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珝的話,讓邵德銘心頭一跳。
這倒是他沒有預想到的。
誰能想到,一開始明明是給對方挖了個坑,可是到頭來,人家不僅把坑填上了,還在坑上蓋了房子,這讓挖坑的人說什麼好?
只是這個時候的邵德銘沒有想到,那人不僅在坑上蓋了房子,還蓋了豪宅。
趙珝的提議,讓承元帝很是滿意,他一開始想的還是賞賜些東西啥的,可是轉念一想,到時候那丫頭喜不喜歡不說,回頭一準說他是個財大氣粗的糟老頭子,這趙寅可受不住。
趙寅這才順勢問了趙珝可有什麼提議,可是沒想到趙珝的這個提議,卻正好合了承元帝心意。
承元帝當即大掌一揮,便著人擬旨,莫家千金驍勇善戰,堪稱女中豪傑、巾幗英雄,特封其為驍勇小將軍,彰其卓著,以為勉勵,望她以後再接再厲。
雖然名頭給的好,將軍府又出了一個“將軍”,但是百官也都知道,那不過就是承元帝哄著孩子玩兒起得名號,未來也不會有人會把這個“小將軍”真的當個將軍。
可是邵德銘卻是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妥。
種種跡象來看,邵德銘就是覺得,承元帝似是對這個莫家千金寵愛非常。
如今又封了個勞什子“小將軍”,保不齊未來哪天就變成大將軍了,要是真的這樣,日後哪裡還有丞相府立足之地?
邵德銘當即上前一步,說道:“還請聖上三思啊。自大昱開國以來,便沒有將女子封為‘將軍’的先例,這怕是於理不合……”
這時,太子卻說道:“大昱只是開國以來沒有,並不表示以後也不會有。更何況莫小將軍的英勇,大家有目共睹,丞相之子,更是多虧了小將軍。難不成在丞相大人看來,莫小將軍配不上這個封號?”
要是邵德銘此時敢說一句是,那可不就是在說承元帝的決定有誤嗎?這讓他如何敢說?
可他要說不是,他自己又不爽快。
趙寅自然也聽出趙珝這是給邵德銘下了個套兒,承元帝當即說道:“好了!這事兒就這麼定了!還有事兒要秉的嗎?”
很顯然,承元帝在這件事情已經失去耐心了,邵德銘就是自己心裡在不痛快,也不會傻到在這個時候繼續這個話題。
邵德銘只好老老實實地站到一邊。
今日早朝,邵德銘陣營中,並沒有什麼事兒要秉的,內閣那邊兒近來也沒收到什麼別的風聲,邵德銘便覺得今日早朝,大抵就這樣了。
可是,向來沒什麼動作的刑部,今日卻突然站了出來。
趙寅話音落了沒一會兒,刑部尚書邢釗便走上前來,“臣,有本要奏。”
一般的官員上奏,趙寅多多少少會收到些訊息,除了邵德銘前幾次跟發脾氣似的的上奏,可是今日刑部上奏,著實不多見,是而趙寅也不禁正色了一些。
“何事上奏?”
“啟稟皇上,因事出突然,奏摺尚未送至內閣,還望皇上恕罪。”
都是客套話,趙寅揮揮手就讓邢釗接著說。
“昨夜,大將軍押解西山寨盜匪投誠眾人,移交刑部審理。微臣帶人連夜審理之後,發現這西山寨盜匪不僅窮兇極惡,這些年更是做著人口買賣的生意。根據他們的口供,西山寨的買賣惡行中,不乏朝中官員為其保駕護航,這才使得西山寨,能壯大至此。個中情節嚴重,微臣以為,實屬驚心,故今日斗膽,上秉天聽。”
趙寅將這些話聽在耳朵裡,面上卻一點兒沒讓人察覺出來他在想些什麼。
半晌,趙寅才漲紅著臉說道:“豈有此理!沒想到我大昱朝中官員,竟淪為與山賊盜匪同類!”
眾人一聽承元帝暴怒的聲音,連忙跪了一地:“皇上息怒!”
“息怒?!這種事兒你們居然還敢讓朕息怒?!若不是這次莫家女娃剿滅了這西山盜匪!我看你們壓根不會望顧此事!”
“邢釗!”
“微臣在……”
“那西山盜匪所供都有何人?!”
“這……”邢釗面露為難。
趙寅見他這樣:“你且說來!我看有誰敢知法犯法!”
邢釗好一番糾結,才跪在地上說道:“啟稟聖上,西山寨掌庫等人供出了……供出了邵丞相……”
邵德銘就說今天不知為何,一直有些心神不寧的!
邢釗話音剛落,邵德銘便一副氣憤的樣子說道:“邢大人!這等罪名,邵某人可擔待不起!邵某一生為官清廉,邢大人所說之事,定是有什麼誤會啊!皇上,老臣冤枉啊!皇上明查!”
邢釗這一番話,確實是驚了當朝官員,可是眾人卻摸不清龍椅上那位,到底是個什麼心思。
眾人跪在地上良久,終於聽得承元帝說道:“此事還得詳查。既然邵丞相認為其中有怨,那好,朕就給你這個機會。此案交由你與邢釗,定要給朕查個水落石出!”
“臣,遵旨!”
這天的早朝,最終在莫昌建不算安心的輕鬆和邵德銘滿心沉重下過去了。
……
這一天,丞相又是怒氣衝衝地回了相府。
府裡的丫鬟小廝們,眼看著丞相的臉色,大氣兒都不敢出一口。
好在後來齊王殿下和禮部侍郎周全登門拜訪,府上的下人們,才像是得救了一般。
今日早朝之事,齊王和周全自然是都知道的,關鍵就是接下來該如何應對。
齊王向來心狠手辣,邵德銘對趙晉一點兒也不擔心,倒是周全。
邵德銘愣了聲音說道:“該處理的可都給我處理好了,否則,我就拿你去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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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全身子一抖,只能應道:“是……”
“眼下任夢還沒回來,醉夢樓近來打點之人,你可得給我調教好了!要是敢亂說話!就讓他再也說不出話來!”
“是,下官明白……”
看著周全哆哆嗦嗦的樣子,邵德銘突然覺得,自己或許是不是太兇了,這樣不利於日後合作。
邵德銘這才扯出一抹笑來,可他卻不知,這抹笑比方才,更讓周全心驚。
他拍拍周全的肩膀說道:“你也別緊張,咱們公歸公私歸私,正平和軒兒打小就是朋友,我自然不會真拿你去冒險。正平這些年能替我看著軒兒,我也是感激在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