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斯錦聞聲望去，見是給自己下藥的那女人，他蹙緊了眉。
明明周圍沒有其他人，那人卻瘋狂掙扎著。
見狀，顧斯錦悶哼了一聲，強忍下身上的不適，臂彎擋住旁邊的昭昭。
他警惕地看著女人，沉聲道：“小公主…通知你小叔來，你不要靠近她。”
“昭昭已經叫了小叔啦。”
昭昭小手扶了扶顧斯錦，見他一直看著被戎以鉗制住的女人，眨了眨眼，這才意識到他並不能看見戎以。
正想著要不要讓煤球給他看到時，顧斯錦卻忽然站了起來，朝女人的方向靠近。
男人一步一踉蹌，垂下的手忽而往褲袋摸去，將一尾指大小的玻璃瓶拿了出來。
另一邊，是一次性的注射器。
顧斯錦熟練地將藥劑提到了注射器當中，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女人看。
戎以在旁見他這個架勢，挑了挑眉，不由往旁邊閃了閃。
雖然知道顧斯錦看不見她，但還是下意識給他騰出了空間。
少頃，顧斯錦停在了女人跟前，他盯著她，勾了勾嘴唇，猛然將注射器扎進了她脖子裡。
藥液快速推動進去，女人的表情卻不似他所想的那般痛苦。
甚至在顧斯錦打進藥劑的那一刻，女人竟然出奇地安靜了下來。
女人看向他的眼神充滿了譏諷，“你該不會以為這樣就能報復回去了吧？”
“讓我猜…你的藥效，其實還沒有過去吧，你不擔心下你自己，這麼快就想著找我算賬嗎？”
只可惜，她現在算不上是人。
有關人的五感，她是沒有的。
對上男人眼中的錯愕，女人忽然覺得，還是她贏了。
哪怕她沒有讓眼前這個男人為她折腰，可見到男人不如意，她就又開心了。
想著，女人肆意大笑了起來。
而顧斯錦的臉色卻是難看極了。
他連連後退了幾步，手上的注射器倏而掉落在地上。
顧斯錦忽然捂住腹部，那股不同尋常的紅暈再度從他的臉上爬起，一直延伸到脖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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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
戎以見他這樣，覺得自己應該給點刺激讓顧斯錦清醒一下。
於是，她把煤球叫了過來。
尾巴一甩，聽到那熟悉的痛叫聲，戎以齜著大白牙，懟到了顧斯錦的面前。
“嗨~”
顧斯錦：？
男人上下打量著她，見她並不是站在地上的，眼瞳一縮，臉色頓時白了一個度。
他抿了抿唇，嘴巴張了又合，好半晌才道：“你……是誰？”
“嗯？果然當醫生的人心理素質不是蓋的嗎？”戎以挑了挑眉，對他這反應似乎不太滿意，然後圍著他飄了一圈，說道：“這不明顯嗎？我，鬼，巨美的那種。”
說完，戎以還做作地擺了個pose。
顧斯錦：“……”
顧斯錦回頭朝昭昭看去，見她一臉平常，甚至還向他身後的那只say hello，顧斯錦抿唇問道：“你…能看到？”
“能呀，”昭昭點頭，“而且粑粑和叔叔們也跟戎以姐姐認識的哦，顧叔叔現在也認識了。”
顧斯錦：“……”
如果可以，他一點也不想認識她。
不過隨即，顧斯錦忽然回想起宋墨澤三番五次同他說過，他很擔心昭昭的安全問題。
他當時還不以為然。
覺得背靠宋家，又有武力絕對碾壓別人的宋墨澤在，怎麼還會擔心安全？
現在，他貌似懂了。
這個安全問題，大抵是說……
小糰子能看到這麼些玩意吧。
想著，顧斯錦喉結滾動了下，眼含幾分憚意望向戎以，隨即又看向了那對自己下藥的女人。
