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人情世故

如果說曾經的秦半虎和現在的秦布唯一有差別的地方可能就在於被社會毒打過的秦布更懂人情世故。

說到底劉長永也是周巡的領導，雖然老劉是二把手，但是領導終究是領導。

這些二把手有的時候未必能夠成事，但是要是真想給周巡找點不自在也未必是什麼難事。

誠然老劉不是那麼小肚雞腸的人，但是這位老哥也絕對沒大度到哪去，而且這人原則性太強。

因此秦布還是要協調好周巡和劉長永的關係。

畢竟現在關宏峰沒在家，當家做主的是劉長永，這個案子又牽扯到秦布自身，幫周巡和劉長永緩和一下關係總不是什麼壞事。

周巡也不傻，和向陽支隊蕭闖對調的事基本上已經八九不離十了。一般來說進行對調的骨幹成員是有很大可能進行升遷的。

這個時候倒也沒必要完全得罪死劉長永。

想到這裡，周巡說道：“小周啊，你去審審這傢伙。”

有了秦布的鼓勵後周舒桐一步三回頭的走進了審訊室。

周舒桐一走，周巡捶了秦布的肩膀一下，說道：“你是不是看上這個小丫頭了？”

秦布一怔，說道：“周哥，你可別亂說。”

周巡笑了笑說道：“也是，這丫頭也該鼓勵鼓勵，咱們這邊署個名對她以後的發展也有好處。”

岔過話題，秦布說道：“周哥，那個告密的人有訊息了嘛？”

周巡搖了搖頭，說道：“衛星電話發的簡訊。查不到機主。”

秦布點了點頭，沒說什麼。

他倒是知道長豐支隊有一個叫海子的內鬼，不過海子今天沒有參加行動。

再加上行動的時候整個行動組的手機都是上繳的，秦布自然是不會說出懷疑一類的話。

這種話說出去是要負責的。

那簡訊上的問題，秦布能看出來周巡也能看出來。畢竟這位仁兄只是有點莽但是他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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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線索自然就能慢慢的查下去。

沒說什麼，秦布繼續看著審訊室內的情況。

不得不說的是周舒桐是有天賦的，瞄準了錢小壯想要保護幕後主使這一點，周舒桐對錢小壯展開了攻心戰。

從錢小壯的面部表情上秦布基本上肯定了自己的判斷，那名幕後主使絕對是和錢小壯存在一定的幕後交易的。

審訊室內周舒桐故作鎮定的說道：“那個給你告密的人其實很瞭解你的性格。表面上他告訴你快跑可是為什麼我們的人都到了現場他才通知你？實際上你們想保護的人是想你們兄弟二人跟我們的同事火拼，是想讓你們死。”

“也許他們會給你一定的承諾，但是你們兄弟要是都死了誰還會在乎一個對死人的承諾。”

“好好想想吧，這樣的人到底值不值得你們死扛。”

周舒桐一連串誅心的話終於敲開了錢小壯的嘴。

錢小壯滿頭的冷汗，眼神也是一片的茫然，沉默一會後錢小壯說道：“我要抽菸。”

審訊室外周巡對著麥克風說道：“給他。”

一般來說當犯罪嫌疑人提出要求後基本上就是要鬆口了。

點上一根煙後，錢小壯幽幽的說道：“放火那件事是我們做的，指使我們的人叫朱曉偉，衡州人。我們潛逃這段時間一直都是他在幫我們。”

周舒桐心中一動，問道：“是朱曉偉指使你們縱火的對嘛？是他要燒死秦布一家。”

周舒桐話音一落，錢小壯就說道：“那倒不是，朱曉偉就是讓我們哥倆給那個人一個教訓，殺人是我自己的意思。我就喜歡人臨死前的哀嚎聲。可惜，那家夥命大。”

審訊室外，周巡看著錢小壯問道：“這算不算狂歡型殺人犯？”

秦布搖了搖頭，看著審訊室內的錢小壯，秦布沉聲說道：“他這是典型的暴力傾向嚴重，用咱們的話來說就是殺心太重。加上毒品長期侵蝕他的神經所以他才會有那麼重的殺意。”

倒吸了一口冷氣，周巡說道：“還好抓的早，要不然還不知道會有多大的麻煩。”

這個時候審訊室內的周舒桐又問道：“簡訊是誰給你發的。”

頓了頓，錢小壯說道：“應該是朱曉偉，別人也沒有我們的聯繫方式。這一年多我們跟家裡都斷了聯絡。除了朱曉偉我們基本上不怎麼跟熟人聯絡。”

周舒桐問完話後轉過頭看向了審訊室外，周巡對著麥克風說道：“小周幹的不錯，這傢伙交給其他的夥計吧。”

轉過頭，周巡對著秦布說道：“朱曉偉你熟嗎？”

秦布搖了搖頭，說道：“我就認識一個衡州的朱曉光，不過這兩個名字這麼像說不好是親屬關係。”

