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歌沒有接他的話，而是直接進入了正題。

“我有一件事向你打聽，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回答我。”她說著，把夏寧的照片放在韓碩面前：“我想知道這個人的一切。”

韓碩看到夏寧的照片時，眼眸中劃過一抹精光，很快消失不見。他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卻不知道，他的舉動全被江雲歌看在眼裡。看到韓碩的反應，江雲歌更加確信，自己的方向沒有錯。

這個夏寧，很可能就是巫醫派的人。而且，她的身份可能還不低。如果只是個小人物，韓碩不可能會有剛才的表情。

韓碩打量著江雲歌，猶豫後問道：“你找我打聽她？想在京都查一個人，難道君家的勢力還不夠你用的？我相信，只要君衍一句話，任何一個人的資料都可以在片刻間擺在你面前的。”

“我只問你，說或者不說。至於我為什麼要找你問，你就不需要知道了。”

韓碩輕笑一聲：“該不會是，連君家三少也查不出這個女人的真正身份，你沒轍了，才來找我的吧！我最近聽到了些風聲，雖然訊息被封住了，可是，天底下就沒有不透風的牆。宋教授已經失蹤好幾天了，而你的外公，陸鳴淵教授，現在正在醫院裡養傷。他的雙手，真的被人廢掉了？”

江雲歌的臉色唰的一下就黑了下來：“我找你來，不是回答你的問題，而是讓你回答我的問題。”

韓碩看到江雲歌的表情，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能讓江雲歌如此在意，放下架子親自來找自己的人，這世上也只有陸鳴淵和宋啟華了。他知道，江雲歌是個重情重義的人，看樣子，她是真的慌了，才想到找自己打聽訊息。

韓碩拉出一個陰沉的笑容：“你這麼聰明，怎麼會想著，找一個敵人打探訊息？你這不是向你的敵人暴露自己的心態和想法嗎？江雲歌，你這麼聰明，怎麼會做這麼愚蠢的事？”

江雲歌平靜的看著韓碩，彷彿早就料到了韓碩會這麼問。

她看到鍋裡的湯開了，將肉片放了進去，笑道：“你知道，吃火鍋的時候，牛肉卷應該放多久剛好嗎？太久了肉會老，太短了，是生的，也不好吃。掌握火候，才能吃到最美味的肉。人生就像吃火鍋一樣，要時刻掌控時機，知道自己在什麼時候應該做什麼。我很清楚，自己在這個時候要做什麼。”

“你還是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為什麼找我問？你就不怕，我這個敵人，會壞了你的大事？”

江雲歌笑了：“因為我知道，你一定會回答我的問題。”

“你憑什麼那麼自信？”他遲疑著，眉心緊蹙，盯著江雲歌那雙清亮的眼睛，試圖從那雙眼睛裡找尋答案，可他看到的，只有自己的影子。

“就憑，我知道你想要什麼。”

氣氛逐漸變得緊張起來，就像那沸騰的鍋底一樣，熱氣騰騰時，連對方的表情都變得模糊起來，可江雲歌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臉上始終帶著自信的光芒。韓碩被這份自信刺痛了眼睛，有些心虛起來。

難道，她真的看穿了自己的心思？

江雲歌見他不說話，乾脆戳破這層窗戶紙：“我去給梁玉看病，就發生在你的眼皮子底下。韓副會長可是掌控一切的人，怎麼可能沒有察覺到梁玉身上的問題？你早就知道，梁玉已經不受你們門派毒藥的控制，只是你不說罷了。你還在觀望，觀望我是否真的治好了梁玉，觀望，她時不時真的不會發病，徹底擺脫了門派的束縛。”

說出這些時，韓碩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突然握緊了，喘不過氣來。

他警惕的看著江雲歌，一時間說不出話來。這個女人，看起來比自己想象中還要厲害。她到底想幹什麼？

如果讓門派的人知道自己生出異心，他根本不敢想象自己會有怎樣的下場。

“我猜猜看，你到底想幹什麼？”江雲歌一隻手撐著下巴，一邊吃東西，眼睛裡充滿了光芒，時不時看看韓碩，就是這樣人畜無害的樣子，反而讓韓碩害怕起來。他就像是被脫光了擺在江雲歌面前，這就被她看透了。

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緊張的看著江雲歌。這個女人，真的知道自己想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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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得到解藥，不再被門派控制。不過，你並不是想擺脫巫醫派，對不對？你，遠比別人想象中的野心更大。你不服陳瀾，你是個有野心有抱負的人，你更希望的是，自己真正掌控整個棋局，親自操控，做這個下棋的人，而不是棋盤上的棋子。要實現這一點，首先，你要擺脫整個棋局的束縛，束縛你的，就是你們門派的藥。”

韓碩和梁玉一樣想擺脫門派束縛，只是，他們的目的不一樣。

江雲歌一語道破韓碩心裡最大的秘密，韓碩的眼神中閃過一縷殺意：“知道太多的人，往往不會有好下場。聰明人固然好，可你聽過嗎？聰明反被聰明誤，傻人才會有傻福。我覺得，你還是不要太過聰明比較好。”

韓碩死死盯著江雲歌，已經動了殺機。偏偏這裡人來人往，他就算想做什麼，也不方便動手，這些都是江雲歌提前考慮到的。

“不要試圖滅我的口，就算這裡沒有這麼多人，我也是唯一可能讓你安全脫離束縛的那個人。難道你不想像梁玉一樣，自由自在，不再受折磨嗎？解不開束縛，就算你再佈置精密，你行動的時候還是會被約束，你應該不想走到那一步吧！所以，你接觸我，這也是其中一個目的。”

韓碩突然害怕起來，這個女人的眼神太毒了，自己從未透露過什麼，她為什麼會知道這麼多？

“從你第一次去食堂找我的時候，我就知道了。其實，你是故意在我面前表現得很冒失，讓我疏於防備。只可惜，你的如意算盤打錯了。”

韓碩的臉色越來越黑，目光冷如冰川，直戳人的內心，又如毒蛇，令人毛骨悚然：“你早就看破了，卻佯裝什麼都不知道？”

韓碩說著，笑出了聲，他嘲笑自己，竟然沒有看破江雲歌的心思。這個女人，真是太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