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看有三個人被五花大綁在營地的中間，周圍圍滿了學生，有一個女學生坐在地上抽泣，等到近距離時夏春秋與陳君翔都倒吸了口冷氣。

“霍玲同學第一個遭遇了……這種東西，有……兩個，還好雅婧小姐在附近，”風語馳解釋道，然後又與雅婧簡單說了下那邊的情況。

夏春秋走到前面蹲下來看著三個傢伙。

這是三個皮膚紀委蒼白的“人”面部表情麻木，兩眼無神，沒有頭髮，都穿著像是醫院病號服的衣服，而且在一些裸露出的皮膚上可以看到一塊塊灰色的部分，呈金屬質地，有著凸在外面的鉚釘，螺紐。

這很奇怪，讓人第一眼看到他們就懷疑他們是不是活人。

其中有一個人的頭上都有一塊金屬，與腦殼契合。

“這個也沒有什麼可怕的嘛，”夏春秋心裡吃驚，但是還是強作歡顏安慰那個叫做霍玲的女同學，“只是長得有特點而已。”她習慣性的摸了摸其中一個被綁起來的古怪傢伙的頭——這是作為老師的小動作，夏春秋只感覺入手冷冰冰的，而且……

嗷——

那個被摸的“人”看到了夏春秋的手，口中發出了不似人聲的嘶吼聲，目中有了一絲神采——前提是如果暴虐算是一種神采的話，而且這個“人”張開了大嘴，想要咬人，他或她的嘴唇很薄，血紅色的牙床都呲了出來。

夏春秋嚇得連忙手收了回來，口中連道：“不止長相，性格也有特點，性格也很有特點……”

風語馳碰了碰陳君翔（看起來陳君翔的衣服自己陷進去了兩次），“阿毅不在，沒人給個分析，科學家，來點專業知識。”

站在一邊的雅婧很是平靜，上官傑則是皺緊了眉頭：“感覺這個是……”

嘶——

那個“人”還在掙扎，陳君翔不知從哪裡拿來了一瓶飲料，擰開蓋就直接塞進了那個“人”的嘴，然後長嘆了一口氣：“沒想到現在真的還有人在做這種實驗，說實話這和我還有點關係——不是我研究這個！”陳君翔回應眾人的目光說道。“以我哥的推測，我們應該差點變成他們那個樣子，更有甚者有人可能正在用我的血進行著某些實驗，這也是我哥不太喜歡疑似人造生物——比如說那只狗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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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實驗？”夏春秋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而此時她不同以往的活潑，非常的嚴肅。

“EPT能力誘導實驗及其延展工程。”陳君翔乾巴巴的道：“在解釋之前，我想先用一下老哥給它起的名字概括一下——EPT之暗。”

………………

公孫舞睜開了眼睛，她只記得剛才被那道強到可怕的能量打到空中，力道過大自己被震暈了過去，現在發現她正在躺在蓬鬆的樹葉中，葉子多到了把她都埋了起來，她猛的坐起，看到懷中還迷迷糊糊的小狗，松了口氣道：“狗，沒事吧。”

“沒……事，媽——”

嘩啦。

從公孫舞身邊豎直伸出了一隻手來，嚇了公孫舞一跳，不過聽到聲音她又不怕了。

“我……”

“陳君！”

“我……有事，公孫你坐在我斷的那條胳膊上了。”

公孫舞連忙跳起。這才發現這裡的落葉比想象中的還要深，已經沒過了膝蓋，此處是一個小院子，院牆古舊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夜色已經完全籠罩大地，雖有月光，但是還是看不太清四周，公孫舞也不知道他們已經到了哪裡。

咔，陳君毅從葉子中跳起來，先是拍了拍身子，從兜裡摸出一個手電筒，開啟了開關。“這是我貼心的弟弟怕我在深山老林中睡著與大家走散而準備的。”陳君毅解釋道：“看來運氣不錯，那邊有扇門。”

生鏽的鐵門上已經長滿了苔蘚，門安在山壁上面根本不像是個房子的門，上面有幾處劃痕像是什麼猛獸留下的。

門並沒有鎖，吱呀吱呀的開啟後，有著幾級向下的臺階，兩人下到下面，發現這裡是一個類似於地下室的地方，裡面雜亂無章的擺放了很多雜物：碎木頭，露出彈簧的沙發，幾個折彎的腳踏車輪子，牆上還有著一個掛鐘，報時用的彈簧布穀鳥已經耷拉在外面了，全屋佈滿灰塵。

