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布！”
老向在聽到莫長空的話以後，整個人臉色瞬間一沉，喘著粗氣鼻息沉重：
“又是你？！”
“很奇怪嗎？！”
季布嘬了口香菸，咧嘴笑了起來，露出一口皓白的牙齒來看著前面的老向：
“你怎麼也就不想想，今天晚上自己出現的太過於詭異了麼？你幫蔡Sir做事，他難倒就沒有告訴過你，今天晚上的行動，是我跟陳國忠之間的合作麼？”
“你帶著人忽然冒頭，然後堂而皇之的上演一出爭搶功勞的戲碼，如果只是普通警員之間的爭奪也就算了，你身為一個警司竟然帶頭爭搶功勞？”
“大家都混到警司位置了，哪個不是油精油精的，誰會因為這點事公然撕開臉面，而你的表現就太過於反常了，你說我怎麼能夠沒有什麼想法呢？”
“你看上去是為了跟莫警司爭奪功勞，實則目的卻是陳國忠，接手白車的指揮工作。”
“所以，我倒是不介意讓我的手下好好跟你玩一玩，沒想到你還真的就中套了。”
說到這裡。
季布臉上的笑容濃郁了幾分：“老向，你還是太過於著急啦，戲演得不錯，但是著急了點，下次注意點。”
“哼！”
老向臉色鐵青的咬了咬牙，惡狠狠的瞪了季布一眼，沒有再多說什麼，事到如今，再多說什麼不過是讓人看笑話罷了。
他老向好歹也是個警司，最後的一點顏面還是要給自己留下了的。
“大老。”
烏蠅拿起旁人遞過來的攝像機來開啟剛才拍到的畫面，然後把機器遞給了季布：
“拍的清清楚楚，老向對陳國忠下殺手的整個過程都拍下來了，這是最有利的證據。”
“嗯。”
季布伸手接過，與莫警司兩人眯眼看了起來，畫面中的老向嘴臉看起來異常的兇惡與猙獰，活脫脫的一個殺人犯，哪裡還有警司那半分的威嚴與正義，儼然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嘶..”
莫警司眯了眯眼，吸了口涼氣連連搖頭：“真是沒想到啊老向，你在殺人這塊還有挺多講究的嘛。”
“確實！”
季布點了點頭，頗為贊成的誇讚了起來：“並不是直接把匕首推進去，而是注重了細節，知道直接推刀進去會讓自己撇不開關係，所以選擇了讓陳國忠窒息的死法。”
“不得不說，向警司的心思還是挺細膩的，不愧是警司，在這種心跳環節，竟然還能思考的那麼多，把自己的後路也都給想好了，爭取不留下任何痕跡。”
說到這裡。
季布抬頭看向了向警司，拍了拍自己手裡的攝像機，做出了評價：
“向警司，我個人覺得你這個人還是有點東西的，但是東西不多，你覺得呢？！”
“閉嘴！”
老向情緒激動，臉色漲紅脖頸上青筋凸顯：“是，事情就是我做的，沒什麼好說的，何必來羞辱我！”
不得不說。
季布跟莫警司兩人這品頭十足的評價，就是對他老向最大的羞辱，事情敗露，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羞辱自己，讓自己的顏面何在。
“說吧。”
莫警司搓了搓手，倒也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了，進入正題來，開始提問：
“你殺陳國忠，肯定不是你想殺他，沒有道理的對不對，說吧，誰指使你這麼做的，今天晚上你出現在這裡肯定也是受到了他的指揮對不對？”
“告訴我，誰指揮你這麼做的，說出來對你有好處的，你自己也是警司，知道說出來會讓你自己得到什麼好處，對你自己肯定是有利的。”
“哼！”
老向腦袋一扭，直接看向了一旁，倒也硬氣壓根就不接他們的話茬：
“沒什麼好說的，沒有人指揮我，我沒有幫人辦事。”
“沒有？！”
莫警司輕哼一聲：“這種話你說出來，別說我不信，就說你自己，你自己信不信？！”
“很重要？你很想知道？？”
老向聽到莫警司這麼說，轉而扭頭看向了他，跟著往下說到：“這件事情告訴你對你沒有任何好處，如果我是你，我就會就此而止，不該知道的東西就不要去打聽！”
