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玉鳳定定的看著江雲歌，等著她的回答。如果不是事情涉及江媛，她是不會在這個時候見任何人的，更何況，江雲歌還是陸蘭的女兒，某種意義上，她就等同於陸蘭。驕傲使然，讓羅玉鳳無法在江雲歌面前放低姿態。

可是，現在她為了江媛，竟願意退讓了。

江雲歌不置可否：“我的確是為了這件事來的。照常理來說，江媛現在的情況，應該和你一樣，而不是昨天大家看到的，精緻的一張臉。醫術再高明的人，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修復她臉上的傷，甚至讓她看上去比以前更美。你以為，她是怎麼做到的？”

雲歌在試探羅玉鳳，看到羅玉鳳的臉，她知道，羅玉鳳沒有吃巫醫派的藥，可是，她不確定，羅玉鳳是否知道江媛和巫醫派王琳的關係，又或者，羅玉鳳知道更多。

羅玉鳳搖頭道：“我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我也是在昨天才知道，她的臉……變成了那樣。”

“那你覺得呢？你可別告訴我，你對你最關心的女兒，竟是一無所知。”

羅玉鳳是想這麼回答的，可當她抬頭面對江雲歌那雙清亮的眼睛時，那些話竟被無聲的堵了回去。她張了張嘴，一個字都沒能說出來。

“我是過來瞭解情況的，如果你不想事情有進一步的發展，你也可以選擇不告訴我。不過，我可以肯定，江媛到最後，絕對會是淒涼收場。”

這話讓羅玉鳳心頭一怔，她盯著江雲歌，心裡突然有些害怕了。她是不希望女兒有事的，可是……

江雅看著母親還在猶豫不決，有些著急了。

“媽，你沒看到姐姐這段時間的變化嗎？難道你忘了，她昨天都跟你說了些什麼嗎？就算她不是故意的，可這些都是她最近的改變，如果我們再不阻止，她就要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了。難道你希望看到她變得越來越狠毒嗎？她連你都不會放過的！”

最後一句話，點醒了羅玉鳳。她想起昨天晚上江媛看著自己，諷刺中帶著的那一縷狠心，她像是沒有把自己當成她的母親，而是一個陌生人。這種念頭太可怕了，她不敢想，這樣下去，江媛將會變成什麼樣。

“我……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多。小雅，我知道的那些，你不都已經知道了嗎？那天，在醫院，你姐姐都已經說了。”

江雅雖然猜到，卻也不敢肯定，所以，江雲歌他們過來，只是為了求證。

還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江雲歌始終沒有想明白。就算是王琳手裡的藥修復了江媛臉上的傷疤，可是，巫醫派絕不可能有這麼厲害的藥，能讓她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恢復。二度灼傷，自身修復是需要時間的，攝入藥物只能加快傷口癒合，可是速度不會快到這個程度。

“我看到，昨晚，她的皮膚毫無瑕疵，比之前的狀態還要好，這不是吃一顆藥就會有的效果。”正因為江雲歌沒有想明白，所以，她才決定過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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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雅似乎想到了什麼：“那天，我一下就看到姐姐的臉恢復如初了，可是後來，她又變回了原來的模樣。”

這話讓所有人心頭一顫，這容貌又不是變魔術，怎麼可能一下子一點問題都沒有，一下子又好了？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羅玉鳳都不太相信江雅說的話，再三確認：“你看清楚了沒有？之前也沒聽你提起過，你會不會看花了眼？有的時候，你姐姐愛美，說不定，化個妝就看起來不明顯了。”

江雲歌諷刺的笑道：“你們臉上這種傷，應該不是一管遮瑕膏能夠解決的吧！江雅的視力沒有問題，問題應該出在你女兒身上。”

她若有所思盯著頭上看了許久，想到了一個法子，只是不知道合不合適。

君衍見她盯著樓上發呆，問道：“你想到辦法了？”

江雲歌笑了笑：“其實，想確定江雅看到的是真是假，這並不難。就是要麻煩江雅現在去做一件事，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我當然願意，你說。”

羅玉鳳看江雅對江雲歌有些過分信任了，心裡頭不太舒服。不過，她又找不到否定江雲歌的理由，只好暫時保持沉默。

“你剛才不是說，時好時壞嗎？那你還記得，你看到她的臉沒有問題的時候，是在什麼情況下嗎？”

江雅仔細一想，找到了兩次的共同點：“好像，兩次都是她準備出去。”

所以，在人前，江媛給人依舊是原來容顏完好的樣子。那麼，沒有人的時候，江媛究竟是什麼樣，那就不知道了。

她笑了笑，將手機交給江雅：“江媛正在屋子裡睡覺，那麼，你現在進去，若無其事假裝去叫她起床，看到了什麼，拍下來就行。”

江雅明白江雲歌的意思了，在沒有人的時候，江媛肯定不會保持人前的樣子，那會的她，才是真正的自己。她一口答應下來，拿著手機往樓上走去，越是靠近二樓，她的心越發跳得快了，這就像是在做一件壞事，隨時都有可能被逮住。

江雅突然想起上次和江媛起衝突時，她陰鬱的樣子，心有餘悸。可是，人是她找來的，現在，自己應該配合江雲歌取證。

她這麼做只是想幫姐姐迴歸到原來的路，這並沒有什麼錯。

江雅一遍又一遍在心裡告訴自己，這才多了些勇氣。

江雲歌看著江雅顫顫巍巍上了樓，朝江媛的房間走去。不一會，樓上傳來了一點輕微的響動，客廳裡的人都不由得緊張起來。江雲歌有些期待，不知道江雅會拍到什麼。

過了好一會，他們重新聽到門被輕輕關上的聲音，江雅臉色蒼白，慌不擇路從樓上逃離，狼狽的樣子讓眾人一驚。

羅玉鳳有些擔心，連忙上前扶住江雅：“發生什麼事了？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江雅搖搖頭，這會還喘著粗氣，想起剛才自己在房間裡看到的，她還有些頭皮發麻。

躺在床上的那個人，真的是自己的姐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