“啊哈，”陳君毅臉上少見的多了幾分興趣：“荒山，破院，鐵門，還有……”他幾步上前，抬手在掛鐘上左摸右摸，抓住了什麼，用力一扳。

咔咔咔咔咔。

一扇根本從外面看不出來的門從牆上露出，向外轉開。

“……機關……和美女，真是有趣到爆的野營。”陳君毅向身後像是兩個好奇寶寶的公孫舞和小狗道。

陳君翔一直以來的夢想就是做一名偵探，而無論在什麼時期，什麼場合，他都會告訴你如果他的哥哥不懶的話，就可以做一個比他出色十倍的偵探。

因為陳君毅具有出色的腦子和觀察能力。

陳君毅用力吸了吸鼻子，“裡面空氣清新，應該會通到一個有通風系統的地方，而且路看起來也很好走……”他做了個請的手勢不過又馬上收回來了，“這時候還是不要女士優先的好了。”他笑道。

公孫舞便抱著小狗跟在他後面走了進去。

………………

“作為EPT能力者，很少是先天就突變而具有能力的，那種天生就具有才能的人一般都很強，不過數量上少的可憐個，所以說後天獲得能力才是現在EPT的主要發展路線，學術上，把這大部分人稱之為‘再進化者’。”陳君翔道。

“現在流行的能力獲得方式是藥劑法，其中具有神奇功效的藥物實質上是無數種可以誘發人類基因突變的物質，比如放射性物質啦，超微量劇毒藥品啦，還有一些‘特殊人物’的血清，而這些種種成分的配比，都是要經過無數的實驗，和研究人員的畢生精力才能完成的。”陳君翔翻了翻眼睛，“聽起來像是EPT宣傳片對吧，不過這裡所說的‘畢生’的精力是指有的人員為此付出了生命，而那無數的實驗也是用數不盡的血與肉堆積起來的。”

所有人都看著陳君翔，認真聽著，不言。

“我知道，這聽起來很反人類。也很反社會。”陳君翔道：“我就這麼說吧，這樣會好理解些，EPT催化藥劑最開始的時候，遠遠沒有現在的安全高效，之前的存活率……不足一成。”陳君毅伸出一根手指，“而每次想要提高一成，那都需要這個‘1’後面都要多加好幾個零的實驗人數才行。”陳君翔很形象的用手作圈在那根手指後面揮了一下。

陳君翔又指著那三“人”：“忘記說了，這幾位，應該是那個實驗中存活下來的，也就是算存活率的那部分人，之中的……”陳君翔廢了很大力氣才吐出幾個字：“……失敗例項。”

………………

進入了那扇門後，先是向下走了一段，之後是陰溼而冗長的通道，陳君毅和公孫舞走了很久，三公里？還是五公里？

期間還有幾扇門，如果是機關的haunted陳君毅不會超過一分鐘就能找到開關，而如果是常規的上了鎖的門，公孫舞毫不費力的就可以改變其內部構造，直接開啟。

“還真是方便的能力呢，”陳君毅一遍推開一扇門鎖已經化成一坨鐵塊的門，一邊回頭向公孫舞說道，不過當他轉頭向前看時，低聲咒罵道：“該死，有人依然在進行EPT之暗的實驗。”

這裡的視野一瞬間開闊了起來，巨大的空間裡排滿了巨大的透明玻璃罐，內部的液體呈黃色，詭異的自行發著微光，內部沉沉浮浮著很多……肢體。

殘肢，被泡在液體裡，看起來完全失去了“生”的特徵，但卻沒有古老屍體一樣的乾枯，只是看起來像是從身上爆炸下來的，斷口都不平整，有的上還有一小塊一小塊的缺損，說不出的噁心。

“跟緊我。”陳君毅輕步走在前面，語氣極為的凝重：“我有點清醒了。”

公孫舞走在後面，眼神卻有些恍惚。

………………

“人類擁有EPT這種神奇的能力的原因在於基因的進化，而進化所得到的結果最根本的體現就是EPT能量，最開始的藥劑刺激不完善，太過膚淺了，放射性物超過安全量無數倍，分多次注入的劇毒可以藥翻一頭大象，以此來引起身體的刺激性強迫適應，以致進化。”陳君翔沉著臉，就連陳君毅炸了他的實驗室他也只是生氣，而給此刻的嚴肅，“開始是這種非人的方式有了一些成功，的確有一些人有了如同蟑螂一樣強韌的生命，他們活了下來，實驗證明，刺激可以使人體產生EPT能力的標誌性物質——EPT能量……”

………………

“……所以便開始了大量的活體實驗。”陳君毅一邊向前走，一邊向身後的公孫舞解釋：“可怕的事情開始發生，這種強迫性的定向進化明顯不符合自然的法則，EPT能量並不是每個人的身體都能穩定，何況劇毒只能被少數人適應。”

“就像是鍋爐出了問題會炸爐，核電廠出了故障會焚燬，有的人不適合這種刺激方法身體發出了抗議——它不是每一個部位的基因都發生突變——這也表示EPT能量不能流暢的運轉在全身各處，它出了問題。”

