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明旨召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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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邢澤秋一直很煩惱。

可身為元徽殿下,他能有什麼煩惱呢。依傍著皇室血脈的資本,他心安理得的做一個似乎被子民擁護的紈絝子弟。就連逃難的路上他都能耍耍小性子,喝點小酒罷罷趕路什麼的。

可最近一個黑衣黑袍的女子卻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不再歪在自己營帳裡,而是經常出來走動,就為了讓視線追索這個遠離人群,在陰暗的角落裡如同影子般的人。她是忽然出現的。總是默不作聲的觀望著,悄無聲息的尾隨著。除了那個秦仲升和那個小孩,她從未和其它人有過交流,常常獨自在旁邊呆著,沉默的像是一個影子。她絕不是營地裡的人。他作為皇子,雖落魄了些,但這點民情他還是能體察的清楚的。那麼她是誰,有什麼陰謀?在這樣一個動盪的年代,再昏庸無為的君主,藏在暗處的危機卻還是能讓他的神經驟然緊繃起來。他本想將此事告知隨行的顧大人,但轉念,再三遲疑後還是打算先擱置在一旁。因為她……好像是那天晚上救自己的那個人。

直至今日晨起,營地外的爭執還不能讓他確認自己的猜測。這樣一個瘦弱的女子,果真是當晚那個出手狠厲,身法頗奇的人嗎。只不過於心不忍,實在看不過眼罷了。

“殿下,您方才實在太衝動了。若是被……”

果然,回營之後一路欲言又止的千縝就有話可說了。

“不會的。”

“可是,您確定她真的是……”

之前的種種確實只是猜測,但直到剛才親眼看到她的身手,他才確信,這個女子……就是當晚的那個人。

“行了。”邢澤秋擺擺手打斷了他絮絮叨叨又呆板的關心,指了指帳外,“去,請她過來一趟。”

“殿下,你……”

邢澤秋拋過一個眼神讓他自行體會,千縝只好將將住了嘴。但撥帳而去的時候還是回過頭來,眉眼間都是擔憂,“眾人眼中的元徽殿下可不是個熱心的人,您……還是注意點的好。”

隨著一陣冷風灌入帳內,耳根子總算是消停下來。他脫下壓在身上厚厚的大襖,隨意的甩在了一旁。將桌上小瓷杯裡的殘酒潑在地上,又重新給自己斟了一杯,仰頭一飲而盡。時間長了,這一切都顯得如此順其自然且信手拈來。邢澤秋口裡喃喃的默唸著什麼,像是醉酒了一般,但在帳簾再次開啟的時候驟然恢復成常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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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你來啦。快過來坐。”

抬眼。那抹黑色的影子攜著飛雪走進來,她沒有說話,也沒有跪下,冷漠的有些無理。

“大膽,見到元徽殿下還不……”

果然是多年來培養的好影衛。既然他幫他把硬話說在前頭,那他就來說說軟話吧。“無妨。”邢澤秋擺了擺手,打斷了千縝的指責,“她是我的恩人,應是我起身迎她才是。”

邢澤秋讓千縝拿來一把鋪著獸皮的軟椅安排她好生坐下,可她依舊不發一言,一個謝字都沒有。就好似剛才指著她腦門子罵的是他邢澤秋一樣。

乾咳兩聲,邢澤秋取了一隻新杯子,滿了滿酒,遞給她。“不知姑娘能否喝酒?如今路上顛簸,本王沒有什麼好東西可以賞你的,只有以此酒代謝,不成敬意。”

“多謝。我不喝酒。”

雖是拒絕,但她好歹對自己說了第一句話,邢澤秋也不生氣,自己把手中的酒喝了。“既然如此,本王要如何謝你才好?”

“不用謝我,多給我些米糧就好。”

她的聲音沒有絲毫起伏,悶在厚厚面巾下邊顯得有些虛幻。邢澤秋怔了怔,“好,這容易。千縝……你去給她取來。”

打發千縝走後,邢澤秋正了正身,打算好好問清她的底細,“姑娘,你不是松城的人吧。”

“不是。”

“那你打哪來,又要做什麼去呢?”

“我無國無家,一介浪子,四處遊山玩水罷了。”

“遊山玩水?”邢澤秋並不相信她的說辭,“如今的天下可不太平,遊,遊屍山?玩,玩血水?”

“有何不可?”

她這句有何不可說的是何等輕巧,輕巧到邢澤秋都覺得自己與她雖面對面坐著,但實際上所處的是不同的空間。他乾笑兩聲,“姑娘……還真是不尋常啊。”

時間磨過了沉默的半盞茶。她如此理所應當,反倒讓邢澤秋覺得自己是個小人,度了她這位君子之腹。一時之間,話也不知該從何說起才好了。

“殿下,也不是尋常人啊。”

卻沒想到是她開口打破了尷尬。

“咳咳……說來慚愧,本王承蒙祖上庇佑,才顯得不尋常了些,如今山河破敗……本王也快與尋常人無異了。”

“殿下理解錯了,我說的不尋常……指的是這裡。”

邢澤秋一頭霧水的看著眼前這個難以捉摸的女人,只見她用纖細的指尖在自己臉上指了指。

“眼睛?”