“那我派人去查。”周巡說完就走了出去。

沒一會周舒桐躡手躡腳的走了進來，臉上還帶著一絲小興奮。

走到秦布身旁，周舒桐問道：“師兄，我表現的怎麼樣？”

秦布點了點頭很是讚許的說道：“很不錯，比我第一次審訊強多了。”

聽了秦布的誇獎後周舒桐臉上滿是喜色，就在周舒桐還想說什麼的時候門又被開啟了。

一看進來的人周舒桐小臉又拉了下去了。

“師兄，我去給你買咖啡。”周舒桐說了一句後就走出了房間，進來的人剛想跟周舒桐說句話就被周舒桐直接留給了一個後腦勺。

“劉隊。”秦布上前打了個招呼。

進來的人也不是別人，正是周舒桐的親爹劉長永。

其實劉長永這個人在秦布心裡真不是一個壞人，在很多人眼中這個人是有很多缺點的。

但是只要是人誰有沒有缺點那？

而作為一名警察來說劉長永也不是真的一無是處，大家之間那種若有若無的對立感其實更像是理念不同造成的。

而且對於子女來說，劉長永雖然有做的不到位的地方但是他一直在想辦法彌補，尤其是對周舒桐，劉長永還是感覺到很愧疚的。

毫無疑問這也是個悲劇人物，在後來周舒桐逐漸認可了劉長永，可是劉長永也因為意外被殺害，而且周舒桐還間接的成為了兇手的作案掩護。

審訊室外劉長永對秦布倒是很客氣。

指揮車上秦布攔住周巡的事還是很讓劉長永感激的。

“這個周巡越來越不像話了，還好小秦你身手好，要不然我看他怎麼收場。”說到周巡的時候劉長永還是帶著一絲怨氣的。

聽了劉長永的話後秦布略帶隨意的說道：“劉隊，剛剛小周審訊了錢小壯，這個傢伙挺危險的，有很嚴重的暴力傾向。周哥有句話說的沒錯，早抓早利索。要不然以後也是一個大隱患。”

聽了秦布的話後劉長永眼神一亮，隨即問道：“小周審出來的？”

秦布點頭說道：“小周這丫頭很有靈性，能瞄準嫌疑人的弱點下手。這周哥報告上要是不美言幾句可有點對不起這孩子了。”

聽見秦布說這話後劉長永開心了，嗯了一聲後劉長永說道：“周巡這個人雖然挺魯莽的，但是抓犯人他不含糊。這種窮兇惡極的犯人就該早點抓。”

見劉長永這麼說後，秦布就知道這次劉長永應該是不會再跟周巡死較真了。

畢竟劉長永現在要是打擊周巡，那基本上就等於把自己閨女的功勞也打沒了。

又跟秦布聊了幾句後劉長永心滿意足的走出了房間。

沒多久，周舒桐拎著一袋子咖啡走了進來。

接過周舒桐遞過來的咖啡，秦布說道：“感覺到尷尬？還是就是不想見到這個人？”

聽了秦布的話後周舒桐滿臉的驚訝，看著秦布，周舒桐轉動著那雙漂亮的眸子問道：“師兄，你知道？”

秦布點了點頭，說道：“嗯。其實你要想明白，如果你想從警那麼是早晚都要面對這個問題的。”

周舒桐咬著吸管，看著秦布幽幽的說道：“我也知道，但是我就是感覺到彆扭。”

猛的抬起頭，周舒桐問道：“師兄，你今天不同意我去行動不是因為我是他女兒吧？”

秦布喝了一口咖啡看著周舒桐說道：“你爸對我的影響還不如這杯咖啡那。是你真不合適做這種抵近偵查的工作。這活風險太大了。”

周舒桐聽了秦布的話後低下了頭，沉默良久後周舒桐小聲說道：“師兄，謝謝你了。今天要不是你恐怕..”

秦布打斷了周舒桐的話。

“別想那麼多，今天哪怕沒有我最後周哥也未必會繼續讓你行動。計劃總是沒有變化快的。”

就在周舒桐還想繼續說什麼的時候周巡風風火火的走了進來。

“哎呦，有咖啡，誰買的。”周巡也不客氣，拿起一杯咖啡就吸溜了起來。

喝了一口咖啡後周巡跟秦布說道：“小秦，這朱曉偉跟朱曉光是堂兄弟，小汪去抓人了。”

秦布有點擔心的說道：“我怕晚了。”

周巡一愣，說道：“不能吧，咱們行動可不慢啊。”

放下了手中的咖啡，秦布沉聲說道：“我是怕對手早有準備，這個跟咱們行動快慢其實沒有多大的關係。而且周哥你不覺得奇怪嘛？他朱曉偉怎麼就對咱們的計劃那麼清楚？”

反應過來的周巡疑惑的問道：“你是說？”

秦布擺手說道：“我什麼都沒說，你也別亂想。證據說話吧。”

周巡點了點頭，他明白秦布的意思。有些話是真的不能亂說。

約莫過來半個小時後小汪打來了電話，果然朱曉偉已經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