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
五天時間過去了。
遠洋財務公司的辦公室,華仔、烏蠅、阿積叄人站在辦公桌前,將林昆跟山哥圍在了裡面。
原本端著咖啡進來的前臺小美還想張嘴說話呢。
但是進門以後看著這個架勢,立刻識趣的閉上了嘴巴,把咖啡放在桌子上立刻就出去了。
“誒。”
烏蠅手肘推了推沒有說話的華仔,示意他開口說話。
叄人中。
也就華仔的口才好一點了。
烏蠅叄句話就能把事情說砸,至於阿積, 正兒八經的砍人在行,不喜歡說話。
自然而後。
華仔就成了叄人中的發言人了。
“昆哥!”
華仔斟酌了一下語言,目光掃過前面坐著的林昆跟山哥:“大佬到底幹什麼去了,已經一週時間沒有看到他的人了,一點訊息都沒有。”
“回去等著吧。”
林昆波瀾不驚,笑呵呵的說到:“我有個事情讓他去幫我做了,還需要點時間。”
“什麼時候回來呢?”
華仔再度追問到:“到現在一點訊息都沒有, 公司很多的事情都等著他來處理。”
他們只知道季布臨走前是出門交易去了, 但是並沒有說做什麼事情。
幾天時間沒有音訊不說, 他們還注意到了這幾天的南豐紗廠的桉子,不免有所猜疑。
“讓你們回去等著,聽不懂啊?”
山哥的眉頭皺了起來,表情不悅的掃了他們幾人一眼:
“公司有什麼事情你們自己處理,處理不了的可以彙報公司,讓我們,讓昆哥去處理。”
他不耐煩的擺了擺手:“下去吧。”
只不過。
叄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那架勢不言而喻,沒有等到季布的訊息幾人是不會離開了。
“你們!”
山哥的表情一僵,有些不開心了。
就在這時候。
“喲,看來我來的正是時候啊,裡面這麼熱鬧。”
季布推開會議室的門走了進來,笑呵呵的看了看林昆跟山哥, 而後又看向華仔叄人:
“怎麼?你們叄個過來匯報工作啊?彙報完了就走, 站在這裡幹什麼,不知道還以為你們要幹什麼。”
“大佬。”
華仔幾人看到季布以後, 不由眼前一亮,尤其是烏蠅, 說話的聲音都高了幾分:
“等你了好多天了,終於看到大佬你回來了。”
“出去吧。”
季布甩了甩手腕示意他們可以走了,自己拉開凳子來在林昆的對面坐下:
“昆哥。”
“嗯。”
林昆點了點頭:“回來了就好。”
“山哥。”
“嗯。”
山哥同樣的點了點頭:“等了好幾天,終於看到你回來了。”
“這幾天....”
山哥的話還沒有說完,沒想到季布就已經學會了搶答,硬生生的打斷了山哥的話。
“昆哥,對唔住!”
季布咬了咬牙,臉色有些難看:“這次的交易失手了,那批貨也一起丟了,被差佬收繳了。”
“沒關係。”
林昆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人回來了就行,一批貨而已,損失了一點成本價而已。”
頓了頓。
他又看似隨意的問道:“這次的交易到底是怎麼回事?!現場到底發生了什麼。”
山哥同樣露出了傾聽的表情來,等待著季布的回答。
“頂你個肺啊!”
季布的表情一下子變得不耐煩了起來,情緒暴躁的說到:“這次的事情非常詭異!”
“我們正在交易的時候,忽然外面就闖進來一批飛虎隊,他們是奔著做掉我們來的。”
他的表情嚴肅,開始描述當時的場面來:“不管是我們的人, 還是大頭捷的人, 當場投降也都只有一個下場。”
“格殺勿論!”
季布深呼吸一口, 表情有些後怕:“如果不是我當時足夠激靈,我也一同倒在那裡了。”
他的情緒激動,說話的唾沫紛飛:
“你能想象,一批裝備精良的飛虎隊,個個穿著避彈衣、手持防爆盾牌,手裡清一色的微型衝鋒槍,衝進來以後直接開始掃射嗎?!”
“我們二十多個人,就如同割草一樣,一排排的全部倒下,好幾個丟槍投降的靚仔,也都被他們直接掃死!”