“炸開了，真是嘲諷啊，用來代表人類在生命層次的提高的EPT能量在人體內炸開，支離破碎……進行實驗的人九成九被那些不靠譜的藥劑毒死，沒被毒死的幸運兒中又有九成九的人身體被充滿‘希望’的EPT能量炸碎了。”陳君毅目光所指，正是那些殘破的身體。

“陳君……”公孫舞突然說話：“我的腦子有點怪……”

………………

“這是，”陳君翔指著其中一人胳膊上灰色金屬的部位：“這裡本來是EPT能量爆炸的部位，明顯這些人都是與EPT能量契合度很高的人，能保持住相對高的身體完整度，而看來現在又有人想讓他們動起來了。”陳君翔點了點其中一人頭上的金屬的部位，又用手向下壓了一下剛剛發狂那“人”的頭，露出了慘敗的脖頸，上面有明顯的縫合的傷疤。

出奇的是，那個發狂的“人”空中的飲料瓶已經空了，同時那“人”也平靜了下來。

………………

“晶片，微型電腦，人造脊柱，”陳君毅板著手指數道：“這些東西都能讓本應安息的人再‘活’過來，就算只是不完全的EPT能力者，其體質也要遠超現在的多數軍隊，特種兵，何況對於一些人來說……”陳君毅聲音很平緩，但是公孫舞能夠清楚地感到陳君毅冷到骨子裡的憤怒：“……這些已故的可憐人在是他們手中本來以經用不到的‘物品’，又進行了廢物利用而已。”

………………

“怎麼會這樣……”夏春秋輕聲的道，夏春秋雖說是個神經大條的老師，有時也很脫線，可這時候她捂著嘴，眼中靜靜地流著淚——夏春秋已不去想自己應該在同學前應該有一個成年人的形象：“老師我對這個世界瞭解得還不夠多……”

一些女同學聽的時候先是害怕，而之後也在輕輕地哭泣。

“這麼說之前那兩個外國妹子提到的‘裝扮奇怪的傢伙’應該就是這些……人了，如果漫山遍野都是的話……”風語馳說道。

“野……野營結束。”夏春秋抹了抹眼淚道：“二十一班同學，準……準備安全撤離。”

………………

研究所，西南分割槽。向榮接到了下面的報告，0000號實驗體的訊號就在附近，技術部可以快速啟動對其的控制程序。

“馬上開始對她的腦部進行操控。”向榮毫不猶豫的道。

………………

陳君毅停在了這個房間最中心的玻璃罐前面，在罐子旁邊有著文字和影象說明，這個罐子與之前看過的每一個都不同。

這個罐子更大，更精密，四周接的線更多，而且它是空的。

之前已經出現了裡面有整個人體的罐子了，他們在裡面漂浮著，表情安詳，像是睡著了一樣，可沒有哪個是空的。

“在我說公孫啊，這裡面的0000號長得與你好像啊。”陳君毅看著圖片說明道。

咔，陳君毅感覺後腦勺被什麼冷冰冰的東西抵在了腦後，這感覺都讓他熟悉的苦笑了——被槍指著腦袋的感覺。

“陳君，小心，我無法控制自己。”公孫舞左手伸出，變成了個炮口，周圍無數飛來的金屬在其上加長，抵在陳君毅頭上，“狗，快跑！”公孫舞喊道。

小狗也發覺了不對，從公孫舞的懷中跳出，飛躍到她的頭上，一爪子剛好踩落了公孫舞的大棉帽子，這是陳君毅慢慢的轉過身子，他看到了與那個空罐子邊上極為相似的女孩，公孫舞被劉海擋住的右半邊臉因為帽子掀起而露了出來。

那已經不能說是人類的眼睛，因為她的右眼是紅黑相間的，眼睛周圍的皮膚也是金屬的，也許，那裡曾經有過EPT能量的不穩定——爆炸。

“看來，也許公孫的名字不是公孫舞吧，而是公孫無月。”陳君毅道：“這樣就解釋了一些我對於你出色的反應能力的疑惑——因為微型電腦吧，這些先不論，說實話，我的確對你這樣的存在有一些……反感。”

公孫舞的左手變化的槍抵在陳君毅的腦袋上的力道更大了，“清楚，入侵者。”與公孫舞平時說話音調無二，都極為平緩的電子音從公孫舞口中傳出。

“…………”陳君毅說了什麼，舉著雙手，因為金屬都在向公孫舞匯聚，在巨大的聲響中幾乎可以忽略，之後公孫舞就停止了對於金屬的匯聚，陳君毅的下一句就比較清晰了，陳君毅笑著道：“我暫時還沒有想要收回說公孫可愛的話……呢？”陳君毅眉毛一跳一跳的，因為槍頂的更用力了。

“陳君……”公孫舞（無月）想把手移開，可是左臂不受控制——

砰——

槍響了。

PS：揭開了黑暗的一角，求收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