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

烏蠅開車載著季布離開，掃了眼後視鏡裡坐在路邊上的陳國忠：“真是沒想到啊，馬軍竟然會做出這麼瘋狂的事情來，斬差人。”

“正所謂一步錯步步錯。”

季布伸手搖上了車窗：“馬軍走錯了第一步，註定以後的路都是錯的，他被推到這一步是無可避免的，早已經就註定了這個結局。”

“咱們要在這個節骨眼上幫他們麼？”

烏蠅沉吟了一下，說到：“現在正是他們打的火熱的時候，咱們這個時候入局...”

季布反問：“那你覺得什麼時候入局合適一點？”

“先讓他們打，等他們打的兩敗俱傷了，咱們再出手解決了王寶這個麻煩。”

“陳國忠不行的。”

季布搖了搖頭，思考了一下說到：“陳國忠站不住腳跟的，如果他倒下了，咱們就沒有可以利用的人了。”

他努嘴示意了一下後視鏡裡面：“剛才咱們離開的時候，看到來的那臺車子沒有？”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陳國忠接連幾次的失手，沒能夠抓住馬軍再到今天晚上陸振華的死，陳國忠要背鍋了。”

“再不幫他，等陳國忠倒下，咱們只能自己靠自己了，咱們對付王寶沒有什麼問題，但是沒有官方的人配合咱們，後續的麻煩沒人處理。”

“好的吧。”

就在兩人交談的時候，一旁放著的手提電話卻響了起來，季布隨手拿起接了起來：

“喂，季布。”

“是我。”

蔡元祺的聲音自電話那頭響起，聽著電話這頭的風聲，他呵呵一笑：“季生，大晚上的還不睡覺，在外面跑啊。”

“呵，蔡Sir。”

季布眉頭一挑，眯眼看著窗外倒退的風景：“你可真是養了個不錯的打手啊，差人都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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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軍是馬軍，跟我沒有關係。”

蔡元祺明顯也已經知道了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他怎麼做事那是他的事情。”

“怎麼說？”

季布也懶得跟他廢話，繼續往下說到：“蔡Sir大晚上的不睡覺，給我打電話，讓我有點受寵若驚了啊。”

“行了，咱們之間就不說那些有用沒用的了。”

蔡元祺一擺手，倒也不再拐彎抹角：“馬軍已經失控，王寶這個麻煩也要解決，不如咱們聯手把他們解決掉？這樣你好我也好。”

“呵呵。”

季布聽到他的話眼睛不由眯了眯：“怎麼？馬軍失控，你害怕他會牽扯到你？區區一個馬軍而已，這種層面的人應該還牽扯不到你吧？！”

“再說王寶了，王寶因為阿力的事情現在一直都在找我的麻煩，他跟我打，不就順了你的意思嗎，你怎麼現在倒還著急著對付起他來了。”

說到這裡。

他的語氣跟著變得玩味了起來：“怎麼？蔡Sir現在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麼？害怕王寶找你要錢啊？”

“用不著嘲諷我。”

蔡元祺撇了撇嘴，對於季布的冷嘲熱諷不屑一顧：“你就說要不要一起幹掉他？”

“行啊。”

季布斟酌了一下：“先解決他們倒也不是不行。”

“好。”

蔡元祺點了點頭，看來是早已經就打好了算盤，語速很快的跟著往下說到：

“我找人跟王寶接觸，把手裡最後一批貨給他，你跟陳國忠他們趁著這個機會按住他們把他們解決掉就可以了，是不是很簡單？”

“呵呵。”

季布聽著蔡元祺的計劃，嘴角微微上挑：

“王寶來找我的麻煩，應該就是你從中使壞指使他來的吧？現在又著急著處理掉他了？因為今天晚上的事情，今天晚上馬軍的失控？”

電話那頭的蔡元祺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聽著季布的言辭，不予回答。

季布的語氣玩味，眯眼看著前方：“我很好奇，你們到底吞了王寶多少錢？讓你這時候不惜跟我聯手也要先解決掉王寶。”

“不過是阿力撲街這條白粉線路斷了，你們的資金鏈就開始緊張了？不應該啊。”

“跟你沒關係。”

