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人龍不厚道，左良玉是個很不厚道的人。

左良玉最喜歡的不是打農民軍，而是讓部隊去搶劫老百姓。每到一次他都要動手搶一回，稍有反抗就按照反賊論處。殺良冒功是經常的事，在他身上一點都不稀奇。

這次授命追擊張獻忠，他是有機會能死張獻忠的。可追擊的時候，他收到張獻忠的來信。信得大概意思是：“有我，才有你的今天，如果天下的義軍都被消滅了。想想你做過的一切，你會有好結果嗎？將軍不要做了袁崇煥第二。”

自己做過啥事情，左良玉很清楚。袁崇煥是誰，他也很清楚。

苦思之後，左良玉決定不追了。

這兩位仁兄不厚道的做法，影響是惡劣的，結果更是嚴重的。

孫承宗聽到訊息。疾呼：“此二人誤國。”然後吐血昏厥。

哈大全急忙派人送了許多的滋補品過去，還“好心”的寫信安慰。他是想再接再厲，把孫大爺直接氣死。

下面的人沒敢把信給孫大爺看，連滋補品都從後門丟了出去。

一切跡象表明，孫大爺真的快死了。

崇禎十四年（1641）十二月二十七日，李自成乘勝再攻開封，連續攻陷其所屬許州、禹州、陳留、通許、尉氏、洧川、鄢陵、臨潁、長葛、新鄭、汜水等十餘城。李自成攻城，巡撫高名衡、總兵陳永福竭力抵抗，而永福射李自成中目，李自成遂撤圍而去。

李自成沒有拿下開封府。

孫大爺也還活著。

崇禎十四年就這麼過去了。

崇禎十五年一月十五，劉芳傑帶著一支清軍使團到達蘇州。

在過去的一年，劉芳傑一直住在馬尾，等哈大全砍他的腦袋。哈大全就是不動手，在他看來，劉芳傑已經不值得一殺了。留著他是保留一條與滿清聯絡的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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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取天下，手段不重要，卑鄙無恥一點也沒關係，重要的是結果。

這次劉芳傑來，是通報一個訊息。

“我大清皇帝皇太極，將於一月親自領兵進攻寧遠。”

哈大全譏笑道：“你們還真會佔便宜啊。”

明軍主力大部分集中在南京，準備跟哈大全拼命。現在寧遠防線的兵力空虛，洪承疇一直都在消極防守。

清軍這時發動進攻，佔足了便宜。

滿清的確夠無恥。

一月清軍趁虛而入，包圍了錦州。洪承疇出兵救援，又被包圍在松山。

二月十八日，清軍攻克松山，洪承疇被俘，之後投降了滿清。

數日後，祖大壽走出錦州城再次投降。這次是真投降，真的投降了。

戰敗訊息傳到北京，朱由檢為洪承疇和祖大壽辦了追悼會，他自戀的認為兩人會為他盡忠殉國。

當兩人投降的訊息傳到北京，朱由檢差點被氣死。

訊息傳到南京，孫承宗沉默了。他已經沒有力氣氣憤了，更沒有力氣感到悲傷。

孫大爺要面對的是最後的戰鬥。

與哈大全的。

哈大全知道孫大爺不行了，也知道孫大爺會最後一搏。與其等待孫大爺出招，他決定先下手為強。

三月一日，有言官上書，說：“孫大人年事已高，又久病纏身，不適合繼續擔任工作，朝廷應該準孫大人病退回家，另選賢能之士主持南京工作。”

言辭之間，大家都在關心孫大爺，實際內容卻是讓孫大爺滾蛋。

背後下刀子，效果如何，就看朝廷有多愚蠢了。事實證明，大明王朝的今天，全都拜書生所賜。有人起頭，就有人跟風。朝廷上下讓孫大爺走人的聲音越來越大。

孫大爺知道是哈大全在搞鬼，他直接上疏皇帝，把利害關係說了一邊，提出增派副手的要求。

“臣久病多時，什麼時候死都不奇怪，請陛下派個得利的副手給我，如果我死了，就讓他接管南京的事務。”

朱由檢很明事理，他知道這個關節，不能換人，不能讓孫大爺退休。孫大爺要死，也得死也要死在工作崗位上。

對於這種欠揍的想法，孫大爺沒有任何微詞，他覺得這是理所應當的。

朱由檢明確的回覆：“我派個副手給你，你說要誰，我就派誰去。”

孫大爺也不客氣。“我要陳奇瑜。”

“行我就把陳奇瑜派給你。”

陳奇瑜很有名，在車廂峽大戰中，他差點就全滅了農民軍。但因為聽信讒言，接受了農民軍的投降。結果農民軍才出包圍圈，就拿起武器反了。陳奇瑜遭到彈劾，被貶官，發配邊境戍邊。

從他被發配開始，到現在已經七年了。

朱由檢馬上恢復了陳奇瑜的官職，任命他為南京兵部尚書，到南京協助孫大爺工作。

陳奇瑜馬上就來了。

王鑫聽聞此事大呼：“不好。”他急忙找到哈大全。“主公不能讓陳奇瑜到南京來，如果陳奇瑜來南京，我軍的勝算將大減。”

哈大全不瞭解陳奇瑜，這位陳大人組織車廂峽大戰的時候，他正在南洋大洋鬼子呢。等哈大全回國的時候，陳大人已經被發配戍邊了。

“這個陳奇瑜很厲害嗎？”

“雖然決斷能力不足，但的確厲害。”

王鑫把陳奇瑜的經歷介紹了一邊，說：“此人是參謀型人才，如果他和孫大人聯手，就不好對付了。”

哈大全嘿嘿笑道：“這個容易，我把他劫持過來不就行了。”

哈大全馬上命令櫻館密探出動，在南京城外設伏，密切關注陳奇瑜的行蹤。功夫不負有心人，很快就探知到了陳奇瑜的行程。

為了表示重視，哈大全親自出發。

在陳奇瑜到南京的頭一天，哈大全突然進兵到南京外圍，南京局勢驟然緊張起來。守軍不敢出戰，紛紛躲入城內。

孫大爺也不想跟哈大全打野戰，因為哈大全一次帶來了二十萬人。

陳奇瑜聽說南京戰事吃緊，本想在外躲幾天，找機會混進城去。他的行蹤早已暴露，哈大全就是對著他來的。

這日陳奇瑜帶著十幾名護衛，正多在一處殘破的土地廟裡。突然聽到外面傳來馬蹄聲，透過殘垣斷壁望去，一隊騎兵正飛馳而來。

陳奇瑜急忙跟護衛說：“這可能是叛軍，我們脫去官衣小心行事，最好用些錢財把他們打發走。”

他的理想是美好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