他深呼吸一口，語速很快的跟著往下說到：“這麼說吧，我今天晚上之所以要幹掉陳國忠，其實是帶著很多私人恩怨在裡面的。”
“原本我是接到線報來到這裡準備對王寶進行抓捕的，沒想到來晚了大家都已經收場了，這個時候跟你們分配了現場的任務，我送陳國忠去醫院。”
“我跟陳國忠不對付，很早以前我跟他之間就已經有了一些私人恩怨在裡面，如果不是他，我早就已經到了警司的位置了，說不定現在都是高階警司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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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因為陳國忠，就是因為他耽誤了我的前程，所以當時在白車上的時候，我心裡積攢了多年的憤怒在此刻得到了爆發，所以我才對他痛下殺手，準備幹掉他洩憤！”
老向語言組織的不錯，隨口編了個理由說陳國忠跟自己之間早就有糾纏，所以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對他動手。
而且。
他的這個口供也非常的有水平，今天晚上自己帶隊到這裡來，就是接到了線索，為了抓王寶而來的，根本沒有其他的目的。
到底是警司，對於口供這塊還是拎的很清楚的，知道怎麼說對自己才是最有利的。
根據老向自己的說法，那麼他今天晚上帶人過來的初衷肯定是沒錯的，就是為了抓王寶而來，只不過後面跟陳國忠獨處，初衷發生了改變，如此而已。
雖然聽上去有些可笑，一個警司，一個高階督察，就因為一點舊怨而殺人洩憤？
但是只要他咬準了這麼說，還真沒有其他的什麼辦法。
“啪啪啪。”
季布聞言拍了拍手鼓起掌來，點頭誇讚：“到底是警司，這份口供非常的完美，可以採納。”
“嗯...”
莫警司沉吟了好一會，倒也沒有再糾纏下去，擺了擺手道：“既然你不想說，那就先這樣。”
他示意夥計把老向帶下去，轉而看向了季布：“看上去，老向的口吻很堅決口風緊啊，不會像是要給咱們提供線索的樣子。”
“他不會說的。”
季布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心裡非常門清：“你想想，就這種節骨眼上，老向堂堂一個警司，為了幫蔡元琪，竟然還願意鋌而走險，出事了他肯定不會說的。”
“說起來，蔡元琪身上也是有著某種魔力啊，讓老向這麼死心塌地的幫他。”
“呵呵。”
莫警司輕笑了一聲，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不肯說，咱們怎麼辦？！”
他有些無奈的攤了攤手，搖頭道：“老向好歹也是個警司了，對於咱們那套審訊心裡門清，只要他不肯說，咱們怎麼問都問不出什麼線索的。”
這話說的不錯。
老向對於他們那套知根知底，沒用的。
“如果是你，你會選擇怎麼做？怎麼撬開老向的嘴？！”
莫警司把問題拋給了季布。
“他不說，那就讓他說，必須讓他開口。”
季布嘬了口香菸，寥寥青煙順著鼻孔冒出，眼神明亮：
“一直以來，都是蔡元琪在暗中對我出手，這一次，不管怎麼說，一定要揪著這個老向深挖一下。”
說話間。
他把手裡的香菸丟在了地上，抬腳重重的踩了上去，碾了碾：“下一次，一定是我主動出手！”
“這個蔡Sir啊，畢竟當年處在了那個位置，人脈關系很強，面子也都在，對付他確實得花費點心思。”
莫警司沉吟了一聲，點了點頭：“不過，也是時候對他動手了，你去做，這件事我們會全力支持你的。”
“嗯。”
季布點了點頭，衝著烏蠅招呼一聲，轉身離開：“走向，有什麼事情我在找你，忙去了。”
“好。”
莫警司看著季布離開的背影，嘴裡喃喃滴咕：“我很好奇，你準備怎麼做來撬開老向的嘴。”
.......
