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釣老翁聞言一怔,脫口道:“你們說什麼?莫不是在此打架爭這丫頭?”
冷鳳凰見狀,遂急忙近前幾步,雙膝跪在垂釣老翁面前,道:“求老前輩救救小女。他們對小女心存歹意,要以決鬥相爭。”
垂釣老翁聞言,哈哈一笑,道:“原來是這麼回事,丫頭別害怕,老夫在這兒他們誰也爭不去。”
遂轉身對司馬霜和聶世烽道:“你們倆還想和老夫爭麼?”
說著雙手扶起冷鳳凰。
司馬霜皺了皺了眉,對聶世烽低聲道:“咱們也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段青焰這小子他明知道這丫頭會向這老翁求救,否則他怎會走?”
說著話,兩個人扳鞍上馬,悻悻然策馬離去。
冷鳳凰見司馬霜和聶世烽策馬離去,便奔到自己的紅馬前,正想扳鞍騎上,那垂釣老翁道:“丫頭,先別忙著離去,老夫還有話問你。”
冷鳳凰一怔,轉身道:“老前輩請講。”
垂釣老翁笑道:“老夫跟你打聽個人,銷魂妙尼你可認識麼?她據說死了,不知可有此事?”
冷鳳凰聞言,微微頷首道:“聽說江湖上有這麼個奇女子。小女未曾見過,至於是生是死更不知詳。”
話音落,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由遠及近,兩騎飛至,到了近前,馬上之人勒馬收韁,躍下馬背,奔到面前。
冷鳳凰抬眼見了,頓然渾一顫,脫口低聲道:“天哪!他怎麼來了?”
來者正是四快遊俠杜銳和粉麒麟冷雲飛。
兩人聽完昌源客棧小個子掌櫃話後,躍馬追下來,一路未遇一人一騎,到此見到有人欲下馬尋問。
杜銳對冷鳳凰抱拳道:“這不是冷姑娘麼?在下煩問可見到過白道兩大天王和一個黑衣人連同一位女子?是否從此經過?”
冷鳳凰聞言,柔聲道:“他們已經走了。”
杜銳急道:“去了何方?”
冷鳳凰道:“你要追他們麼?他們正愁找你不到。”
冷雲飛一旁附聲道:“是他們擄了一位女子,我們聽昌源客棧的掌櫃說後急急追來,欲解救那位女子的。”
冷鳳凰淡然一笑,道:“那位女子已然讓人救了。”
杜銳一怔,道:“是何人所救?現在何處?”
冷鳳凰莞爾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杜銳和冷雲飛俱是一怔。
待冷雲飛定眼細看那垂釣老翁時,不由脫口道:“原來是燕老前輩。”
急忙施禮道:“可還記得小可冷雲飛麼?”
垂釣老翁正是笑戲風塵的燕老樂。
見狀,燕老樂哈哈笑道:“小子,你是老夫見過男人中最美的一個,老夫怎麼會忘呢?
“老夫還正想找你問一件事,聽說那銷魂妙尼死了,你遊走江湖,該知道是不是真的?”
冷雲飛笑道:“確是真的,其屍還是小可所埋。”
燕老樂一怔,道:“那有關九美的事情你打聽得如何?”
冷雲飛微微蹙眉,心道:這笑戲風塵,只愁死不了的老翁何以關心九美落江湖之事。
遂道:“小可亦一無所知。銷魂妙尼一死,一切都成了不解之謎。”
轉對冷鳳凰笑道:“聽小個子店掌櫃說,冷姑娘一直在昌源客棧等候與遊俠相會,而今日相會竟因何默然不語了?”
杜銳也急道:“莫非冷姑娘有何難事需在下援手?”