“草你媽的!港島的這群差佬真是一點人性都沒有,把我們當畜生一樣!”
“嘶....”
山哥聞言不由眉頭皺了起來,先是用餘光瞟了眼林昆,然後表情嚴肅的評價了一句:
“不應該啊,如果想你說的這樣的話,那這次的事情就太古怪了,非常的古怪。”
“直接打死?!”
林昆手掌摩挲著下巴,看了看季布:“你什麼看法?”
“我覺得,這件事情很古怪,完全不像是差佬的做法。”
季布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我手臂上重了槍,從現場逃脫以後,好不容易才甩掉了飛虎隊。”
“嗯。”
林昆皺眉點了點頭:“人沒事就好。”
“只不過,這件事並沒有到此而至。”
季布說話不停,繼續往下描述著:“就在我這幾天在外面避風頭的時候,差佬並沒有停止找我,我被他們盯上了。”
“因為當時那麼溷亂的現場,我本以為我安全了,沒有人會注意到我,所以我在外面躲了幾天以後就回去了。”
“也就是這個時候,差佬找上門來了。”
季布眼神捕捉著林昆跟山哥的表情變化,特地稍微停頓了一下。
“什麼?!”
林昆皺了皺眉頭:“怎麼會被差佬盯上。”
“我也不知道。”
季布搖了搖頭,搓了搓臉蛋子:“一個督察,一個警司,找到我這裡來了。”
“他們不是來拉我的,是來殺我的!”
“然後更離譜的事情發生了,在他們後面又跟了一個差佬,跟前面這兩個人不是一夥的。”
“在溷亂的場面中,我持槍趁亂逃脫了出去,我記得我當時應該是開槍打中了一個差佬,出事以後我更不敢露面了,就一直躲到現在。”
“直到昨天,我看到新聞上的報道,警方竟然已經把南豐紗廠的桉子給結了,他們沒有釋出追查我的資訊,更沒有提及被我開槍打中差佬那件事。”
“所以我懷疑這次的交易是不是一個坑?大頭捷這個撲街很有問題。”
季布說出了自己的猜想:“大頭捷早就被差佬盯上了,要麼就是裡面有內鬼,透露我們的行蹤。”
“差佬內部同樣也有問題,不然他們不可能就這樣無緣無故的就直接把我自動忽略了。”
頓了頓。
他的目光看向林昆跟山哥:
“跟蹤我的那兩個黑警的目標是做掉我,我這才第一次交易,怎麼就被被差佬盯上了?而且還要做掉我?!”
“黑警對我滅口失敗以後,這件事然後就又非常離奇的戛然而止了,種種的種種,我的覺得好詭異。”
說完。
季布便不再說話。
自己的話說的半真半假,但是卻表達了一個意思:我無緣無故的被針對了,咱們內部是不是有內鬼啊?
他主動的把這些說出來,一定程度上就省下來很多口舌,自己根本不用去圓這件事情。
因為。
此時有人比他更難受。
那就是山哥。
“阿山!”
林昆扭頭看向了坐在自己身邊的山哥,語氣嚴厲的呵斥到:“這件事怎麼回事?”
“這次去交易的那幾個人都是什麼角色啊?訊息肯定提前漏了出去。”
“嗯....”
山哥沉吟了一聲,搖了搖頭:“不應該啊,問題不一定出在我們這裡。”
他手指在桌面上點了點:“有可能問題出在大頭捷那裡。”
“!”
在他說話的時候,季布就一直有意的用餘光觀察著山哥的表情。
山哥表情的沒有異常。
但是他主動的把問題往大頭捷的身上推,他的回答讓季布心裡頓時覺得自己的猜測沒有問題。
“昆哥。”
季布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兩手一攤:“我不同意山哥的說法,這次的問題不一定就出在大頭捷的身上。”
“上一次,也就是半年前,那是我第一次接觸這個生意,那天晚上的交易出事了,參與交易的所有人都撲街了,活下來我一個。”
季布的情緒逐而變得激動了起來:
“這一次,又是我去交易,又是我出事,然後又是所有人都死絕了,又只活下來我一個!”
“他媽的,我們這裡面絕對有人有問題,絕對有鬼,不是我就是別人,絕對沒有第二種可能!”
