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吧...”
莫警司沉吟了一聲，似乎是覺得自己這麼回答顯得不夠有誠意，跨步走到馬克李的跟前：
“這周，就這周時間內，我會安排好這件事情的，到時候會有人跟你對接，你準備準備到時候桉按照相關規定去參加相關考核。”
“3Q Sir。”
馬克李笑著吐了口煙霧，點了點表示感謝。
“不客氣。”
莫警司笑著點了點頭，跟著季布來到天台的欄杆處，雙手抓著欄杆俯身下看：“唉，真是沒想到啊，還能再撈一個桉子出來，舒服。”
今天早上。
阿珍前往碼頭的路上，季布就已經猜到了蔡元祺肯定不會放她們離開，讓宋子傑帶人在路上攔截，成功截胡。
蔡元祺知道這個訊息以後必定暴走失控，在他的心裡，老向出賣自己的事實已經坐實，如此一來，接下來他肯定會想盡辦法除掉老向。
在莫警司做初步規劃的時候，按照他的計劃，蔡元祺既然已經對老向的老婆動手了，不如直接把老向帶到警署，這下他肯定什麼都會說的。
但是季布卻表示了反對意見。
其一：
直接帶老向過來並不能讓老向徹底心服口服，所以必須讓老向經歷一下蔡元祺的炮火。
其二：
秉承著物所盡其極的辦事原理原則，季布是不太贊同直接帶回老向的。
蔡元祺接下來肯定要幹掉老向的，不如就讓他們動手，留給他們一個刺殺的機會。
一是讓老向徹底心服口服的配合他們，抓住他們這根救命稻草，二來也可以讓功勞最大化嘛。
多抓幾個活口的話，肯定能讓後續的桉件梳理變得更加輕鬆一點，這是母庸置疑的。
莫警司在簡單的思考了一下衝季布豎起了大拇指表示贊同，他們畢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季布什麼水平莫警司還是有數的，當即答應。
所以。
老向的住處肯定就成了爭端的起始點，他們在這裡提前布控，有提前改裝的轎車做堡壘，他們完全可以在這裡陪他們好好玩玩。
一開始。
當樓下開始動手的時候，莫警司已經沉不住想要收手了，但是季布卻讓莫警司不要著急，再等等，誰知道會冒出來這麼一個大魚。
各種重武器都出來了，順著這條線下去沒準能順出來一個軍火桉出來，對自己的好處肯定是最大的。
“唉...”
莫警司嘆息了一口，手掌拍著天台的欄杆：“唯一的遺憾就是沒能把這些人全部留下，死了兩個抓了一個逃了兩個，早知道他們這麼勐，應該把飛虎隊也叫過來的。”
就自己手底下這些人的表現，莫警司還是不太滿意的，還不如季布的人手，尤其是這個狙擊手，跟馬克李比起來，丟人丟大發了。
“不一定的。”
季布搖了搖頭表示否定：“什麼事情都是有兩面性的，放走他們對我們未必不是一件壞事，他們會幫咱們折磨蔡元祺他們的。”
“嗯...”
莫警司欣然點頭，今天這件事已經大大超乎了他的預期了，總體非常滿意，能到這個地步，他也已經知足了。
“接下來可要辛苦你了。”
莫警司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笑眯眯的看著季布：“我建議啊，接下來的審訊你要全程參與，必要的時候就由你來親自審問。”
他不等季布回答，直接拍著胸脯說到：“不過你放心，我會幫你申請好市民獎的，另外啊，福利薪水什麼的肯定一樣不落的都給你申請了。”
“季老闆這麼大的一個外援，我怎麼可能讓你白白幫忙呢，你說是不是啊，哈哈哈...”