冷鳳凰臉略略一紅,道:“那日與二位作別,小女不意在昌源客棧遇上白道兩大天王,他們見了小女紅馬。
“便查問騎過此馬的冷雲飛去往何處,說冷雲飛身上有從銷魂妙尼手中奪來的八寶鴛鴦瓶。
“小女被他們纏得無法脫身,便說只要找來四快遊俠杜銳,就告訴他們冷雲飛的下落,因為小女知道杜大俠武功卓絕,救弱濟貧,他若趕到不會不救小女……
“就這樣小女被囚於昌源客棧,七日後他們沒有找到杜大俠,遂要強逼我說出冷公子去往,段青焰和兩天王爭起來,方決定來此決鬥……
“小女據實相告,尚望杜大俠莫怪。”
杜銳如釋重負道:“何怪之有?冷姑娘能安然脫身,比什麼都好。”
這時燕老樂一旁笑道:“冷雲飛,你小子奪了銷魂妙尼的東西,一定是你殺了她。
“她臨死就沒有告訴你有關九美落江湖的背景和企圖麼?”
冷雲飛笑道:“殺她的乃是萍蹤聖女,我趕到時不過當了個收屍的,收完屍又收下了她遺下的紅馬和八寶鴛鴦瓶……”
話鋒一轉,道:“前輩不知因何如此對九美這般感興趣?”
燕老樂哈哈一笑,道:“男人總對美女感興趣麼!這本不分老和少呀!”
冷鳳凰這時抬眼望著杜銳道:“杜大俠還要去往何方呀?”
杜銳道:“正欲隨冷雲兄弟到昌源客棧尋找崑崙派戈童和崆峒派的酈大千,還有點蒼派鬼臉神鵰,不意節外生枝。這裡出事了,我們還要回去找他們。”
冷鳳凰道:“那三位俠士是不是受了傷?我見過他們在昌源客棧只住了一夜,因擔心一個叫楚天風的暗害,次日就走了。
“聽說是去縛虎鎮,那裡有個老郎中曹化醫術頗高。現在許是到了縛虎鎮吧。”
杜銳抬眼對冷雲飛道:“兄弟,這回清楚了。咱們即刻動身往縛虎鎮去吧。”
冷雲飛搖搖頭,朗聲道:“咱們找戈童三人不過是要證明一下楚天風說的話,看來他所言不假。
“三人果然已受傷,而甜兒也許真的與古寒良遠走高飛了。這樣小可必須重新開始,進行下一步。”
杜銳惑然道:“兄弟欲何為?不妨明言。”
冷雲飛微微一笑,道:“兄臺之意愚弟心領神會。只是小可不想再連累兄臺,日後若遇難事自然會求助兄臺。現下愚弟要一人赴縛虎鎮,看過戈童等人後還有另事要為。”
杜銳朗聲笑道:“既然兄弟這麼說,為兄就告辭了。我要到光州去一趟,聽說光州新近出了一個綽號叫穿心蓮的淫賊,慘害良善,無惡不作,不除不足以安一方。”
冷鳳凰急道:“小女師姊也在光州,我正想去看望她。咱們是一路了。
杜銳笑道:“如此也好,咱們現在就動身吧。”
兩人說完,別過冷雲飛和燕老樂,騎上坐馬,一同離去。
冷雲飛見二人策馬遠去,方對身旁燕老樂笑道:“燕老前輩,小可有事在身,恕不久陪,後會有期。”
說完,騎上自己那匹蕭秋寒所贈黑騎,疾馳而去。
鯉魚河畔重又恢復了寧靜。
燕老樂見冷雲飛躍馬遠去,復來到河邊,悠然垂釣……
車聲轔轔,馬蹄得得。
冷雲飛乘馬護送著一輛帶篷馬車走在崎嶇不平的山路上。
馬車是僱來的,駕車的是個形容瘦削,留著山羊鬍子的老者。
車內坐著的是和楚天風、古寒良決戰時受傷的俠義三士:崑崙派鐵面少俠戈童,崆峒派追魂手酈大千和點蒼派鬼臉神鵰杜瑞秋。
三天前,粉麒麟冷雲飛離開泰安府西邊的鯉魚河,躍馬趕到了縛虎鎮。
在鎮內找到了俠義三士。
他們正棲身一家小客棧,所受之傷幸得鎮上開藥鋪的老郎中曹化醫治,已稍有好轉。
只是無處安身,不得已才棲居這小客棧。
