,唉,不提也罷!”
說著神色黯然,面露悽楚。
楊俊和冷雲飛互視一眼,冷雲飛正欲說話,門外一陣腳步聲響,有人道:“掌櫃,廚下酒席已備好,問何時端來?”
問話的正是那妙齡侍女山桃子。
姜百川聽了,吩咐道:“擺上桌椅,令廚下馬上端來。”
侍女山桃子應了一聲,便轉身出屋,少頃搬進來餐桌和木椅。
復又離去,讓廚房端上了酒菜,滿滿擺了一桌。
美酒醇香,菜餚豐盛。
姜百川請冷雲飛和楊俊入席。
兩個人也不客氣,正好飢腸轆轆,便在姜百種的殷勤勸酒下,開懷暢飲,飽餐了一頓。
餐畢,早在侍女山桃子將用膳一應什物收拾乾淨,又為軟椅上的三人斟了茶,方自退出。
姜百川滿面紅光,已有三分醉意。
從他嘴裡得知,他妻子原本是天龍莊一個侍女,後經耿老萬介紹許配給他為妻。
誰知婚後不貞,與天龍莊大公子軒轅鋒投桃報李,勾搭成奸。
此事讓姜百川知道後,嚴厲拷妻盤問,方知妻子早在天龍莊為侍女時就遭軒轅鋒玷汙,婚後不貞,乃是藕斷絲連。
遂一氣之下將妻子趕出門去,其妻無顏他往,於樹林自縊身亡。
聽姜百川說完,楊俊懊悔不迭。
不該提及其妻,引起這悽楚往情。
遂好言寬慰姜百川一番,姜百川才起身離屋,到別室住宿,把這寢室真的讓給了楊俊和冷雲飛。
窗外梆聲響過,天近二更。
楊俊解下腰上佩劍,立在床頭,對冷雲飛道:“咱們歇息吧。”
冷雲飛把自己的劍和身上包袱,皆放在軟椅上。
然後閂好門,走到窗前,驗看一番,拉上窗簾又讓楊俊先上了床,自己吹滅明燭,也合衣在楊俊身旁躺下。
兩人把兩條紅綢錦被放在一旁,只枕著那鴛鴦暖枕。
身下的繡花床罩也沒拿下,免得弄髒了那潔淨緞褥。
連日奔波,已使兩個人精疲力盡。加之適才又喝了點酒,甚是催眠。
是以,頭一落枕,兩個人便步入夢鄉……
不知是過了多長時間,驟然響起了急促敲門聲。
冷雲飛和楊俊幾乎同時被驚醒。
楊俊抓過自己的劍,驀地抽出,立在門口。
冷雲飛則迅疾地取出火折,點亮明燭。
然後,抓起包袱背在身上,伸手抓起長劍,對楊俊道:“開門吧。”
楊俊一手執劍,一手開啟門閂,後退兩步把門拉開,一見門外之人,頓然一怔,脫口道:“是你?鐵姑娘,這夜靜更深……”
門外站著的赫然是鐵英蘭。
她似未聽見楊俊的話,轉首對身後侍女山桃子道:“多謝你領我至此,你回去吧。”
侍女山桃子應了一聲,轉身離去。
鐵英蘭身開一掠進了屋,反手把門關上,對面前執劍面立的楊俊急道:“楊公子,我是來告訴你,明天你千萬不要登臺,天龍莊已定下毒計要陷害你!
“最好你們現在就離此逃走,小女來時被他們發覺,很快就會追至。”
楊俊急道:“姑娘你?”
鐵英蘭幽幽嘆道:“他們也不會放過我……”
楊俊又道:“你也跟我們一同逃走吧,我們可以保護你!”
鐵英蘭滿面躊躇,遲疑不決。
楊俊急切切道:“你還信不過我們?”
鐵英蘭瞟了一旁冷目靜觀的冷雲飛一眼,囁嚅道:“楊公子,你若能帶我走最好。”
楊俊正欲開口,門外響起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有人喊道:“到這屋看看,怎麼還亮著燈。”
緊接著,便有人“啪啪”拍門,喊道:“開門!快點開門!”
鐵英蘭低聲道:“他們追來了……”
楊俊把手中劍一橫,正欲衝出,被身旁的冷雲飛一把拉住,用手一指床下,示意他和鐵英蘭躲到下面去。
情急勢迫,兩人也不及多想滾身鑽到雙人床下,床帷子垂地,把二人遮擋其內,嚴嚴實實。
屋門一聲響,被人推開了。門口有人冷喝一聲道:“你怎麼不開門?”
冷雲飛的聲音回答:“我睡得死。”
又有人冷道:“睡覺怎麼還點著明燭?”
冷雲飛回答:“睡前喝醉了酒,忘了熄。”
有人沉聲冷道:“你是誰?幹什麼的?”