蔡元祺毫不客氣的打斷了季布的話：“如果可以咱們就合作，幹掉王寶再算咱們兩個的賬，如果你要是覺得沒所謂，覺得我蔡元祺佔了你的便宜，那就各玩各的唄，大家繼續往下走著。”

“行吧。”

季布思考了一下答應下來，抬手看了看腕錶：“要不，那就明天晚上，明天晚上你安排人去找他，剩下的事情，我來解決。”

“行。”

蔡元祺點頭答應了下來：“我會再聯絡你。”

雙方就此結束通話電話。

“大老。”

烏蠅開著車子，扭頭回來看了季布一眼，剛才他們的對話他都聽了，多少能猜出個大概來：

“咱們要跟蔡元祺合作麼？他這種人，靠不住的吧。”

“放心。”

季布搖了搖頭，嘴角微挑：“現在的蔡元祺比我更想除掉王寶，他怕這個時候不動手，到時候等陳國忠一下線，他就沒有可以利用的人了。”

“如果那個時候我再隔岸觀火，王寶短時間內解決不掉我的話，他肯定會去找蔡元祺的麻煩，那個時候他就會招架不住的。”

“蔡元祺他們吃了王寶那麼多錢，這筆錢他先又不想拿出來，如果等這件事情過去，他怕到時候王寶瘋起來會出現什麼難以控制的局面。”

“跟他們玩吧。”

季布在心裡斟酌了一下，搭在膝蓋上的手掌活動，手指很有節奏的在膝蓋上點動著：

“王寶如果死咬著咱們也不是一回事，王寶斷了後路，他沒有錢，如果一直來騷擾新世界，對咱們來說不是一件好事，先解決他。”

“好。”

烏蠅聞言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

警署大門口。

陳國忠坐在花壇邊沿低頭抽著香菸，一口接著一口的大口吮吸著。

邊上。

從車上上來的警司跨步來到陳國忠的身邊。

先是抬頭看了看那邊地面上已經被水沖刷掉只留下一地水漬的地面，目光落在了陳國忠的身上。

“呼...”

警司嘆了口氣，抬手在陳國忠的肩膀上拍了拍，手掌抓了抓他的肩膀：

“節哀吧陳Sir，發生這種事情，大家都不想的。”

他摸出香菸來自己叼上，給陳國忠也派了一支，點燃蹲在陳國忠的身邊大口吮吸了起來。

得有好一會。

警司目光看向皺眉不語的陳國忠身上，跟著道：

“馬軍的這個桉子你暫時不要負責了，王寶也是，這兩個桉子轉交給其他人來辦吧。”

“為什麼？！”

陳國忠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整個人瞬間炸毛，勐地從地上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警司：

“為什麼這個桉子不給我？這個桉子我跟了這麼久，付出了這麼多的代價，你跟我說不要我負責了？！”

“一個馬軍，一個王寶，這兩個人我一定要親手抓住他們，一定會！”

“你不要負責了。”

警司裹了口香菸，再度重複了一句：“這個桉子移交吧。”

“為什麼？！”

陳國忠低聲嘶吼了起來，脖頸上青筋凸顯，整個人看上去表情有些猙獰：

“為了他們這個桉子，老陸老陸撲街了，另外一個夥計也倒了，我手裡這麼多人因為他們出了事，現在你讓我收手，讓我不要再調查了？！”

“是，老陸死了，我也很難過，但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就因為你的指揮布控問題，三番兩次的上馬軍跑了，這才導致了今天晚上這一幕發生。”

“我知道你也不想這樣的，但是上面的意思就是在責怪你抓捕不利才導致了今天瘋狂的局面。”

“我知道這件事問題不在你，但是上面卻認為這是你的原因，收手吧，這個桉子讓他們來。”

“這不是我的意思，是上面的意思，你什麼樣我老向心裡有數，但是上面的人不知道。”

說到這裡。

他語重心長的嘆了口氣：“老陳啊，你馬上就要退休了，如果這個桉子繼續下去沒有任何結果的話，對你的影響很大的。”

“你對工作的上心程度大家都看在眼裡，大家都知道，但是我不希望這最後一個桉子成為你退休前的一個汙點。”

“移交吧。”

“不可能！”

陳國忠斬釘截鐵的低聲嘶吼一句，直接就拒絕了警司的要求：

“我陳國忠就算是死，就算是搭上我這條命，我也要將馬軍，王寶抓住，我要親手抓住他們！”

他的語氣中透露出滿滿的堅定。

警署大門口。

陳國忠手底下的幾個夥計聞聲出來，看著嘶吼的陳國忠。

“陳Sir。”

警司看著無比堅定的陳國忠，一時間嘴唇蠕動，嘗試著繼續去勸說他：

“你的心情....”