他喘著粗氣,將身上的T恤脫了下來,情緒激動的指著自己身上的傷疤以及右手手臂上還打著繃帶傷口:
“這裡,這裡,要不是老子命大早就撲街了,更他媽離譜的是,差佬都跟著我,找到我家裡來滅口啊!”
說到憤怒之處。
他直接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昆哥,你一定要查清楚這件事,從我開始查,查到底!”
“我們這裡面一定有鬼,你一定要幫我做主,不然以後誰他媽的還敢跟我一起出去做事!”
季布的眼眶逐而發紅,死死的盯著林昆,由於憤怒,胸膛隨著喘著粗氣而跟著上下起伏著。
“阿布。”
林昆擺了擺手,示意他把衣服穿上:“你先別激動,這件事情....”
“昆哥!”
季布咬牙看著林昆:“我季布做事向來講道理,上一次交易的時候,小B朝我開槍,為什麼?”
“誰知道為什麼嗎?然後呢?沒有後續了,這一次我去交易,好,換差佬來殺我了,還追到我家裡來做我!”
他雙手按在桌子上,身子往前一探,瞪大著眼珠子盯著林昆跟山哥兩人:
“十多個飛虎隊的人,十多條衝鋒槍對著我們掃,你們有經歷過那種場面嗎?”
“你們知道十多條衝鋒槍一瞬間能噴出多少子彈嗎?你們體會過被十多條衝鋒槍掃射的感覺嗎?沒有啊!”
林昆、山哥兩人看著此刻情緒失控的季布,皆沒有說話。
“還有你!”
季布方向一轉,直接就看向了山哥:“你作為話事人,我都說了這次交易不要去做,你要做!”
“我早就說過這個大頭捷有問題,你隨便去外面打聽打聽,他身上那麼多事多少人盯著他,最近誰他媽的還敢跟他做生意?”
“你呢?只想著你的渠道,讓我去跟他交易,你讓我去交易的時候你有考慮過我嗎?你有考慮過跟著我去那批馬仔的安危嗎?”
他紅著臉,由於憤怒,脖頸上的血管凸顯,大吼到:“沒有,你沒有啊!”
“你有什麼資格做話.....”
“啪!”
林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冷著臉呵斥到:“夠了!”
“我!”
季布的聲音戛然而止,喉結聳動了一下,咬了咬牙沒有再說出第二個字。
他手掌按在桌面上看著兩人,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得有好一會。
他咬了咬牙,鐵青著個臉:“我季布做事夠威、夠膽,但也不是個痴線,不會把自己的腦袋送到別人的槍口上去給人射,當一個撲街仔。。”
“這件事沒調查清楚,我沒有做事的必要。”
說完。
他一屁股坐在座位上,摸起桌上的香菸來給自己點上。
就在這時候。
房間門被人推開,一個馬仔從外面走了進來,湊到林昆的身邊準備彎腰說話。
林昆沒好氣的說:“直接說。”
“大佬。”
馬仔看了看臉色不太好的季布跟山哥兩人:“我直接說?”
林昆挑眉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馬仔立刻說到:“是這樣的,你昨天讓我去調查的事情有信了。”
“尖沙咀警署的一個警司、督察都撲街了,葬禮儀式非常簡單低調,已經在殯儀館完成了。”
此話一出。
坐在旁邊面無表情的山哥眼神中閃過一絲異樣,然後又快速消散迴歸正常。
悶頭抽菸的季布同樣心裡“咯噔”一下。
果然。
自己沒有猜錯,以林昆這種生性多疑的性格,肯定會暗中去調查這件事情的。
自己今天的這一出,賭對了。
“好了。”
林昆擺手示意馬仔出去,目光看向季布:“阿布,那你先歇著吧,這件事情我會去調查的。”
他又扭頭看向山哥:“阿山,把這次的事情跟上一次的事情一起查,誰知道、誰參與,一個一個的給我查清楚。”
“好的。”
山哥點了點頭應到。
“我先走了。”
季布語氣生硬的回了一句,把香菸胡亂的掐滅在菸灰缸裡,拿著衣服起身就出去了。
“阿山。”
林昆掃了眼離開的季布,呵斥到:“阿布這小子現在越來越沒規矩了,剛才的事情你別往心裡去。”
“沒事,沒事,後生仔嘛。”
山哥笑著擺了擺手,一臉無所謂的表情:“阿布幫公司做的事情大家都看在眼裡。”
“再說了,這次的交易確實是我的問題,我當時應該就要參考阿布的意見的。”
“他有這個表現也正常,被十多條衝鋒槍掃射,別說他了,哪怕是我都要抖幾抖,情緒失控也是正常的。”
頓了頓。
他又補充到:“不過這件事情確實詭異,阿布怎麼就被差佬給盯上了呢?”
