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徐光啟,言變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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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靜王沒有多問,只笑了起來:“我就說他賈世兄自有方略!”

說著,北靜王就神色嚴肅地道:“既如此,府裡繼續向王莊整頓!”

“管王莊的人無論多大來頭,一旦查實有罪,就不可姑息!”

“告訴他們,不要希冀能要挾到府裡, 最好主動認罪伏法,這樣本王還能留些薄面,否則,賈府的周瑞就是他們將來的下場!”

“是!”

“我讓你們派去的人想必也看見了他周瑞如何被賈府捉拿歸府的,你且具體說說,是否是用了以工代賑, 把莊戶和他周瑞剝離開的法子?”

北靜王一邊走一邊問著王幼安。

……

“周瑞被押了回來,說明這從嚴治家是能行的, 再難除掉的惡奴也是能除掉的。”

一處臨街茶樓裡。

徐光啟看著囚車裡的周瑞和押著他回府的賈府家丁, 便向對面的同僚好友,時任詹事府的少詹事孫承宗說起此事來。

“是啊,這無疑給了滿城權貴一個訊號,對家奴不必懷仁。”

孫承宗神色凝重地回道。

徐光啟則笑道:“也不知道有多少權貴之家,開始因此效仿賈家,徹底以嚴治家起來,而不講聖人之仁。”

接著,徐光啟又道:“不過,這說明朝廷也不必對貪官奸臣懷仁,也不必擔心除不掉,賈府已經做了垂範, 觸犯綱紀者,無論再大的勢, 只要能被孤立,變成少數, 就翻不起什麼大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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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這是什麼意思?”

孫承宗有些警惕地看了徐光啟一眼。

徐光啟淡淡一笑:“你還不明白?”

說著,徐光啟就起身道:“如今天下, 內憂外患,吏治糟糕到令人髮指的地步,而到了這個時候,我大康豈能不思變法?”

孫承宗看著徐光啟,半晌不語,過了一會兒才道:“你先坐下!我自然知道你的意思!”

徐光啟坐了下來。

孫承宗這才開始說道:“但這法子不是誰都可以用的。這榮府賈璉一直是在用厚利穩住大多數沒有根基的年輕奴僕,和底下的莊戶,才可以行嚴法,而未生亂!但光是讓這麼多莊戶不餓死,有工可做,耗的錢糧估計就不少。”

言到這裡,孫承宗便問徐光啟:“你想,有幾個府裡敢這麼花錢?尤其是花錢在地位最卑賤的莊戶身上!即便敢這麼花錢,也得有錢才是。元輔有句話是沒錯的,人口繁多,開支甚巨,餘財不多,是上至朝廷下至宗族, 都在面臨的困境, 沒幾個例外,有多少人是有心無力。”

“錢這事好辦,難得的是有心。”

徐光啟回了一句,就指著樓下掛著“榮國府”燈籠的賈璉馬車:“他賈狀元能抄惡奴,朝廷就不能抄奸臣?”

孫承宗把茶杯一放,無語地看著徐光啟,微捏著拳頭將桌子輕輕一敲:“徐兄!這朝廷和宗族還是不一樣的,就算朝廷抄了幾個奸臣貪官的家,你覺得這錢就得先用來保證百姓不餓死?”

孫承宗問到這裡,就說出了自己對大康未來財政開支安排的看法:“肯定得先用於御邊和戡亂的軍需!次才是安民。哀哀餓殍,餓死十萬,一百萬,都只是個數字,對於朝廷而言。朝廷需要的是,先保證社稷不亡。所以,你覺得朝廷能像賈家一樣,抄了錢財就用來安定府裡大多數家奴與府外莊戶?既然不能,那就不能像賈府抄惡奴一樣抄奸臣貪官!”

“你的意思,朝廷就應該任由吏治這麼腐敗下去?就說軍需,你知不知道現在,兵部漂沒多嚴重,十萬兩軍費,還沒出京城,就只剩下一半,最後到邊軍手裡,不到兩成,能有一成都算好的了?!”

徐光啟問道。

孫承宗躲閃著徐光啟那灼灼目光:“倒也不是,我的意思,還是應該從長計議。”

徐光啟見孫承宗這麼說,知他無興趣於變法事,也就看向窗外,突然道:“不到廬山,不識真面目,我覺得我還是應該去見見這賈狀元,向他請教,問問他是怎麼看的。國家養士百年,不能坐視社稷積重至此!”

“告辭!”

徐光啟站起身來,向孫承宗拱手。

“他到底是外戚,你可想好。”

沒多久,咚咚的下樓聲傳來。

……

賈璉還不知道,因他治家,在朝堂上引起了不小的波瀾。

此時,賈璉剛到了府。

但他一下馬車,正從部裡回來賈政就因為看見他,忙過來笑著把住他的手:“璉兒,這裡正有一件好事,要告知給老太太,你與我趕緊一起去。”

“什麼好事?”

賈璉問。

“橫豎是好事,在路上,我在細說。”

賈政笑容可掬地道,步履如奔地拉著賈璉往裡走。

“政老,賈狀元,請恕敝人冒昧。”

不料,在賈政在拉著賈璉登臺階時,徐光啟這時候出現在了他和賈璉身後,拱手作揖道。

“臨時起意,故未曾備帖,就擅造潭府,不知可否容在下進去一會,交談一二。”

徐光啟稟道。

“你是?”

