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心知肚明，有些東西值得留戀，不過是因為給予這些的那人罷了。
但道理懂，也難為了幾個孩子要去捨棄了一些他們這年紀該有的快樂。
把任家三個孩子送走之後，宋墨澤想起當天的事情，並沒有覺得寬心。
男人瞞著昭昭，把戎以叫到了書房裡，開口即問：“那天樂和的妻子……你打算如何處置？”
“處置？”戎以把玩著手中的一點黑氣，挑了挑眉，“我只是負責把她關起來，處置這種大事，哪裡輪得到我？”
宋墨澤聞言蹙眉，一時沉默了下來。
對於這些事情，他也是因為昭昭才涉入其中，並不懂太多。
但自從那天過後，他察覺到戎以的神情並不如之前的放鬆，這心裡總覺得有哪裡不妥。
“真的……”
思及片刻後，他正要開口，就見戎以把那奇狀的法器掏了出來，晃動了兩下。
聽著裡邊，有著液體流動的聲音。
宋墨澤見狀一愣，眼睛不由睜大了些，把剛要說的話也咽了回去。
戎以瞧見勾了勾嘴角，又晃了幾下手中的物什，明知故問道：“怎麼了？”
“你……”
宋墨澤見狀臉色又蒼白了些，微側著頭別開了視線。
“噗嗤！”戎以忍不住笑了起來，揶揄道：“想不到宋長官也有膽小的時候啊！”
“說起來你這人是真有趣，明明見過的血腥不少，卻怕我們這些已經死了的人。”
她想起之前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宋墨澤可是嚇了個半死呢。
宋墨澤：“……”
笑了一會，見男人臉上起了幾分窘迫，戎以也適可而止。
“放心好了，這裡面裝著的只是平日你們祭祀用的酒，至於那女人……”
戎以頓了頓，垂眸掩飾過眸間的一抹凝重。
“自有她的去處。”
宋墨澤一滯，看見戎以神色如常，再三詢問不會發生什危險之後，便讓她離開了。
卻是不知，戎以在轉身時，慣是雲淡風輕的表情，一下消失的無影無蹤。
-
“小黑煤，你之前遇到過這種情況嗎？”
二樓昭昭臥室裡，戎以倚在落地窗前的搖椅上，撥弄著那看不出來有何不同的怨氣。
那是從任母身上抽出來的幾縷，當日的事情看似告一段落，但對煤球和戎以來說，突然出現了不明的怨氣，是不得安心的。
煤球盯了一會，神色凝重地搖了搖頭。
“這次的事情已經上報給天道粑粑了，魂靈也被帶走了，聽說從魂靈身上也沒有收集到什麼訊息……”
自然而然的，也不知這些怨氣是從何而來的了。
但唯有一點，若這些怨氣還會出現在更多普通魂靈身上的話，他們任務完成起來就會難上加難的。
而且，還有可能會引起動亂。
“我帶昭昭來的時候，還覺得這個位面世界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改變，但現在看來……”
也不知是不是他們的原因，導致了一些蝴蝶效應。
戎以聞言也皺緊了眉頭，想著之前天衍跟她提過的，眉心舒展了些。
“你的天道爸爸估計早就料到這事了，把那女人的魂靈帶走，也算是幫了我們了，至於這以後還出現了什麼新的情況，可就得看我們的了。”
說罷，戎以把手中的怨氣消得一乾二淨，隱回了自己該待的地方。
還在玩玩具的昭昭這時卻忽然抬頭朝落地窗這邊看了過來。
看著已經消散在空中的怨氣，昭昭皺了皺眉，小聲道：“怎麼感覺有股熟悉的氣息？”
就像是……
那邊的人。
-
“奈奈奈腦師早……”
翌日，昭昭又哈欠連天地去上幼兒園了。
只不過這次，小家夥只是犯懶了想要賴床。
然後被自家的粑粑莫得感情的一頓洗漱給拎到了幼兒園。
看著眼前站著還打盹的小糰子，奈奈“噗嗤”一聲，輕笑道：“早呀昭昭，只是老師是奈奈呢？還是奈奈奈呢？還是…你愛喝的奶奶呢？”