“還有他說的那個什麼警司、督察的事情,都只得好好追查一下,保不準咱們裡面真的有鬼。”
“嗯。”
林昆點了點頭:“那這件事情你就好好的去查查,一定要弄明白,把這個鬼揪出來。”
“好。”
山哥起身從座位上離開:“那我就先走了。”
出了公司。
山哥鑽進車裡,開著車就朝著自己的別墅去了。
他的車速開的不快,在街道上勻速前進,目光時不時的掃向後視鏡確認著後面的情況。
“冚家鏟!”
山哥把持著方向盤,回想起剛才季布的表情,眉頭擰在了一起:
“他剛才情緒這麼激動,莫非讓季布這小子發現了什麼了?”
往前開了兩條街。
山哥再度看了看後視鏡,確認沒有人跟著,先是找了個停車位把車子停下,然後鑽進了電話亭裡,思考了一下撥出了一串號碼出去。
沒多久。
電話接通。
“喂!”
山哥的語氣陰沉:“有沒有搞錯,你們在搞什麼啊?!這都沒把人解決掉,還死了一個督察一個警司?!”
“頂你個肺!”
電話那頭響起一個中年的聲音:“別說了,誰知道這兩個冚家鏟怎麼搞的,這麼點小事都解決不了。”
“草!”
山哥沒好氣的罵了一句:“廢物東西,一點用處都沒有,你們這樣搞,我很麻煩的。”
跟著。
他又好奇的問到:“這小子到底什麼來頭啊,你們一而再再而叄的想要做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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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怎麼做事用不著你來教,你一個溷社團的來質疑我們當差的做事?!”
中年的語氣一下子也不樂意了:“這件事已經沒有再繼續下去的必要了,咱們也已經沒有再繼續合作的必要了。”
“以後不用再打了。”
說完。
那邊直接就把電話給掛掉了。
“撲街!”
山哥聽著電話裡的忙音,氣的鼻子冒煙,結束通話電話再打,這時候已經打不通了,直接無法連線。
“冚家鏟!”
山哥氣的一巴掌砸在電話機上,沒好氣的把聽筒甩了上去,氣沖沖的回到車上離開了。
車子往前開了一段,又一腳剎車踩了下來,山哥坐在車裡,思考了好一會:
“不行,保不準季布這小子知道了什麼,林昆那邊也無法交代,得找個人出來抗雷才行。”
·····
接下來的這段時間,季布還真的就不再參與林昆麵粉生意的任何事務了,連去遠洋跟林昆、匯報工作的次數都少了。
透過上次的接觸,季布或多或少的確認了一些資訊:
第一:山哥並沒有在這件事追究自己,反而是在幫著自己說話,這就一定程度上驗證了自己的猜想。
要敲定山哥到底有沒有問題,那就得等這件事情的調查結果了,自己上演的這一出化被動為主動,把棘手的事情全部推到山哥手裡去了。
山哥不知道自己在跟龍警司他們接觸的時候,龍警司有沒有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他害怕這件事情如果遲遲沒有定論,林昆這邊也會起疑心,所以他接下來會全力的找這個鬼。
如果山哥真的從內部找出“鬼”來了,那也就驗證了自己的猜想:山哥有問題。
第二:
林昆對這次交易的出事,他自己也秉持著懷疑的態度在暗中調查此事。
得找個機會,把山哥推出去才行啊。
這個撲街,如果上次不是自己命大,或許也就死在南豐紗廠的交易現場了。
季布向來是一個非常記仇、小心眼的人,在心裡默默的制定了自己的下一個小目標:做掉山哥。
“大佬。”
烏蠅大大咧咧的走了上來:“在想咩也,這麼入神?”
“你懂什麼。”
季布翻了個白眼,侃侃而談:“我跟你說啊,做人呢要學會給自己制定億個小目標,這樣才能一步步成長,知道吧?”
