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該將她一個人丟在這裡，替他扛下一切的。

賀若賀若懷心看到程子嫣像傻了一般的愣在當地，眉眼間都是笑意，他撕掉了臉上一張假皮，連帶著那騷氣的兩撇鬍子也被扯掉，露出一張英俊不凡的臉來。

卻不是賀若懷心是誰？

還是哪般堅毅倔強的眼神，還是那般迷人的笑臉。

“嫣兒！”賀若懷心重重的叫了一聲，大踏步向程子嫣走去。

“懷心哥哥！”程子嫣驚叫出身，她整個人像一隻可愛的兔子，在看到賀若懷心的臉後，只有短暫的大腦斷電，隨即意識到自己並沒有做夢，便一溜煙的衝進了賀若懷心的懷裡。

緊緊相擁，喜極而泣。

賀若懷心將她抱起來，三百六十度來了個天旋地轉，直將她轉的昏昏沉沉，天昏地暗，才像一灘軟泥似的靠在他懷裡。

賀若懷心發現，程子嫣似乎是極喜歡哭的。

在草原上見她的時候還沒覺得，兩次卑奢城相見，她都哭的稀里嘩啦。

她像八爪魚一樣緊緊纏在賀若懷心身上，七月看到小姐高興，輕輕向九月和劉姨使了個眼色，兩人會意，便帶著其他侍女一起離開。

將空間留給了兩個許久未見新人。

“傻丫頭，哪兒來的那麼多眼淚，見一次哭一次，若是哪一天把眼淚都哭幹了，可怎麼辦？”見到程子嫣，賀若懷心心底深處的那根柔軟的弦也被撬動，自己似乎在這個丫頭片子面前越來越沒有抵抗力了。

“懷心哥哥，你···你···把我轉暈了···”她羞赧的說道，只不過這一抹羞澀的風情，讓早已久旱的賀若懷心哪裡把持的住。

他俯下身，伸手放在她的腿彎處，只是輕輕一用力，便將她橫抱起來。

程子嫣嚇了一跳，猛然覺得身體一輕，自己的身子已經在半空中。

賀若懷心豈能浪費這良辰美景，此時此刻倒是覺得無聲勝有聲了。

他俯身盯著呼吸相聞的那張俏臉，她的臉有些圓，一對酒窩在驚恐和喜悅的交織中為她平添了幾分媚色。

她的媚，不在於妖豔的身姿，不在於高貴的身份，而在於她真實的味道。她是一個活在真實中的人，隨心而動的丫頭。她喜歡賀若懷心，不管賀若懷心如何對她，她認準了，便堅持著走下去。

哪怕明知道賀若懷心是地獄，是不歸路，可她未曾有一點猶豫和後悔。

這便是這個傻姑娘的全部。

她能在賀若懷心最不起眼的時候，最狼狽的時候將自己的一切交給賀若懷心，便足見她的真心。

面對這樣的女孩，賀若懷心怎麼捨得放下，怎麼捨得讓她傷心。

一年的分離，賀若懷心雖然忙得不可開交，每天都在刀頭舔血，不知道何時就會馬革裹屍，但他從未想過後退，從未想過放棄。因為只有他知道，支撐他走下去的，不止有那滔天的仇恨，還有眼前這細微的幸福。

他的女孩，他要用生命去守護。

他將她橫抱起來，大踏步走進內室的臥房，臥房裡還是熟悉的味道，就好像把都裡鎮宅子裡的所有設計佈局，以及傢俱搬過來一般。

雖然地點不同，可這臥房的味道，感覺和新婚之時一模一樣。

還是他們新婚時的樣子，一張寬厚的床榻上鋪著紅色的被褥，讓屋子多了一份妖豔的誘惑。

賀若懷心眼中有火。

“什麼話都不要說，好不好，我想你了，很想很想你！”賀若懷心說了一句完全跟平時的他不搭邊的話，便等不及程子嫣說話，俯身堵住了她的唇。

悠遠而綿長。

······

半夜。

經歷過小別勝新婚的激情之後，兩人相擁著說話。

賀若懷心將她攬在自己懷裡，望著她柔弱的眼神，低聲道：“有沒有想我？”

儘管剛才已經問了無數遍，程子嫣也被他折騰了無數遍，可是這句話就像是兩人之間的一杯毒藥，似乎可以一直喝下去，喝不到盡頭。

程子嫣嬌紅的臉龐上露出妖豔的笑，自從成親後，經歷過愛情滋潤的身子，似乎更加膩滑，更加美麗了。

她並不豐腴，可瘦的恰到好處，賀若懷心都有些愛不釋手了。

“很想，很想。”程子嫣開口說話。兩人就像一對後世的小情侶一般，盡情的表露著對方的心意，太大膽，太張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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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兩人都沉浸在這種濃烈的柔情蜜意中，沉溺不能自拔。

“很想是個什麼概念！”賀若懷心壞笑一聲，問道。

程子嫣知道賀若懷心是故意的，可是盯著賀若懷心的臉，那張早已經在腦海裡描畫了無數遍的臉龐，讓她的心都要融化了。

“就是每天都想，每時每刻都想。”她紅著臉，大著膽子，說道。

似乎有些沒臉沒皮，自己再怎麼說，也是一個矜持的姑娘。怎麼可以說這種話，一定是被懷心哥哥影響的。

被懷心哥哥教壞的。

她在心裡暗暗給自己找臺階。

賀若懷心聽到她的話，只覺得心門開了一個口子，一個叫程子嫣的丫頭毫無徵兆的闖入了他心底的最深處。

彷彿隔了千年的相遇，在這裡重逢。

“我原本以為要好久好久才能見到懷心哥哥。”程子嫣伸出自己手，緊緊地環住賀若懷心的腰，他的身上比他們剛成親時，似乎又多了幾條傷疤。

她手上用力，唯恐一鬆手，賀若懷心就再次消失不見。又或者，冰冷的現實會告訴她這只是一個旖旎到令人羞澀的春夢。

賀若懷心嘆息一口氣道：“對不起，我原本以為自己可以更早的來這裡，沒想到還是用了一年時間。嫣兒，你會怪我嗎？”

程子嫣忙搖搖頭，她將自己有些發燙的臉貼在賀若懷心的胸口，低聲呢喃。

“怎麼會？嫣兒高興還來不及，嫣兒什麼都不怕，就怕懷心哥哥忘了嫣兒。尤其是聽說懷心哥哥已經升任兩郡太守的時候，嫣兒的心中就更怕了。唯恐嫣兒已經配不上懷心哥哥了。”

賀若懷心看著懷裡滿是擔憂的女孩，伸出手，捏了捏她的鼻子，低聲笑道：“那你可想錯了，我一直都在想的是，會不會你的懷心哥哥，配不上美麗可愛的嫣兒。”

程子嫣忽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眼淚與笑意交織在一起，彷彿這世間最美的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