轎車上。
烏蠅開著車載著季布快速離開，順手接過季布遞過來的香菸點上，咬在嘴裡齜牙笑道：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大老又要開始使壞了。”
“殺人誅心，反覆橫跳，就是這個套路對不對？！”
“撲街！”
季布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掃了烏蠅一眼：“不會說話下次少說話。”
說話間。
在烏蠅的眼神中，他拿起一旁的手提電話來，手指點動快速的撥出去幾個按鍵，電話放在耳邊。
夜深。
蔡元琪坐在自家別墅的陽臺長凳上，整個人如同入定一般坐在那裡，風吹動著他的髮梢。
手指間，夾著的雪茄也早已經因為長時間沒有吮吸而趨向於熄滅來。
現在。
距離他安排老向做掉陳國忠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左右了，但是老向這邊遲遲沒有了回應。
自己到現在還沒有接到電話，就顯得非常的反常，很反常，讓他整個人有些惴惴不安。
就在此時。
一直被他攥在右手手心的手提電話響了起來，入定的蔡元琪如同觸電般哆嗦了一下，拿起電話來接通：
“喂，搞定了沒有？！”
“不好意思哦，沒有搞定。”
季布的聲音自電話中傳來，語氣中帶著點點玩味：
“聽到我的聲音，是不是又讓你失望了，蔡Sir。”
“季布！”
蔡元琪聽到季布的話，整個人臉色一變，表情僵硬的瞬間又拉下臉來，冷冷的說到：
“你找事？！”
“你不是一直在等老向來給你回信嗎？他對陳國忠行兇不軌，被當場抓獲，還被攝像機拍了下來，現在已經被控制了。”
“我看他給你回不了電話，所以體貼的前來告訴你一聲，讓你不用等他的訊息了，早點洗洗睡了吧。”
“！”
蔡元琪眉頭擰在了一起，呼吸沉重，咬著雪茄用了的嘬了幾口，原本已經接近熄滅的雪茄在他的吮吸之下再度燃燒了起來。
煙霧濃烈，將他整個人包裹在了裡面，看不清表情。
“老向這個人還挺不錯的，被抓了還挺護著你的，怎麼說都不肯開口。”
季布聽著電話那頭的沉默，侃侃而談繼續往下說到：
“他是挺護著你的，但是他的家人卻不是這麼想的，我告訴老向的老婆老向出事了，她接受不了這個現實，情緒非常的激動。”
“順帶著，我也告訴了她老向是在幫你做事的，能救老向的人只有你了，不出意外的話，她現在應該在開車來找你的路上。”
季布語速很快的把這些話說完，聽著電話那頭還沒有回話的蔡元琪，再度一笑：
“好了，我就跟你說這麼多了，接下來，你還是想想怎麼應付老向的老婆吧，她正在來找你的路上。”
“老向的老婆，這個人你是管還是不管呢？！”
說完。
不等蔡元琪回話，季布直接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都都都...”
蔡元琪拿著電話，裡面只剩下的一串忙音。
“啪！”
他一巴掌把手提電話拍在了桌子上。
來找我？
自己的位置什麼時候暴露了？！
“阿力..”
蔡元琪習慣性的喊了一句，想讓他來幫自己分析分析，到嘴的話又戛然而止。
阿力早已經沒了多日。
一時間，他有些頭疼的捏了捏眉心，皺眉大口的嘬著雪茄。
自己的位置季布什麼時候會知道？他在詐自己？還是他真的知道，現在真的通知了老向的老婆。
他不怕老向的老婆，只是老向老婆是個很難處理的點。
老向可以對自己忠心，但是他老婆不會。
“不可能！”
蔡元琪思考了好一會，咬牙掐滅了手裡的雪茄。
他覺得，季布就是在跟自己玩的心理戰，故意在給自己製造麻煩。
“媽的！”
蔡元琪心煩意亂的重新拿起手提電話來打了出去：
“老陸，大晚上在宵夜呢？一起出來喝點？...不了啊？哈哈哈，那行，那咱們改天再約，再約。”
蔡元琪拿著電話談笑風生，語氣平靜的跟著話鋒一轉：
“對了，我手裡有個事情想要麻煩你一下了，是這樣的，今天晚上尖沙咀警署不是有個抓捕王寶的行動嗎，聽說那個向警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