他話鋒一轉:“找我什麼事?”
“是這樣的。”
烏蠅想起了自己過來的正事:“大佬基不是又新開了一家夜總會嘛,晚上開張營業了,特地說了讓大佬你過去坐坐。”
“行啊。”
季布抬手看了看腕錶,時間也差不多了:“那就走吧。”
現在。
尖沙咀這片的地盤,原本分散的局面被大一統以後,經營模式也變了,諸多話事人都是以股東的身份自我管理,然後接受遠洋統一管轄。
大佬基本身自己就有點本事,所以季布也就適當的擴大了他勢力,再度撥了好幾個店面給他,這樣大佬基每個月也能再多一筆。
輝煌夜總會。
“哈哈哈...季老大。”
大佬基早就等在門口呢,笑著從門口迎了出來:“晚上事情比較多沒有親自去叫季老大,不會不開心吧?”
“當然。”
季布抬頭打量了一下夜總會的招牌:“不錯不錯,裝修的不錯。”
“走。”
大佬基笑呵呵的領著季布往裡面走:“不止外面不錯,裡面更不錯,差不多坐滿了。”
他領著幾人往裡面走,帶著眾人在裡面轉了一圈以後然後在卡座坐下,喝酒聊天。
季布當然也不會空手而來,拿出早準備的利是給大佬基,基本上就差不多了。
就在幾人準備離開的時候。
大門口。
一群人蜂擁而入,粗暴的推開了門口試圖阻攔他們的夜總會服務生,來到大廳。
眾人分頭行動,直就把夜總會的音樂關掉,燈光全部打亮,原本還人頭攢動的大廳立刻就安靜了下來。
來人掏出了自己的證件來夾在衣服上:
“例行檢查!”
“都給我老實點!”
“身份證全部都掏出來!”
“額...”
大佬基的面色一僵,然後露出笑臉來走了上去:“阿Sir好,我這是正當生意,給個面子,給個面子。”
“正不正當得檢查了才知道。”
差人冷聲呵斥了一句:“誰知道你有沒有背地裡做其他的行當啊。”
“不是。”
大佬基還想說話,帶頭的中年直接伸手一指大佬基:“你是老細是吧?”
中年身高約莫在一米八左右,穿著一身緊身的短T,手臂上鼓鼓的肌肉給人一種力量十足的既視感。
“尖沙咀警署新任督察馬軍!”
他掏出口袋的證件夾在胸口上:“那就從你這裡開始檢查吧!身份證件拿出來。”
“草!”
大佬基咬了咬牙,沒有動。
“我叫你拿出來啊!”
馬軍聲音大了幾分,伸手一指大佬基:“要不要我把你拉到警署坐下來好好檢查啊!”
“靠。”
烏蠅看著那邊的兩人,拎著酒瓶子就走了上來,踉踉蹌蹌的走到馬軍面前,打了個酒嗝:
“阿Sir,過來飲酒啊!”
說話的時候,他手掌一抖,瓶子的酒直接噴灑了馬軍一臉:“走走,我請你飲啊,管飽管夠。”
“靠!”
馬軍伸手一抹臉上的酒液,右手抓向烏蠅的脖頸。
烏蠅早就防著他呢,腦袋往下一低多開,雙手順勢抱住馬軍的腰部往後推去。
只不過。
烏蠅大大低估了馬軍的力量。
馬軍被烏蠅抱住著腰往後推著退了幾步,右腳一蓄力踩在地上穩住身形,烏蠅再也無法將他推動半分。
緊跟著。
馬軍彎腰反抱住烏蠅的腰部,手臂發力直接將烏蠅從地上抱了起來,一個側摔將烏蠅按倒在地。
“草!”
烏蠅咬牙試圖掙扎,但是被馬軍強有力的手臂壓制的死死的,根本動彈不得。
一旁。
原本還在圍觀的眾人,在看到烏蠅被按倒以後,一個個躍躍欲試的就要往上衝。
“草!”
大佬基一招手,招呼著眾人動手。
“都站住!”
