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卓韋最近接連挖出過幾個大新聞，在狗仔圈裡小有名氣。”
8月21日，趙若男特地趕到了申城。
方嚴坐在大班椅裡，面前的電腦顯示器中，是一張照片，照片中他額頭鮮血淋漓，身後是阿羞和小鹿。
“你別說，這張照片把我拍的還挺MAN的。”
方嚴摸著冒出了胡茬的下巴，笑道。
“都什麼時候了，還開玩笑。”
趙若男不滿道。
“不是，他一個靠八卦新聞吃飯的娛記，為什麼要給你歌功頌德啊？”
同在辦公室的嚴玉容滿是疑惑。
昨天，卓韋在個人部落格上釋出了這張照片，但配文卻只字未提林鹿溪，反而重點介紹了方嚴是誰.......
並且介紹的側重點，也沒有放在方嚴實際控制了多少企業這件事，而是著重介紹‘善巧基金’和他的關係。
說起善巧基金，就不能不提它的前身‘餐補計劃’，以及耗時兩年多在川北主導的危舊校舍改建、加固工程。
5月份的那場災難剛剛過去三個月，大難中華夏人堅毅自救和大愛馳援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而善巧的校舍改建專案，無疑發揮了‘潤物細無聲’的天大功勞。
只不過在方嚴的刻意低調下，善巧從沒宣傳過。
卓韋的部落格讀者，此時透過他的帖子忽然發現還有這麼一個甘於奉獻卻又默默無聞的公益機構，自然對善巧背後的方嚴充滿了好感和興趣。
所以，嚴玉容才覺得卓韋是在為方嚴歌功頌德。
方嚴知道沒那麼簡單，但他卻故意看向了趙若男：“男姐，你怎麼想？”
“狗仔記者唯一的追求就是大新聞，他不會這麼好心。”
老趙也入行兩三年了，馬上給出了自己的分析：“我覺得他肯定知道一些什麼，但小鹿的流量沒那麼大，就算直接曝出來，也未必能搞出大新聞，所以他把目光瞄向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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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和我想的差不多。”方嚴點頭道。
“什麼意思？”
隔行如隔山，非業內人士嚴玉容不太理解。
“善巧是一個自帶正能量的公益組織，卓韋把阿嚴的背景挖出來，要比小鹿引人注意的多。
有了關注之後，他後續再曝些阿嚴和小鹿、甚至是和阿羞之間的事，就容易變成大新聞了。”
趙若男說完，看向了方嚴。
方嚴點點頭，笑著道：“是啊，先用善巧把我架上‘高尚’的神壇，再用情感問題把我拉下來，這樣的兩級反轉聽起來就很刺激。”
“.......”
老趙看著滿不在乎的方嚴，一陣無語。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並不清楚阿嚴和小鹿、阿羞的關係，只是單純知道善巧這件事？”
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嚴玉容還抱有一絲僥幸心理。
方嚴搖了搖頭：“想要查這些並不難。《琅琊榜》的出品方有光影傳媒、溪若經紀和起點，這些公司公開的工商資訊裡都寫著我是法人呢。
還有學校官網上的學生花名冊，小鹿、阿羞和方嚴都是同一所大學的同一屆學生。
最關鍵的是，他如果不是有所猜測，也不會用我們三個人的合照來當做介紹我的照片。
這明顯是為了下一步預熱嘛。”
“那怎麼辦？”
嚴玉容著急道。
“男姐，以前溪若的危機公關都是怎麼處理的？”方嚴看向了趙若男。
“主要依靠嚴謹那邊的網路公關公司.......”趙若男道。
藝人經紀的公關需求非常大，有時是為了掩蓋自己藝人的某些黑歷史，有時是為了應對同行的攻訐。
但遇到了事就出動水軍，終歸是被動防守。
“我記得過年時，雲嵐傳媒推出了一個和小雪風格相近的新人，曾經翻出小雪在酒吧上班的經歷瘋狂拉踩過咱們小雪。最後怎麼解決的？”
方嚴突兀的問道。
“用你以前說的方法，讓嚴謹組織發帖，講了小雪上進的故事。”
趙若男道。
“我們不能一直這樣被動防守，我們也要養幾條能嗅到別家藝人腥味的狗。”
“你是說......”
趙若男不太確定的看著方嚴。
“嗯，一會你想辦法和卓韋聯絡一下，讓他來我們這兒上班，工作關係就掛到嚴謹的網路公關公司下。
直接告訴他，我們給他成立一個工作室，提供頂級器材、交通工具，他可以自己找人成立團隊.......
以後誰黑我們家藝人，我們就黑回去。”
“......”
趙若男還沒來及說話，一旁的嚴玉容先一臉驚愕的開口了：“你是想招安他們啊！”
“算是吧。”方嚴笑道。
此時的狗仔隊，還不是一個太有前途的職業。
因為他們沒有自己的平臺，就算拍到了某些勁爆照片，也只能買給一些八卦小報換些錢花。
他們的高光時刻還要等到自媒體大行其道的時期。
那個時期他們自己調查的訊息自己公佈，某些訊息靈敏的狗仔大咖單單一個微博就能吸粉千萬。
流量變現之後，收入相當不菲。
但現在，他們的黃金時代還沒有到來.......