“唔……是奶奶，不不，是奈奈……”昭昭含糊不清道。
奈奈臉上笑意更大了，不忘主動牽著迷迷瞪瞪的小家夥進來。
“好，那奈奈現在去帶昭昭衝奶奶喝。”
班裡的孩子有些還會尿床，中午的時候還要穿尿不溼，像昭昭這樣只需要衝奶喝的，已經很容易照顧了。
說句不太負責任的話，要是班裡都是這樣的天使寶貝，那她就真的太愛了。
……
一直到小朋友們吃完早餐之後，昭昭才算真正醒過來。
看著自己面前已經空了的奶瓶，昭昭歪頭眨了眨眼，主動拿去了洗手檯，自己清洗著。
“嘿！你在幹嘛？老師說不能玩水的！”
這時，穆之然卻從旁邊竄了出來。
大概是剛上完廁所，小家夥的褲子還用雙手往上提著，穿得歪歪扭扭的。
見到昭昭，卻突然蹦躂了上去。
昭昭聞聲驚了驚，回頭見是他，不悅地鼓了鼓腮幫子，“哼”了一聲別過頭去。
穆之然見狀一下子就急了，忍不住伸手要去拉昭昭。
幼兒園的洗手檯對於昭昭他們這些身高還不高的孩子，底下都是放著墊高的木板。
被穆之然這麼猝不及防地一拉，昭昭一時沒站穩，一下子就往後坐去，摔了個屁股墩。
哐當——
還在清洗的奶瓶也掉在洗手檯裡發出了聲響。
“啊呀！你幹嘛！”
小糰子這下是真氣了，捂著自己的小屁股站起來，一張小臉鼓成了河豚。
“我，我只是想拉你……不是故意讓你跌倒的，而且，你玩水就是不對的。”
瞧見昭昭摔溼了的裙子，穆之然頓時慌了。
本來想要道歉的話，可到了嘴邊，卻變成了更像是要撇清關係的。
男孩嘴唇張著，溼漉漉的眼睛眨啊眨，似乎還想說些什麼補救，可支支吾吾了半天，還是什麼也沒有說出。
“昭昭沒有玩水！”昭昭聞言更加氣呼呼了，雙手叉腰，哼哼唧地讓穆之然去看洗手池裡的奶瓶道：“昭昭是要洗奶瓶！奈奈老師說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可是你突然間過來，不但嚇了昭昭，還讓昭昭摔倒啦！”
說著，大抵是真的很生氣，小糰子還伸手也推了穆之然一把，氣呼呼地拿著奶瓶出去了。
穆之然踉蹌地後退了幾步，倒沒有摔倒，看著昭昭離開的背影，眼淚卻開始啪嗒啪嗒地往下掉了。
穆小少爺覺得可委屈了，邊抹著眼淚，一手還提了提褲子，抽噎道：“我，我就是想多跟你說說話嘛……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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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爸爸和爺爺都說，只要我熱情一點就好了的……”
“嗚……我，我剛剛本來還在上廁所的，看到你進來，我，我……嗚……”
越說著，小少爺哭得就更是厲害了。
也不知怎麼的，雙腿竟還夾緊著，一張小臉也憋的通紅。
“怎麼了怎麼了？怎麼了這是？”
奈奈聽到哭聲連忙趕了過來，見是穆之然哭，都訝異了一番。
她半蹲了下來，溫聲詢問道。
見穆之然夾著腿，還問了一句他要不要上廁所。
穆之然用力地點了點頭，由著奈奈牽著，往男孩子上廁所的那邊跳著去。
只是剛跳了幾步，只聽“噗”的一聲，小少爺頓然停了下來，抬頭看了眼疑惑的奈奈，嘴巴癟起，又哭了。
“嗚哇！老師，我，我不用上了…嗚嗚……”
“嗯？沒關係的，老師只是帶你去。”
“嗚……不是，是，是我沒忍住，拉褲褲上了，粑粑還燙屁屁…嗚……”
奈奈：“……”
那啥，大可也不必這麼描述的這麼詳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