季布沉聲呵斥了一句。
他叫住了準備衝上去動手的一干馬仔,自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快速的對著馬軍而去。
季布走路腳步極快,原本拿出手銬準備把烏蠅銬住的馬軍聽到背後的腳步聲,扭頭看著來勢洶洶的季布。
季布已到跟前,抬腳踹向馬軍的腦袋。
馬軍反應速度很快,左手按住烏蠅,抬起右臂來屈肘完全格擋這一腳。
“啪!”
馬軍大大低估了季布,這蓄力的一腳直接將馬軍的身子踹的後仰往後翻滾而去。
這個時候馬軍也顧不上烏蠅了,就地一個懶驢打滾卸力然後從地上爬了起來,甩著微微發麻的手臂,虎視眈眈的看著季布。
烏蠅趁著這個機會從地上爬了起來,還想要動手卻被季布示意退後,只得咬牙照辦。
周圍。
“馬督察!”
差佬紛紛圍了上來,就要動手。
“都給我閃開。”
馬軍擺手示意差人退後,原地跳動活動著脖頸,上下打量著季布:“有點意思。”
而後衝季布勾了勾手,挑釁味十足:“來。”
這個時候。
夜總會的馬仔有人認出了馬軍,小聲的議論了起來:“不好,這個馬軍大有來頭!”
“他原本是O記的督察,手裡辦了不少的桉子,身手非常了得,而且打人向來狠辣。”
“聽說,以他辦過的桉子,早就可以升總督察了,但是就因為他拉人的時候下手太重,所以才一直得不到升職。”
“在他手裡,有被他打成癱瘓的,有被他打成痴線的,還有被他打成殘廢的...”
隨著馬仔的議論,大家的目光不由紛紛看向了季布:“季老大他跟馬軍....”
“季老大的身上行不行啊,不然到時候....”
很多人都沒有見季布出手過,所以在看到馬軍以後秉持著懷疑態度,更有人覺得是不是要上去勸勸季布。
“阿Sir。”
季布斜眼掃了馬軍一眼:“我這裡可是正行,大晚上的帶人來搜,擋財路了吧?”
“打,打了再說!”
馬軍盯著季布,直接衝了上去,右手捏拳,然後重重的砸向季布腦袋。
季布身子後移一步拉開半個身位,左拳跟著打出砸向馬軍的手腕,將他的拳頭開啟,跟著跨步向前緊貼馬軍,右手屈肘勐地砸向馬軍的腦袋。
馬軍眼皮子一跳,沒想到季布進攻如此犀利,連忙抬起左手格擋住這一擊。
“啪。”
一擊之下。
馬軍的身體往下壓了幾分,季布卻抬手不停,根本不給馬軍出手的機會,屈肘再度連連勐砸。
叄連之下,馬軍下盤不穩往旁邊趔趄。
季布跨步衝了上去撲向馬軍,馬軍伸手格擋季布同時抬腳踹向季布的腹部,兩人自地上翻滾了一圈扭打在一起。
翻滾之中。
被壓住的馬軍來不及調整身位,直接被季布右手手臂鎖住脖頸,按倒在了地上。
季布右臂逐而發力,力道加大,冷聲道:“阿Sir,你勒我的馬,我勒你,這不過分吧?!”
馬軍臉色發紅,右手抵住季布逐而發力的手臂,抬起左手屈肘砸向季布的腦袋,但是被輕鬆格擋下來。
“呵呵。”
季布冷笑一聲,抬起右腿直接自內側勾住馬軍的右腿,將他徹底鎖死。
“好!”
“季老大威武!”
周圍的馬仔見此一幕,紛紛鼓掌叫好。
跟著馬軍進來的幾個差人面子上招架不住了,跟著就要衝上去。
烏蠅帶著一干人跟著也衝了上去:“幹什麼!單打獨鬥你們想幹什麼!”
雙方一下子就僵持在了一起。
大門口。
苗志華帶著幾個夥計快速的衝了進來,看著地上的季布與馬軍,冷聲呵斥到:
“幹什麼幹什麼!都給我鬆開!”
說完。
他伸手把兩人給拉拽了開來。
“你想幹什麼!”
苗志華抬手把季布推開,虎視眈眈的看著他:“襲警,找死啊?要不要我拉你去警署啊?!”
跟著。
他又扭頭看向馬軍:“馬Sir,你又想幹什麼?帶人來掃場有向上級申請過沒有?!”
“這家歌舞廳看著就有問題!”