“對。”

“姑娘……何出此言?”

“深夜,迷霧,光線盡失,殿下還能認得是我救了你實在不是尋常之事。”

“那就是姑娘有所不知了。”原來是為此事,邢澤秋笑了笑,“或許是由於和靈族混居的緣故,我們冬望的子民或多或少都是有些法力傍身的。而本王,只不過就是生來雙眼比別人明亮些,看得清楚些罷了,沒什麼大用處。在我們城內,還真不算什麼稀罕事。”

“原來如此……”

她沉吟一句,一雙暮色般的眸子斂了斂。“那麼殿下除了看見我救了你,還看見什麼其它的嗎?”

“其它的?還有什麼是本王應該看見的?”邢澤秋皺了皺眉,他不知道她為什麼會突然這麼問。

她搖了搖頭,“也沒有,我只是當晚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從我身後一閃而過,我也不知那是什麼。聽聞殿下雙眼異於常人,所以方才斗膽問一問。”

邢澤秋松了口氣,見她如此考慮營裡子民的安危,還親自照顧一個失去雙親的孩子,再芥蒂下去,就真成不知好歹的惡人了。也罷,多一個身手如此不凡的人護送,不論如何想來都不會是一件壞事。

“聊了這麼許久,還不知姑娘姓甚名何?”

“殿下叫我念生就好,無姓。”

“好。念生。本王記住了。”邢澤秋垂眸思索了片刻,“本王感激姑娘的救命之情,若是你願意,往後做我的女侍可好?雖依舊是顛簸流離,但好歹吃穿住行上比你在外頭要好上許多。”

“不必了。”她卻想也不想就拒絕了他的提議,“我也有要照顧的人。”她說。

“那個孩子?”

“對。”

“你可以將他一起帶來。”

“不必了。小孩不懂事,影響了殿下的起居我們擔待不起。”

“好……好吧,既然你不願意,本王不會勉強。只不過,姑娘你一次又一次的拒絕本王,有一件事你卻必須答應下來。”

“是什麼?”

“你的衣著。”

邢澤秋看見面前的人明顯的皺了皺眉,但他還是決定說下去,“本王知道這屬於個人問題,我本不該多做干涉。但姑娘這一身黑衣黑袍,將你自己捂了個嚴嚴實實,如此隱秘難免會讓營裡的子民放不下心來。如果姑娘願意脫下這身衣物,本王將贈與你華裳錦服,絕不讓你委屈了去。”

邢澤秋本以為他還得為此事與她解釋許久,本就是妨礙了人家自己的私事。況且會做出這身打扮,定是有些不為人知的秘密不想讓別人看了去。卻沒想到她只是沉吟半刻,就立即抬起頭看著自己,吐出一個字,“好。”,這反倒讓他忘記了接下去要說些什麼,“好,好……好,那就好。”

“只不過今天不行。我今日感了風寒,身體頗為不適。若是解了衣袍面巾,怕是會傳染給殿下。”

邢澤秋一聽,連忙傳來御醫。一摸額頭,這御醫竟被燙的手立即彈開來。

“回殿下,這姑娘正發著高燒,若不趕緊醫治,怕是會出大事啊……”那御醫縮回顫巍巍的手,朝著邢澤秋跪下回稟道。

“不用了。”她卻立馬打斷了這御醫的話,“我知道我自己的病,老毛病了。睡一覺明日就會好。”

“你當真不用……”邢澤秋將信將疑。

“不用。”

正當邢澤秋準備勸說她不必如此客氣的時候,千縝回來了。他兩手各提著一麻袋米糧,哼哧哼哧的走進來。“殿下,米取回來了。”他曲身稟報。

“好,你放……”邢澤秋的話還沒說完,卻見眼前的女子身影一閃,來到了千縝身旁,兩手一握,提起了千縝剛剛放在地上的米袋。“多謝殿下賞賜,”她說,“外邊小孩還沒吃東西,烤火用的柴也燒盡,若是殿下沒有其它事,我就先回去了。”

“……好,那你就回去吧。”

看著眼前的黑影一閃即逝,就如剛來的時候一樣帶著冰霜與朔風。邢澤秋半張著嘴,聽著千縝的聲音在耳旁炸開。

“她也太沒規矩了,殿下,您不能如此放縱她……”

“行了,行了,”邢澤秋遣退了御醫後,又給自己斟了一杯酒,“你別總是這副公事公辦的樣子,看得本王都煩死了。來,坐下來陪我喝兩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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