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海水？那倒不至於。”
高義打了個哈哈，正色道：“看一步做一步唄，有啥用啥，畢竟我現在資本也沒累計多少，沒什麼好挑三揀四的。”
這倒是實話。
別看戴夫走了幾天，【植物學者】賬上已經屯了不少的葉綠素，但如果想要推翻現有的陸生植物體系，並且創造水生植物體系，無疑是痴人說夢。
不說高義短時間內有沒有辦法解決環境需求，就是其中光研究耗費的葉綠素，恐怕都將是一個極為恐怖的數字。
相比起來，維繫並最佳化現有的體系，才是高義應該重視的。
“話已經說了這麼多，我們不如先嘗試一下吧。”
說罷，高義推門離開。
他來到家園中樞，將手中泛著潔白光澤【冰雪頌歌】，放在［阿來浮的垂望］下的第二個神翕中。
“別了，傳送。”
他低聲呢喃，靜靜等待著變化。
嗡——
倒懸趴伏的蜘蛛神像，此時彷彿也感應到什麼，又一對複眼睜開，其上迸發的光芒，宛如熔岩般滾滾亮起。
晦澀難懂的淺吟輕輕盪漾，平常看不見摸不著的白色霧氣再次出現，高義就這麼等著，一直到腦海中的系統出現提示。
【家園中樞［阿來浮的垂望］——裝載［冰雪頌歌］成功！】
【開啟中樞能力——［漫長旅途］】
“也不知道效果是不是真有我腦測的這麼厲害。”
高義喃喃自語了一句，剛想詢問前院草坪上已經就位的兩人，卻沒成想先一步聽到了戴夫的驚呼。
“哦——這太瘋狂了！”
“發生什麼事了？”
譁啦一聲，高義開啟二樓的窗戶，就看到前院上一切正常。
小笛百無聊賴的叉著腰，然而詭異的是，戴夫卻像是腦袋裡不知哪根筋搭錯了，竟然在原地跑步？
不，他其實是在前進，但因為幅度太小，導致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他是在前進。
“鄰居……”
不怎麼喜歡運動的戴夫才跑了一會兒，就已經累得氣喘吁吁。
高義看見他躬著身，拿手撐著膝蓋，斷斷續續道：“你……你成功了……天吶，我做夢都想不到，就這麼大一點的草坪，現在竟然會像草原一樣……”
“草原？”
高義後知後覺的想起，［阿來浮垂望］能作用一切未被主人標記的陌生人，而戴夫來去匆匆，自己忘記標記他，這才直接先中招了。
下了樓，高義也來到草坪上，伸手在戴夫的大小眼前揮了揮，好奇道：“戴夫，你看到了什麼？”
“草，一望無際的草。”
戴夫毫不猶豫的回答，同時煞有介事的舉目遠眺，想要看清草坪盡頭的風景：“我不清楚自己所在方位，甚至剛剛近在遲尺的別墅大門，我都已經看不到了。”
高義繼續問道：“那麼前進呢？剛剛在我們視角裡，你一直都在原地踏步，你自己的視角裡是怎麼樣的？”
“啊？”
戴夫頓時叫苦不迭：“我都以為自己跑幾公裡了。”
高義與小笛對視一眼，最終還是由小笛站出，清了清嗓子：“事實上，你剛剛成功前進了一釐米，可喜可賀。”
啪啪啪！
又讓戴夫當小白鼠試驗一番，高義大概搞清楚了［漫長旅途］在敵方視角中是個什麼模樣。
如果舉個例子來說明，他大概會想到曾經哆啦A夢中關於放大藥丸的一集。
故事中，因為夏季泳池的人太多，大雄透過嗑藥，便在家中的浴缸裡實現了泳池的規模。
雖然高義一直沒明白他這個放大，到底是建立在主觀視角上的，還是真正建立在空間上的，但這並不妨礙它透過這個，去瞭解自己［漫長旅途］的特性。
“總的來說，這是一種強制的迷幻空間欺騙，它會讓你和你的身體，誤以為自己來到一個無比廣闊的空間，但如果放在現實，你其實沒有挪動半步。”高義摸著下巴，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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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詐騙？”
戴夫從車裡拿出一瓶水，咕冬咕冬的就喝了起來：“鄰居，這能行嗎？假如遇到有針對性的對方，會不會失效？”
“這倒不至於。”
高義摸著下巴：“作為神明身上掉落的傢俱，有著夢境部分權能的延伸，想來普天之下，能夠無視它的人幾乎都不存在。”
“與其說擔心這個，我覺得倒不如重新思考一下植物佈局方面的問題。”
話題到這，也正式結束了，剩下都是高義有空自己琢磨的事。
另一邊，戴夫忽然後知後覺的想起，自己這次回來的真正目的。
“記得嗎，鄰居。”
戴夫領著兩人來到潘妮的後備箱邊，像是炫耀似的一拍，發出彭的一聲：“走之前，我說要給你帶禮物的。”
“禮物？莫非是其他世界神奇植物的種子？”
小笛睜大眼睛，裡面萌發出看不見的亮光：“請問有能吃的嗎？”
“吃吃吃，就知道吃。”
高義毫不留情的把小笛攆了回去：“你是飯桶頭嗎？”
戴夫扶了扶大腦袋上的平底鍋，比比歪歪：“植物種子什麼的，未免也太平常了，我送的禮物總比那強吧？”
“你看。”
戴夫轉身在潘妮的後座位上一陣搗鼓，摸出一張相片，遞給高義：“這禮物可是我千鈞一髮搶過來的，差點就被人圍了。”
高義接過相片，小笛湊上腦袋，兩人一同看著相片上的畫面，一陣發呆。
只見在陰間的天空濾鏡下，戴夫駕駛著潘妮，似乎才剛剛起步，而在他們後方，一大堆舉著魚叉船槳之類武器的男人們，正在窮兇極惡的追逐。
“當時真是驚險萬分的一幕啊。”
戴夫唏噓著：“就差一步，我從祭臺上搶下了它，然後被那裡的人們圍攻追堵。”
高義將審視的目光投向後方追逐的這幫人，發現他們穿著粗布麻衣，看上去面黃肌瘦的，顯然營養不良。
再加上背景中幾家正在晾曬的漁網，高義判斷，這應該是一個漁村。
只不過他都還沒來得細想，就聽見後備箱裡忽然噼裡啪啦的一陣鬧騰，像是有什麼活物，正在裡面瘋狂掙扎。
嗯？
高義瞪大眼睛。
這是個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