賈璉問。

“原來是徐御史,有請!”

賈政趕緊下階拱手。

徐光啟則向賈璉回道:“敝人徐光啟,字子先,現任順天巡按兼屯田御史。”

賈璉點點頭,心道:“自己來到這個世界這麼久來,總算遇到個名人了。”

“久仰,請到寒府喝茶。”

賈璉回道。

“國丈爺,國舅爺,御賜的金匾已制好,正準備請人送來。”

這時候,有太監騎馬而來,向賈政、賈璉笑著稟道。

“御賜金匾?”

賈璉看了賈政一眼。

徐光啟主動來訪。

又有御賜金匾。

賈璉也沒想到自己不過離京一日,竟有這麼多新鮮事出現。

“正是要給你說的這事。”

賈政回了一句,就立即向太監拱手:“有勞!”

旋即,賈政就吩咐道:“讓他們開中門,準備迎御賜金匾。”

賈璉這裡則吩咐興兒給還站在原地沒走的太監塞了銀子,太監這才喜笑顏開地說了幾句奉承賈璉的話,然後騎馬走了。

賈璉則走到徐光啟這裡來:“多有怠慢,請吧。”

賈政、賈璉與徐光啟剛到賈政的外書房夢坡齋,分賓主坐下,就有門房來報,首輔下帖來請賈璉過去一會。

賈璉只得向徐光啟說道:“失禮,少陪。”

“無妨!敝人不過是來與狀元公閒聊,多坐一會兒,也沒事。”

徐光啟回禮道。

賈璉便往方從哲這裡來。

賈璉一來到方從哲這裡,門房就慌忙進去報了。

方從哲一見到賈璉,就問著他:“可收到御賜金匾了?”

賈璉回道:“正有太監來說會送來,還沒看見,就奉元輔鈞令來了潭府。”

方從哲則道:“到時候看看老夫的字,可入你狀元公的法眼。”

賈璉聽得雲裡霧裡,此時也只能確定皇帝御賜金匾,應該是這方從哲在上面題的字。

“你是個有能為有膽魄的,先是屠三十六家奴,後又覆滅在府裡為奴數代的大總管,也硬是讓自家莊戶無一人凍死。”

方從哲說到這裡又感嘆了一句:“真正是後生可畏呀!”

賈璉拱手:“元輔謬讚,晚生平時倘若有不當之處,但請指教。”

方從哲一邊修剪著盆栽一邊說道:“指教談不上,只是蒙陛下聖恩,得以可將敝人粗淺之字,以御賜金匾的方式,掛於榮府,也就少不得與狀元公多言幾句,將來也算不負我那四個字。”

方從哲說著又道:“你治家從嚴,是挺好的事,但朝廷不一樣,所以,我有一句話告訴你,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聽。”

賈璉回道:“請元輔明示。”

“二十年!”

方從哲停下手裡剪斷冒頭枝芽的動作,轉身看著賈璉,伸出兩個手指:“二十年內,不要對陛下言變法事!”

賈璉聽後頗為驚訝。

賈璉不禁問:“不知為何是二十年?”

方從哲笑了:“因為二十年後,你會主動不再言變法事的。”

賈璉聽後默默地看了方從哲一眼,不覺嘴角微微一揚。

“下官告辭!”

賈璉回了四字。

一路上,賈璉都在回味著方從哲剛才給他說的話。

二十年不言變法事。

這言論好生熟悉。

等到回了府後,賈璉就得知徐光啟已跟著賈政去了榮禧堂,在看才送來的御賜金匾。

賈璉也來了這裡,看了一會兒,怎麼看都覺得方從哲的字有著一股子暮氣。

“徐御史今日來想聊什麼?”

在看了御賜金匾後,賈璉就與徐光啟相談起來。

徐光啟則開門見山道:“敝人想和狀元公言言變法的事。”

賈璉聽後哂笑起來:“剛才元輔叫敝人去,也提起了此事。”

徐光啟因此問:“元輔怎麼說?”

“他要我二十年內不要對陛下言變法事。”

賈璉也沒有隱瞞。

徐光啟聽後沉默了半晌,忽然冷笑道:“二十年,朝廷等得起嗎?”

“是啊,朝廷等得起嗎”。

賈璉跟著回了一句。

徐光啟看了賈璉一眼,起身來到賈璉面前,向賈璉作揖,笑道:“正要請教,狀元公覺得朝廷若如以貴府治家這樣行事,以抄家之利補國用之不足,會如何?”

賈璉思量著,自己為拉動內需,也就是提升老百姓消費能力,進而刺激老百姓積極生產,增加社會財富,擺脫如今困局,而把府裡大量織造的棉布以工錢的方式發給了老百姓,只怕因此已經被人猜到,自己賈府的布物美價廉,而這無疑意味著自己將來需要在政治上的更多支持者,也就笑道:“敝府究竟是不是以抄家之利補莊戶不足,徐御史可不能這樣直接斷言,不妨明日與敝人一起去敝人莊田看看如何?”

“多謝,此乃敝人榮幸。”

徐光啟回後又與賈璉聊了些農業上的事,便告辭而去。

而這時,賈蓉來找賈璉,道:“二叔,我父親讓我來請你過去一下,你如果有空的話。”

“為什麼事?”

賈璉問道。

賈蓉回道:“為府裡新出的棉布一事!西府發給莊戶們的棉布,想必有莊戶用來到城裡換些東西,已經流到京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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