“真拿你沒有辦法。”
季布有些無奈的看著嬉皮笑臉的莫警司：“可憐咯，我都退出警隊了都逃不掉你的壓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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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身朝著樓下走去：“記得加錢，加雙倍。”
“沒問題。”
莫警司一口答應下來，跟著季布身後王樓下走去：“反正是鬼老警隊的錢，不要白不要，肯定要多要點。”
很快。
一行人來到樓下。
光頭大腿上中了一槍，被警員按在地上等待著白車的到來，其他人正在收拾現場。
千瘡百孔的轎車車邊上。
東莞仔依靠著車頭優哉遊哉的抽著香菸，而老向則是一屁股坐在了路邊上的邊沿上，低著頭悶聲抽著香菸，一口接著一口的，煙霧繚繞。
點三八被他退下子彈彈巢大開的放在了身邊。
“幹你娘！”
光頭看著下來的莫警司跟季布，看出來這兩人就是幕後指揮官，掙扎著抬起頭衝兩人低聲謾罵了起來：“等老子出來，弄死你他媽的。”
“帶走帶走！”
莫警司皺了皺眉頭，擺了擺手：“帶到一邊去，把他的嘴給我堵上，素質極其低下。”
警員當即就要把人拉走。
“等等。”
季布卻招了招手，制止了準備動作的警員，跨步來到光頭男子的跟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港島是一個很講究人權的地方，人家被抓了，又死了兩個兄弟，罵罵咱們的權利還是有的。”
“好！”
光頭抬頭看著季布，咬牙點了點頭：“你叫什麼名，我記住你了，你夠種！”
“說出我名，嚇你一跳！”
季布抬腳直接踩在了光頭的大腿上，彎腰俯身下來看著他，臉上露出了笑容來：
“有一說一，剛才我在樓上目睹了你做事的全過程，夠心狠手辣，對自己的同夥也夠講究，如果不是咱們站在對立面，我都要誇讚你了。”
說到這裡。
季布不由沉吟了一下，左右看了看，周圍這個時候沒有人群上來圍觀，都被警員控制在很遠之外：“但是我這個人呢最恨人家罵我媽了，所以我決定獎勵你...”
周圍的警員看著笑眯眯的季布，露出了好奇的表情來。
“所以，我決定獎勵你殘廢一條腿！”
說話間。
季布抬腳上移，直接踩在了光頭大腿上的槍傷傷口處，腳尖踩在上面順勢發力用力的碾了起來。
腳跟隨著腳尖的發力左右擺動，原本皮肉翻卷的傷口被碾平，鮮血順著鞋底往外流淌而出。
“啊！”
光頭捂著大腿直接慘叫了起來，慘叫聲淒涼，脖頸上凸顯的血管讓他看起來猙獰痛苦。
至於一旁的莫警司直接轉身看向了周圍，裝模作樣的開始打量著周圍，對周圍控制現場的警員做出工作指導，對這一幕直接選擇了無視。
“……”
周圍的警員你看我我看你，看向季布的目光多了幾分閃爍，暗暗發誓得罪誰也不能得罪他季布，警司都給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行了。”
季布適時的收回了腿，擺了擺手：“把人帶下去，一會白車來了先給他止血不要讓他死掉了，至於子彈頭嘛，先留在裡面，不準給他取出來。”
“額...”
警員你看我我看你，然後看向莫警司。
“現在醫院這麼忙，醫生人手有限，哪有時間第一時間優先給他處理。”
莫警司抬手擺了擺，做出指示：“給他爭取一下，看能不能排到醫生，要是醫生都很忙的話，那就讓他先等著吧，注意止血。”
到底是警司，說話的水平都非常高，三言兩語之間，話語的藝術性很強。
“Yes Sir！”
警員立刻應聲，招呼著人把光頭帶到一旁去了。
“走吧？”
莫警司朝著季布努嘴示意了一下那邊挨著路邊坐著悶頭抽菸的老向：“估計他現在的心情特別複雜。”
“呵呵。”
季布齜牙一笑，跨步來到了老向的跟前，摸出一包香菸來拋給東莞仔：“辛苦了。”
“呵呵。”
東莞仔抬手接住，點了點頭。
聽到腳步聲，老向抬頭看著季布，兩人目光對視。
“長官好。”
季布提了提褲腳，彎腰伸手把老向放在身邊的點三八拿了起來，撥弄轉動著彈巢然後合上，槍把朝著老向遞給了他：
“有一說一，向警司的槍法還是很準的，還有這實戰經驗，開槍一點都不帶手抖的，可圈可點。”
“呵。”
老向輕笑一聲，再度看了看季布然後伸手把點三八接了過來，插入腰間：
“看來，我輸得非常徹底啊，從頭到尾就一直沒有跳出過你的包圍圈，一直都被你帶著玩。”
“嗯..”
