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祁大的心思竟是飄到了別的地方。
一直沒有說話的祁四坐在一旁，看著兩方各算計著各的，心裡不由冷笑，也打起了自己的主意。
大堂門前牌匾龍飛鳳舞寫著“兄友弟恭”四字，此刻看上去卻顯得格外的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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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眼看著那些殺手還是聯絡不上，祁大他們也是坐不住了。
“不行，不能再這麼等下去了，我們進山看看。”祁大沉著一張臉，當即說道。
祁四看了他一眼，遲疑道：“可是，我們去了也沒什麼用吧？聽說那姓林的還會點拳腳功夫，我們去了…萬一……”
“萬一是什麼？”祁大怒拍了拍桌子，沉聲道：“我們三個大男人，還怕對付不了他？！”
聞言，祁三和祁四沒有說話，瞅著祁大的臉色默默站起了身來，準備跟著他走。
見著自己的婆娘又要發作，祁三還連忙拉了她一把，搖了搖頭，揹著祁大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其實他們三個當中，要說心最狠的，還是祁大。
這次的主意雖然是他們三個同意的，但最先提出要斬草除根的，也是祁大。
他和老么一開始的想法只是想趁著這次祭祖的機會，把祁暮囚禁起來而已。
所以——
既然已經到了這份上了，他要是中途反悔，難保自己一家也會落得同樣的下場。
想著，祁三無聲地嘆了口氣，讓何施雯帶著孩子回房間去，自己則是跟祁四一左一右地跟在祁大的後面，往外面走去。
“大伯，三叔四叔，一大早的這是要去哪？”
然而幾人剛跨出門檻，迎面就撞上了祁暮他們。
男孩站在最前面，眉宇凌厲，看向祁大等人，眸中更是有恨意掠起。
林叔候在他的身後側，瞧見祁大他們，笑眯眯地側了側身子，讓他們瞧見身後——
只見向宋墨澤借來的小隊中，每一人都押著一個殺手。
看到這一幕，祁大幾人臉色頓然一白，眼神光也是肉眼可見的黯淡了下來。
林叔朝他們微微頷首，一副禮貌做派，“想來祁先生他們也是擔心這些朋友們吧，沒關係……我們已經親自把他們帶回來了。”
“中途有幾個不願意的，也是應了祁大先生那句——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這句話，是祁暮他們逃出去的時候，祁大對殺手下達的命令。
現在還給他們，也算是禮尚往來。
說著，林叔笑著拍了拍手，立刻有幾人從後頭走上來，將幾具血淋淋的屍體扔到了祁大幾人的跟前。
“啊！”
祁三一時沒個準備，蹌蹌後退，嚇得叫出了聲。
祁大也是嚇了一跳，看著腳下面目全非的屍體，他閉了閉眼，吸氣道：“祁暮，你爸爸以前就是這樣教你的嗎？夜不歸宿就算了，到哪找來這些不三不四的人？”
“我可是你大伯！這是祁家！清明祭祖你找這些人來，是要做什麼！”
“還有你！”說著，祁大又把矛頭對準了林叔，大吼道：“你不過是祁家養的一條狗罷了！”
現在大家都是在外頭杵著，這個點雖然還很早，但在鄉下，這街坊鄰里都是起早的。
祁大說的冠冕堂皇，似是句句在理，無非就是想把過錯都推到祁暮身上罷了。
這不，喊的越大聲，招的鄰里的注意便是越多。
他賭的，也是祁暮當著這些人的面不敢胡來。
“粑粑，這個要殺暮哥哥的人好凶哦，昭昭能揍他嗎？”
然而祁暮還沒有表態，萌萌的小奶音卻從最後邊傳了過來。
祁暮聞聲一怔，剛剛維持的冷厲在轉頭時蕩然無存。
只見小隊的人呈兩邊站開，他心裡最惦記的那個小家夥蹦蹦跳跳地朝他走來。
身旁，是牽著她的宋墨宸；身後，還有宋墨澤和一眾人為其保駕護航。
“知道了知道了，”宋墨宸無奈迎著，將盒牛奶遞給昭昭，“有你小叔給你擔著，待會放開了揍就是了。
但你先把牛奶喝了，早上起來還什麼東西都沒吃呢……”
一早醒來就要找暮哥哥，暮哥哥長暮哥哥短，聽得他都煩了。
宋墨宸心裡一陣怨氣，小家夥卻只顧得祁暮，接過牛奶，就甩開他的手一路小跑。
“暮哥哥！”
祁暮看著朝他走來的小身影，腳步也大步往前邁，在中途牽住昭昭，才又走回到原來的地方。
“昭昭應該牽著宋叔叔的手，慢慢走……不然會摔的。”
男孩心裡雀躍，嘴上卻仍舊說著大哥哥該說的話。
“唔……可是暮哥哥也來牽昭昭了呀！”
昭昭不以為然，晃了晃自己被祁暮牽得緊緊的手，將牛奶放到他的手裡，又繼續蹦蹦跳跳地朝前走去。
祁暮怔愣地看著自己手上的牛奶，下意識扭頭看了宋墨宸一眼。
瞅見男人那還沒來得及收斂的咬牙切齒，祁暮一滯，假裝沒有看到。
“哼！就是你找人來殺暮哥哥！你還鵝鵝先告狀！”
昭昭站到祁暮剛剛的位置上，看著面前比自己還老高老高的三個男人，氣咻咻地叉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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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突然出現的昭昭他們，祁大眼中閃過了困惑，擰眉道：“你是誰？你在亂說什麼？祁暮可是我侄子，我怎麼可能會殺他？”
“因為錢錢呀~”昭昭直答道。
“你！”祁大心虛地瞥了眼方在圍觀的鄰里，惱羞成怒道：“你這個小屁孩在胡說八道什麼？！我是他大伯！我怎麼會貪他的錢！”
“昭昭也沒說你貪他的錢呀。”昭昭眨巴著眼睛，“昭昭只是說……”
“昭昭，”祁暮突然出聲打斷了她，把已經插好吸管的牛奶遞到昭昭的嘴邊，倏後道：“昭昭先喝牛奶，這裡暮哥哥來解決。”
“唔，”昭昭吸了口牛奶，嘟嘴道：“可是他們欺負暮哥哥。”
“放心，他們欺負不了暮哥哥。”
他不會，再有讓他們蹦躂的機會的。
道完，祁暮安撫地摸了摸她的頭，瞥向了祁大三人，握緊了拳頭。
眼底積蘊的，是無盡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