冷雲飛見到三人後,見他們境況窘迫,遂想起自己曾棲身養傷過的野狼山馬大壯處,便和三人商議移往野狼山棲身養傷,一則可免得整日提心吊膽,提防仇家趁機加害,二則也可省些花銷。
俠義三士聽後,俱首肯應允。冷雲飛這才到老郎中曹化的藥鋪添置了藥品,僱輛馬車親自護守著奔野狼山來。
他的心意是:安頓了俠義三士後,便動身赴天龍莊。
在青雲府沒有殺成甜兒,就只好去天龍莊先殺那個東方玉倩。
甜兒和東方玉倩是眼下他除銷魂妙尼和鐵英蘭外所知道的九美中人。
這日申牌時分,一車一騎來到了野狼山前。
面前現出一條小河,河水淙淙,甚是清澈。河邊綠草如茵,垂柳婆娑。
冷雲飛策馬在前,馬車隨後,沿河而行,欲擇路進山,尋獵戶馬大壯的茅屋。
正行間,冷雲飛遊目所及,不由一怔:見前方不遠的河邊現出一棵似曾相識的垂柳,垂柳下有一似曾相識的藍色身影。
驀地,腦海中浮現出一雙幽怨悽楚的明眸……
冷雲飛情不自禁地脫口道:“是她!”縱馬近前,一躍下馬,疾步走近,正欲開口,猛然一驚:
見垂柳下獨坐著一位藍衣村姑,面對小河,一動不動,似乎正想著滿腹心事。暗忖:她並未浣衣,莫非不是她。
聽得身後聲響,藍衣村姑轉過臉來,見身後的冷雲飛,雙眼一亮,緩緩站起身,眼望冷雲飛,櫻唇翕動著,兩顆晶瑩淚珠慢慢滾落腮邊……
冷雲飛沒有動,也沒有說話,他的心在震顫顫:她又憔悴許多,莫非傷害又添,目光含幽藏怨,如泣如訴。
兩人相對而視,難置一言。
兩顆心在顫動,目光在默默地交流,在傾訴著內心絲絲縷縷的情愫。
良久,藍衣村姑歐陽小靜低聲道:“莫非小女是與公子在夢中相見?”
冷雲飛微笑道:“非是夢間,姑娘與小可實是故地重逢。”
車聲響在身畔,馬車來到了近前。
冷雲飛朗聲道:“小可有事進山一趟,姑娘能否在此等小可片刻?”
歐陽小靜微微頷首,道:“公子請便。”
冷雲飛道:“姑娘萬勿離去,小可去去便回。”
說完,又回到馬前,扳鞍騎上,引馬車向前而去……
歐陽小靜眼望冷雲飛策馬遠去,幽幽而嘆,悵然萬端,脫口道:“他還會回來麼?……”
冷雲飛回來了。
在找到了獵戶馬大壯,安顧好俠義三士,打發走了馬車之後,急不可待的冷雲飛回到了河畔。
他沒有騎馬,他甚至覺得騎馬太慢,恐歐陽小靜不耐,遂施展輕功,輕身掠回。
遠遠的便看見了停立河邊的歐陽小靜,近前看見了那望眼欲穿的渴盼,看見了那明眸中流露出的欣慰和喜悅:“公子因何還要回來?”
冷雲飛穩住身形,收功納氣,沉聲道:“小可要幫助姑娘。你獨坐河邊,不浣衣,悶悶不樂定是遇上為難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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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小靜喟然道:“也許公子幫不了小女。”
冷雲飛一怔,急切切道:“小可願盡力而為,姑娘不妨明言。”
“小女想死。”歐陽小靜輕輕柔柔地吐出這四個字。
“為什麼?”冷雲飛實實在在地吃了一驚。
“因為明天就是小女的新婚之日。”新婚燕爾,乃人生一大樂事。她居然要在新婚之前死去。
“姑娘一定是不願結這門親事。難道除非一死便沒有別的解脫之法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