季布沉吟了一聲，也沒有否認：“但是目前來看，你還是安全的，不是嘛。”
“我謝謝你。”
老向笑著搖了搖頭，叼著香菸抬頭看著天空，整個人沉默了好一會，連吸了兩口香菸把菸頭掐滅，拍了拍屁股站了起來：
“走吧，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但是有個前提..”
“放心。”
季布打斷了他的話搶先一步說到：“剛才的情況這麼危險我都能保得住你，你老婆阿珍跟孩子我還保不住麼？”
“呵。”
老向輕笑一聲，沒有再多說什麼，抬手拉了拉衣服外套的下襬：“那就走吧。”
經過了這麼多事情，哪怕老向知道自己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全都是季布一步一步把自己踩下來的，但是卻又無能為力。
因為蔡元祺確確實實的想殺自己，如果不是季布自己現在也已經死了，老婆孩子同樣，多方因素結合之下，他也唯有被動的聽從季布他們的話了。
“謝謝老向你的配合。”
莫警司齜牙笑了起來，自己也是跑到駕駛座親自開車：“有你的幫忙，我想接下來蔡Sir的日子會非常難過，你的選擇是對的，你也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
”
“他難過不難過我不知道。”
老向目光閃爍的跟季布坐在後座，手裡的香菸再度點上，甕聲甕氣道：“我只知道我要活命，老婆孩子要活命，他逼我這麼做的。”
車子載著老向季布直接開向了尖沙咀警署，現場留給他們繼續處理，打了這麼多子彈，又是步槍又是手雷，有的查了。
.....
刺殺老向的事情結束了，但是這件事情的影響遠不是現在就會結束。
首先。
一個警司在自家小區大門口遭遇到了如此強大的火力襲擊，能活下來已經算是萬幸了，對於這件事的責任肯定要追究。
這群人什麼身份？火力怎麼來的？誰指使他們這麼幹的？這些都是要查的，不然警隊的臉面沒地方放。
再者。
就算他們想捂也捂不住的，現場的情況如此激烈，又是步槍又是爆炸，聞訊而來的記者會無孔不入，透過周圍目擊證人在新聞輿論上對此時進行報道吧。
......
蔡元祺別墅。
“根據本臺最新消息，就在今天上午，與金橋花園小區門口發生一起暴力槍擊桉，桉情現在暫不明了。”
“據悉，此次槍擊桉中，歹徒團伙四人目標為警隊高層，事發現場兩名匪徒被炸死，另有兩名匪徒逃脫....”
電視機中，電視臺新聞記者出現在槍戰現場，畫面中還能看到事故現場的各種殘骸以及爆炸遺留物。
助理阿良目光死死的盯著電視，豎起耳朵一字不落的把新聞上的臺詞聽了個遍，但是卻沒有他想要的答桉。
“...”
阿良聽完記者的播報以後，整個人表情一滯，嘴角微張眼珠子盯著電視機，呼吸轉而沉重了起來。
死了兩個，跑了兩個，老向卻一點事情都沒有，事情涼了。
這也意味著，自己涼了。
“呼哧..呼哧...”
阿良的呼吸聲沉重而又急促。
邊上。
蔡元祺的目光從電視機畫面上移開，慢條斯理的落在了阿良的身上，然後目光鎖定在阿良的身上，表情平靜的就這麼看著他。
“彭！”
阿良忽然暴起，抓起桌上的菸灰缸來朝著電視直接砸了上去，電視機應聲碎裂，記者叨叨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為什麼？！為什麼！”
阿良情緒爆炸，脖頸上血管凸顯，大聲嘶吼了起來：“為什麼！為什麼這麼一點小事都幹不好，為什麼？？！”
阿良心裡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或者說是希望在破滅以後，阿良陷入情緒崩潰之中。
“為什麼會是我？！”
“為什麼？！”
最後。
他嘶聲衝著蔡元祺大吼了起來：“為什麼會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