世人攘攘，不過名利二字。
接下來卓韋會怎麼選擇，方嚴覺得很明顯。
果然，老趙也沒有讓方嚴失望，第二天就帶來了‘收編卓韋’的訊息。
忽然之間方嚴成了他的老闆，卓韋自然不會再胡亂揣測老闆的感情生活.......
甚至為了向老闆表忠心，還透過老趙轉達了想要給方嚴寫幾篇軟文的意思。
不過方嚴婉拒了，現在他只想安安靜靜等待熱度消失。
但是卓韋畢竟曾是個小有名氣的獨立娛記，就算他被招安後馬上撤下了三人合照，可還是在網上投下了一圈漣漪。
8月25日，某論壇上突然出現一位名叫‘吳大正義人士’的ID，發表了一篇帖子‘公益先鋒？青年才俊？我所知道的方嚴，不為人知的另一面。’
‘你們眼中的公益先鋒，青年才俊，卻是一頭披著人皮的狼！
早在2005年，方嚴透過疏通關係以二年級的準新生身份破格接任學院事業部部長。
方嚴在任期間，以職務便利對某位女同學一再進行騷擾，甚至提出了更過分的要求。
該女生不畏強權，嚴詞拒絕後，方嚴直接尋了由頭把對方開除了事業部。
學校對他的出格行為熟視無睹，甚至縱容，最終導致該女生在處處被排擠的情況下沒有完成學業！
而所謂的善巧基金，更是他藏汙納垢的一言堂。
為了讓自己人能在善巧多領一份高額薪資，他大肆安插親信，其中副理事長林某某、米某更是和方嚴保持著不正當關系。
......’
整篇小作文，沒有提供任何指控中的證據，卻聲情並茂的列數了方嚴七八條罪狀。
由於前幾天卓韋那篇帖子的影響還沒完全消散，這篇小作文還是引起了不小的熱度。
這次，嚴謹馬上有所察覺。
不過帖子下方的討論讓她挺意外。
上百樓的跟帖中，雖然有個別可能感同身受了的女網友喊打喊殺，但大多數人還是表示了懷疑。
‘樓主，你好歹拿出點證據啊？就靠一篇小作文，很難讓人相信啊。’
‘樓主，別的事我不清楚。但你說善巧基金藏汙納垢，我第一個反對！三年前，善巧基金的前身餐補計劃啟動，我從那時候開始每月有了200塊錢的餐補。
但是當年我連當面感謝的話都沒有對善巧這幫可愛的同學說過。
所以，我不允許你詆譭他們！’
‘樓主，我就是吳大04級的學生，雖然我和方嚴不熟悉，但也見過他好幾次，人家有才有貌，女朋友又是校花級別的，會去騷擾別的女生？’
‘樓上的，網上傳聞方嚴和林鹿溪大學就是一對了，是真的麼？還有，他和那個綁著馬尾辮的女孩是什麼關係？真的是三角戀麼？’
8月26日上午，趙若男帶著卓韋和方嚴見了一面。
第一次面見老闆的卓韋有點緊張有點忐忑。
畢竟幾天前他惹出的那一點麻煩，還沒有完全消除。
“老闆，如果需要我可以把發小作文的那個人找出來。”
為了將功補過，卓韋趕忙道。
“不著急。”
方嚴笑了笑。
小作文的作者是誰，方嚴有了七成確定。
不過像這種沒有根據，全憑感情抒寫的小作文，用不了幾天就會湮滅在網際網路的海洋中。
等熱度消退，有的是辦法收拾對方。
可這天的談話剛進行沒一會兒，嚴謹的電話卻打了過來。
“喂！哥，你快看這個帖子，連結我發你QQ了，這下.......有點麻煩了。”
方嚴有點奇怪，嚴謹這幾年也算見識過風大浪急的網路輿論了，很少有像現在慌亂的模樣。
於是方嚴依然開啟了QQ上的連結。
先是帖子的文字內容：
‘我是一個蜀中人，前幾天看了卓狗的帖子，才知道善巧在我們川北做了這麼多事，所以我不願意相信那些不好的傳聞.......
可是，我昨天下午去蓉城熊貓園的時候，卻在一家快照攤位上看到一張照片。
看了這張照片，我很糾結。
或許‘吳大正義人士’爆料的某些事是真的.......
如果有部分爆料是真的，那麼其他爆料會不會都是真的呢？
哎，我不站隊，大家自己看吧。’
貼文下方，是一張用相機翻拍下來的照片。
八月的明媚陽光裡，小鹿歪著腦袋枕在方嚴左側肩膀上，笑的比陽光還要燦爛。
而靠在方嚴右側肩膀上的阿羞，餘光正瞟向隔壁的小鹿，小臉上有一絲細微的不滿。
那份吃醋了的靈動小情緒，簡直要透紙而出。
兩人各穿了一件同款泡泡袖雪紡連衣裙，雖然身材容貌有差異，但照片裡卻猶如一對姐妹花。
站在中間的方嚴，抱著兜兜，笑的爽朗開懷。
這.......
算是石錘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