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星一路上揹著莫之初往將軍府走。
阿照、阿星和拂冬還在想著,到時有人問起來,要怎麼解釋莫之初腳上的傷才好。
三個下人正在頭疼,而作為當事人的莫之初,已經趴在阿星身上睡著了。
今日著實是回得晚了,當他們回到將軍府時,大門早已經關上了。
阿照站在不遠處躊躇了一會兒,只好硬著頭皮上前敲門。
阿照輕釦著門環,不一會兒便有門房來開門了。
阿照一看門房的臉,原來是熟人,不由地面上一喜。
只是不等他臉上的笑綻開,莫七就出現在了門房身後。
“你們怎麼才回來呀!將軍都急壞了!”
“噓——!”
阿照趕緊把食指豎在唇邊,回頭看看阿星背上的莫之初,示意莫七小點兒聲。
莫七這才看見趴在阿星背上睡著了的莫之初。
莫七將他們迎進來,看看阿星背上顯然已經睡熟了的小姑娘,轉身就把自己的外袍脫下來蓋在莫之初身上。
莫七一邊小心地給莫之初蓋衣服,一邊壓著聲音責備道:“你們也真是的,小姐都睡著了,這夜裡這麼涼,也不知道給小姐蓋件衣裳!”
“對不住,莫管家,是我們疏忽了。”阿照顯然沒想到這茬兒,經莫七一說,阿照有些慚愧。
突如其來的動真格的暗殺,也讓阿照和阿星嚇得不輕,此時還有些沒回過神來。
莫七輕嘆一聲,“你們先送小姐回去休息吧,將軍那邊兒我去說。”
阿照感激地說道:“那就有勞莫管家了!”
阿星此時揹著莫之初,有意無意地側著身子,擋住莫七的視線。
可莫七是什麼人?哪兒有那麼好誆騙?
就在三人轉道合歡苑時,莫七還是瞧見了莫之初用白布包裹的腳踝。
“小姐的腳這是怎麼了?”
阿照下意識地就說道:“就是……就是扭了一下!”
“哦?是嗎?我勸你最好說實話!”
“小的說的當然是實話,怎麼敢欺騙您呢?”
確實沒有欺騙,確實是扭傷了,只是稍稍有些隱瞞。
阿照最後忐忑地說道:“莫管家,這事兒您還是不要告訴將軍了吧?小姐也怕將軍擔心呢……”
莫七沉吟片刻,只答:“行了,你們先回去吧。”
“是。”
最終,莫七還是將這件事告訴了莫昌建。習慣了女兒各種闖禍的莫昌建,只當這是臭丫頭又調皮搗蛋,結果把自己的腳給扭了,便沒在意。
只是沒想到,第二天下朝後,向來不給他好臉色的邵德銘,突然留住了他,向他道謝。
莫昌建眉毛一挑:“丞相這是何意?”
“莫將軍難道不知道令千金做了什麼?”
“她又幹什麼了?!”莫昌建直覺有什麼大事發生。
邵德銘雖然不情不願,但還是把昨晚莫之初救下邵玉軒的事兒告訴了莫昌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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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莫昌建幾乎都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的將軍府,只覺得自己的心臟突突直跳。
莫昌建一回到將軍府就直奔合歡苑。
這合歡苑,自打建成以來,莫昌建就沒來過幾次,今日莫大將軍突然親臨,倒是把許媽媽給嚇了一跳。
“初兒呢?”
“回將軍,眼下小姐還睡著呢。”
“去,把她給我叫起來!”
拂冬打量著莫昌建的臉色,心裡暗道不好,趕緊溜進了莫之初的房間,叫人去了。
原本一夜好夢的莫之初,最終在拂冬“將軍來啦”的話語裡驚醒。
莫之初趕緊大被蒙過頭:“就說我還沒醒!”
“誰還沒醒?”
只見莫昌建背著手冷著臉就直接走進了莫之初的房間。
“嘿嘿,爹爹早上好!”莫之初坐起身來。
莫昌建看著女兒亂蓬蓬的小腦袋和清澈的雙眼,最終嘆了口氣,坐在莫之初床邊。
“傷哪兒了?我看看!”
“嘿嘿,就是些小傷,要不爹爹您就別看了吧?”莫之初心虛道。
莫昌建一臉不容反駁地看著莫之初,看得她只能把自己的左腿伸出被窩。
或許是昨日趙默的藥膏和按摩起效了,莫之初腳踝處的紅腫明顯消退了許多,這才讓她的傷看起來沒有那麼嚴重。
莫昌建小心地握著莫之初的小腿,一點一點去檢查她的骨頭,看看是否真的只是扭傷。
只是當他隱隱聞到了宮中御用的麒麟膏的味道時,有一些詫異,轉而便是滿腹不滿。
“幸好骨頭沒事,否則有你受的!”
“嘿嘿……”
“還笑!”莫昌建伸手點了點她的腦袋,“你說你怎麼這麼不長記性呢?就不能安分一些?”
“爹爹,這次真純屬意外!我這次就是幫了那個胖子一下。要我說,定是他們家那位招惹的人太多啦……”
“嘖……”莫昌建抬手給了她一個栗子,“你一個姑娘家家的,這些混話到底都是哪兒學來的,啊?”
莫之初抱著腦袋吐吐舌頭。
莫昌建居高臨下地看一眼莫之初的腳踝:“我看你這就是不想進軍營,故意的吧!”
“哪兒能呢!不信您看著,保證沒個幾天就還您一個活蹦亂跳又活潑可愛的女兒!”
“噗……”莫昌建真是拿她沒辦法,最後只能囑咐她好好養傷,還讓人送了一堆治跌打損傷的藥才走。
莫昌建一走,莫之初倒頭又睡了回去,企圖續上剛才的美夢。
最後,莫之初是被疼醒的。
明明安穩睡著,突然腳腕處就傳來一陣刺痛。
要不是一睜眼看見床邊坐著的人,莫之初險些大罵出聲。
只見眉眼如畫的少年,今日一襲白衣勝雪,無端多了些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他只是嘴角微微上揚,自是一副美麗的畫卷。
“啊——”
只是這畫中人下手著實狠了些。
“你怎麼在這兒?”
趙默拎起一旁的玉瓶晃了晃,“初兒東西落下了。”
莫之初有些不好意思地動了動自己的傷腿,“那你把東西送來不就好了……”
“別亂動!”
說罷,莫之初還真的不亂動了,任著他替她按摩傷處。
“感覺我若是不來,初兒定不會按時用藥。”
“那你還能一直看著我不成?你說早晚各一次,到夜裡你就管不著了吧?”
趙默彷彿警告似的突然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啊!!!趙言卿!你謀殺啊!”
“省的你說出什麼氣我的話來。”趙默淡淡地說道,手裡的動作繼續著。
“我什麼時候氣你了?”
“不愛惜自己身體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