“夠了！”

陳國忠直接就打斷了他的話：“這個桉子...”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咳”的一聲一口鮮血從口裡吐了出來。

“老陳！”

警司見此一幕連忙上去扶著他，看著嘴唇染血的陳國忠：

“你這又是何必呢？這個世界上壞人是抓不完的，你的身體已經....”

“向警司。”

陳國忠伸手胡亂的擦了擦嘴角的鮮血，打斷了警司的話：

“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是這個桉子我一定要親手結束他，我一定要親手抓住他們。”

他伸手抓住了警司的手掌，緊緊的抓住：“你幫幫我，你幫我頂住壓力，就一次，就這最後一次。”

“你讓我把這個桉子辦完，我一定要親手，親手抓住他們，好嗎？！”

他咬牙盯著警司：“看在大家一起做事這麼多年，我也沒有給你捅過簍子，你就當幫幫我陳國忠這最後一次，行不行？！”

“唉...”

警司看著如此堅定的陳國忠，只得咬牙點了點頭。

陳國忠腰板挺直，跺腳衝警司抬手敬了個禮：

“Thank Sir！”

轉身離開。

“....”

警司看著陳國忠略微蹣跚的步伐，沒有再說話。

.......

會所。

“根據最新報道，今天晚上...”

王寶喝著啤酒，看著眼前電視機裡通報的情況，咧嘴笑了起來：

“不錯不錯，馬軍的辦事效率還是挺快的，快準狠，確實能打。”

不多時。

馬仔推開門從外面走了進來，拿著的手提電話遞給了王寶。

“王寶。”

蔡元琪的聲音在電話裡響起，轉而是濃濃的質問：

“我是讓你去對付季布的，不是讓你去殺警察，你知不知道今天晚上這件事會帶來多大的影響？！”

“那跟我有什麼關係？！”

王寶澹澹一笑，理所當然的反問道：“殺警察的是馬軍，跟我馬軍有什麼關係？”

“陳國忠他們不知好歹的一直盯著我，我幹掉他們，很過分嗎？一點都不過分，非常的合理對不對？”

說到這裡。

他的語氣沉了幾分：“出來行，我王寶自始至終都只奉行一條做事的準則。”

“誰擋我的財路，那我就斬誰！不管他是什麼身份，通通斬死！”

蔡元琪聞言沉默了下來。

“對了。”

王寶拿著無聲的電話，跟著往下說到：“我放在阿力那裡的那筆保證金，你們準備什麼時候退給我啊？！”

“我缺錢，你得先給我，我要是沒錢了，那就只好去當面找你要了。”

“雖然我還不知道你的身份，但是，我想馬軍肯定是知道的，回頭我問問他唄。”

“他肯定知道你們的事情，對你們多多少少也瞭解吧？！”

“你在威脅我？！”

蔡元琪語氣一沉，臉色拉了下來：“你知不知道，還從來沒有人敢威脅我？！”

“我是在提醒你，當然了，你如果理解成威脅，也是可以的。”

王寶語氣不變，繼續往下說到：“說吧，錢什麼時候給我？我給你定個日子？！”

“我手裡沒有這麼多錢！”

蔡元琪咬了咬牙，雖然不爽但還是忍住了，耐著性子說到：

“你的錢在阿力手裡，他拿去幹什麼了我不知道，沒有過我的手。”

“呵呵。”

王寶冷笑一聲：“這跟我有什麼關係？！你是他的老大，他出事了這件事就該你來補。”

“....”

蔡元琪沉默了下來，在經過短暫的思考以後，他咬牙道：

“錢我是沒有，手裡還有一批貨，這批貨抵給你，夠你那筆保證金的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