冷雲飛回答:“一介書生。姜百川是我親戚,因為店中客滿才讓我睡在他的寢室,他出去打牌尚未回來。”
有人道:“走吧,那丫頭不會在這兒。”
話音未落,屋裡有人走出。
接著屋門被關上。
室內恢復了寂靜。
楊俊和鐵英蘭在床下,知道來人已經離去,楊俊便輕聲道:“師弟,他們走了麼?我們……”
冷雲飛急忙湊到床帷子低聲道:“你們千萬別出來,他們在別處找不到也許還會返回來。他們人很多……”
楊俊微喟一聲,不言語了。
淡淡的幽香混合著脂粉味又撲人鼻端,黑暗中他分明覺得面前有一雙亮亮的明眸,正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
心中一陣衝動,摟過她的臉便親,她開始還想閃避,漸而就迎合他,兩人吻到一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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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著他只覺胯下東西堅挺昂立起來,便往她腿間頂去,怎奈彼此都未除衣,隔靴搔癢,難以痛快。
他們想脫衣,可床下狹窄不能起身,只有這樣吻著,彼此用手摸弄,心中火燒火燎,只盼這時光長久些。
冷雲飛早已吹滅了明燭,合衣躺在床上。
他心中一陣快意:二師兄和那鐵英蘭在床下,一定別有趣味!
隱隱約約,床下傳出低低的異樣的聲音。
他躡手躡腳下床走到窗前,拉開窗簾,讓一縷淡淡的清輝射進室來,又機警地臨窗向外望了望,一片寧靜,許是追蹤的人已經走了。
略略心安,湊近床帷子低聲道:“二哥,出來吧……”
說完,閃身一旁,端坐在軟椅上。
端起殘茶呷了一口,定睛細看,從床下鑽出的二人是何模樣。
楊俊和鐵英蘭鑽出床下,長身站起。
楊俊對冷雲飛笑道:“都是你出的餿主意……”
鐵英蘭坐在床畔,輕理雲鬢,一言不發。
冷雲飛微微一笑,道:“怎麼是餿主意?若不躲起來免不了一場廝殺。好在天龍莊追來的那些人中沒人識得我……”
楊俊道:“下一步該怎麼辦?”
冷雲飛道:“很簡單,如果這位鐵姑娘願意,咱倆把她領回天鶴山,交給師父及正宗七大掌門。算是你助小弟完成了恩師所受使命!”
鐵英蘭一驚,霍然站起,顫聲道:“冷公子,我與你無冤無仇,你何以如此……”
楊俊一旁低聲勸慰道:“蘭妹勿著急,待我想一想辦法……”
冷雲飛心絃一顫:蘭妹?
床下呆了一會兒,竟連稱呼都變了,莫非二師兄已動了心猿意馬?
鐵英蘭復又坐下。
楊俊對冷雲飛道:“師弟,實不相瞞,為兄與蘭妹兩情相悅。今她冒險來此,亦是為了使我不被陷害。
“此情此意,非親臨者而不能感其深。是以,師弟能否看為兄面上放她一馬。”
冷雲飛蹙了蹙眉,沉聲道:“二哥,並非小弟絕情,只因師命難違……”
楊俊急道:“難道你就忍心拆散我們麼?若你苦於無法向恩師交代,我可以從此與蘭妹隱跡江湖,再不露面。”
說著,轉對鐵英蘭柔聲道:“你肯麼?蘭妹?”
鐵英蘭微微頷首,嬌羞地道:“小女已然作出了背叛,更不願意再露面江湖……”
冷雲飛思忖道:“二哥,小弟可以成全你們,讓你們一同隱跡江湖,同時也保證不向任何人提及你們。但有幾句話需要問問鐵姑娘。”
楊俊笑道:“蘭妹自然會知無不言……”
冷雲飛轉對鐵英蘭,一字一吐地道:“首先請告訴我,你是不是九美中人?”
見鐵英蘭渾身一顫,介面道:“鐵姑娘不必緊張。九美入江湖已然不是秘密。銷魂妙尼已然承認她是九美中的三美令狐姬。”
鐵英蘭柔聲細語地道:“我可以告訴你:我也是九美中人,名列第八。”
八美鐵英蘭。
冷雲飛心中默默記住。
又朗聲道:“你能告訴我除了三美令狐姬以外那七美都是誰麼?她們都有何標記?你們九美同入江湖所為何事?”
鐵英蘭抬眼注視著冷雲飛,冷道:“我自然知道,但是不能告訴你,就像令狐姬不能告訴你一樣。在她嘴裡得不到的在我這裡你同樣得不到。
“我們都曾發過毒誓,比死還可怖的毒誓。所以只能傷害自己,卻無權傷害別人。”
冷雲飛漠然一笑,道:“你自然也不會說出九美入江湖的目的了?”
鐵英蘭冷道:“自然不會。”
冷雲飛微微頷首,喃喃道:“我就知道你不會說出……”
楊俊一旁道:“師弟,還有什麼話要問麼,不問我們該走了。”
冷雲飛搖搖頭,道:“沒有了。這些也足以令恩師和七派掌門大吃一驚了,事實遠比他們想象的可怕。你們走吧,騎走我的馬,我天亮就動身迴天鶴山……”
楊俊和鐵英蘭聞言,謝過冷雲飛,攜手出屋,飄然而去。
室內剩下了形單影孤的冷雲飛,兀自發出一聲長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