目光一落到她的身上，顧斯錦便感覺到那股被自己壓制住的邪火又開始叫囂了起來。
他深呼吸了幾口氣，呼吸亦變得急促了起來。
但現在這樣的情況，顧斯錦也不能讓自己對那慾望折服了。
男人忍得雙眼猩紅，臉上卻還是那一副無事發生的模樣。
若非看他眼睛和那掐的大腿間隱隱顫抖的手，倒真看不出來他是中了強性藥的人。
戎以見此不由咂舌，“這要是霸總小說裡的男主，哪還有那麼多帶球跑啊……”
別說帶球跑了，就連以這個理由來那啥的人都沒了。
不過……
不知想到了什麼，戎以忽然嘿嘿一笑，湊到了顧斯錦的耳邊說了一句什麼。
下一秒，顧斯錦險些破功。
他蹌蹌後退到沙發邊上，倚住沙發，顧斯錦不禁抬眸朝門口的方向看去，眼裡露出了渴望，隨即又被他壓了下來。
顧斯錦繃著一張臉，看了眼昭昭，又看向戎以，“你不要亂說…昭昭還在……”
阿澤怎麼會認識這麼不著調的鬼……
竟然，竟然出奇地對他胃口。
戎以衝他擠眉弄眼，“我懂我懂，待會我會負責帶娃的。”
顧斯錦：“……”
-
“你的藥劑用在她身上，的確是白費了。”
調侃過後，戎以又將話題挪回到了女人身上。
一來分散顧斯錦的注意力，二來……
有些事情，的確該解決一下了。
她上前捏住女人的下巴，長指甲刮過她的臉皮，頓時讓她抖成了篩子。
“你主人給你造的這張皮，的確是個好東西，只可惜……”
假的就是假的，成不了真的。
“她究竟是什麼……人？”
聽到戎以的話，顧斯錦不由蹙眉問道。
“她啊……”戎以一頓，忽然鬆開了她，把昭昭叫了過來，“想知道是什麼，就讓小昭昭給你看一下吧。”
說罷，戎以指了指昭昭手中的紅纓槍，小家夥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昭昭特意讓顧斯錦和煤球離遠了些，看著面前不遠處動彈不得的女人，小家夥的眼睛亮亮的。
隨即，在女人驚措的目光中，昭昭齜起了一口小白牙，在顧斯錦看過來之際，又迅速鼓起了包子臉。
“呼，哈！”
昭昭大喊了一聲，手中的紅纓槍指向前方。槍端驀然像花苞那般綻開好幾瓣，火焰從中迸射而出，徑直地落在了女人身上。
“啊啊啊啊！”
嘶厲的慘叫聲從中傳出，顧斯錦和戎以的神情都未曾變一下。
前者是無動於衷，而後者是知道，那並不是她感到痛苦的叫喊。
因為她沒有五感，女人叫是因為，她所做的努力，都付之東流了。
至於昭昭……
小糰子覺得吵，反手將火焰燒的更旺了。
火光衝天下，讓顧斯錦還感到詫異的，就是昭昭這一手了。
他忽然回憶起，為什麼當初小糰子昏睡時，以宋家的條件，明明可以找到各種頂級專家會診，但卻是找上了他。
他自然不會覺得，哪怕他的醫術再高超，能都超過那些專家們。
而且就看他們對小公主那著急的勁兒，也能強忍著什麼都不做。
現在想來，也是因為小家夥的特殊吧。
“看來，我以後也是保守秘密的一員了……”顧斯錦不禁呢喃道。
戎以偏頭看了他一眼，勾唇道：“放心，在不久的將來，這些都不算是什麼秘密了。”
昭昭常活躍在熒幕前，之前每次錄節目也都會出現一些小狀況。
久而久之，想來在大家心裡，這些都不算什麼了。
重點就在於，他們的接受能力，還有昭昭的特殊，會給他們帶來什麼影響。
人都是自私的。
這一點，從始至終都未曾變過。
聽到叫聲漸漸弱了下來，戎以挑眉，先行飄到了他的前面，沉聲道：“走吧，你不是想看看，她究竟是什麼嗎？昭昭那邊，要完事了。”
顧斯錦聞言怔了怔，抿了抿唇，按了按腹下的位置，深吸了口氣，自覺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