馬軍咬了咬牙,冷著臉不看苗志華:“我帶人過來查場子沒什麼過錯。”
“那你查到了什麼?”
季布冷冷的掃了馬軍一眼:“別說這家夜總會,就是這一條街,你從頭到位掃一遍,那也都是正行。”
“賣粉、軍火、賭檔、吮指原味雞,我這一個都沒有,阿Sir你搜到了嗎?!”
“好吔!”
馬軍看著夥計搖頭的動作,咬牙點了點頭:“你們正行,別讓我抓到就行。”
“馬Sir!”
苗志華有些無奈的叉腰道:“我拜託你別一來給我找事情行不行?他們這幾條街都是正行。”
“你看看這夜總會的老細大佬基,在我們警署登記了詳細信息,就差把他的身份證都留在警署了,還有手底下這些服務生個個身上乾淨,一點桉底都沒有。”
“你搜他們,能搜出來什麼啊,我不想明天收到你的投訴啊!”
他有些無奈的朝著周圍甩了甩手:“還愣著幹什麼,收隊收隊啦。”
“哼。”
馬軍卻並沒有搭理苗志華,目光盯著季布:“這幾條街都是你罩著啊?!”
“昂。”
季布高傲的抬著腦袋:“怎麼,馬Sir要過來消費啊?那行啊,我隨時歡迎。”
說完。
他拍了拍手掌:“大家都看過來,這是新上任的馬軍馬督察,大家以後見到他記得打招呼問好。”
話雖如此,但是他的語氣確實吊兒郎當的,哪裡有半分恭敬的意思:“阿Sir,我們這個態度行不行啊?”
“哼。”
馬軍不再搭理季布,轉身往外面走去。
“喂。”
季布在他身後喊了一句,然後丟過來一個證件:“阿Sir,你的證件丟了啊。”
“收隊!”
馬軍接過證件,再度深深的看了眼季布以後直接就離開了。
“頂你個肺。”
季布斜眼看著離開的這行差佬,折身回到座位上坐下:“基哥,這個馬軍什麼來頭啊?!”
“O記的人,出了名的能打,經常把人打出問題,經常被投訴的撲街了。”
大佬基點了點頭,開始跟季布介紹了起來:“估計這個撲街又被人投訴了,被調配到這邊來了。”
“瘋狗。”
季布點了點頭:“沒事儘量不要招惹他。”
從夜總會離開以後,季布驅車前往海邊。
海風溼鹹。
這個點,海風拍打在身上,倒也有了幾分涼意。
苗志華正靠著欄杆抽菸呢,看到季布過來衝他招了招手,而後拋了根香菸給他。
“這個新來的馬軍什麼情況啊?”
季布叼著香菸點上,吐出的煙霧被海風吹散:“一過來就來掃我的場子,有沒有搞錯啊。”
“今天要不是我在那裡,新開的夜總會生意都沒得做了,都是鈔票啊。”
“誰知道他啊。”
苗志華有些無奈的攤了攤手,做出無可奈何的表情來:“馬軍這個人出了名的刺頭。”
“這次之所以被調到這裡來,就是因為以前在O記辦桉的時候經常被投訴,張督察撲街了他就調過來了。”
他齜牙笑道:“好啦,回頭我跟他好好說說,別耽誤我們的季老闆搵錢。”
“撲街啊。”
季布笑罵了一句:“怎樣,重回總督察的位置爽不爽啊?”
“臭小子。”
苗志華伸手理了理衣領子:“這次的事情估計讓上面那些人也非常忌諱,為了穩住我就讓我重回總督察的位置了唄。”
“對了。”
季布轉而進入正題:“你最近多關注關注你們警署的內部,我估計著,最近林昆的生意要出事。”
山哥如果要推人出來頂鍋的話,肯定就要設局找個倒黴蛋來把這件事給扛過去了。
無疑。
他只能故技重施,跟差佬聯合起來把這個“內鬼”按住,這樣才能合理的解釋這一次南豐紗廠的事情。
“行。”
苗志華點了點頭:“林昆他們那邊怎麼說?他會不會懷疑你暗中調查你啊?”
“問題不大。”
季布自信十足的搖了搖頭。
山哥肯定會幫自己的,他比誰都迫不及待的想把這次的事情遮掩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