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小侄去天台縣,再拜訪郡君。”
“好,那老身便等著賢侄到來,呵呵呵……”
……
四更天,北嶺東山谷虛空,一畝雲霞鋪開。
見雲彩之上,金駕僕從列隊,劉彥送別老郡君,周圍各站著龍秀、仙奴、思瑩、徐開、黃氏等人。
說笑間,仙奴把扶著老郡君上車。
龍娘子與劉彥一禮,明眸相對:“小妹在家寫了一些拙劣詩詞,只等哥哥來,與我改字句。”
劉彥恭維道:“龍妹惠質蘭心,詩作定然不俗,我當一品佳作。”
“那我在家等哥哥。”
龍娘子嫣然而笑,撩人心懷,神情動人。
左右兩丫鬟隨她入車內,思瑩到車門前說話。
老郡君叮囑兩句,讓她‘好生為婦’,便率眾離開。
腳下雲霞跟著郡君車駕向北飛去。
劉彥身發微風,駐足虛空目送。
思瑩驚訝打量,好奇他魂兒‘如何生風’,竟然感應不到道氣,只覺清風環繞其魂。
正想詢問,其夫徐開說道:“我家大王梟陽君,想與姻兄結交,不知兄之意……”
劉彥不等話落便回拒,說:“你告訴他,我從不與佔山草寇把酒論交。”
徐開不想他如此直言,心裡忽來幾分羞愧。
思瑩轉睛道:“哥哥莫怪,我夫君也是無奈才投靠他哩。夫君在那怪手下當差,不得不替他傳話。”
“今日怠慢了兄長,小妹想再敬幾杯酒,不如我們去後園敘話?”
劉彥相視而笑說:“賢妹想多敘,今日便來郡君府,你夫婦順便回門,屆時把酒暢談。”
“天將亮,我不便多留。”
說話他抬手一禮,御風向南而去,黃氏飄身跟在其後。
徐開眼望,嚥下嘴邊話。
思瑩把手道:“夫君不必介懷,表哥哥之言只對那梟陽君,並非對你。”
徐開點頭牽手娘子,飄身落下北園,獨自去見北嶺山眾,與大王回話。
他並沒照劉彥原話相告,只是說:“劉兄另外有事,不便多留,讓大王海涵。”
即便如此,北嶺眾人聽了各是不悅,有感傷了顏面。
梟陽君也不快,卻做大度道:“罷了,我等自痛飲。”
徐開坐下與他們推杯換盞,轉話問起‘東海仙客’和‘暮娘子’。
南邊海公子帶著青羅、文兒離席,不告而別追趕劉彥。
在十五裡外峭崖上,見其背手望月。
劉彥之所以回拒梟陽君之請,是怕海臣看到生出猜疑之心,從而導致後面不受掌控。
其次也藉此拉拽徐開,將其心扯回正道。
見海臣追來,他顧首說:“我已思得一計,能救出九郎。”
海公子走近問:“是何妙計?”
劉彥道:“我與徐開之妻沾親,可讓他暗中放了九郎。海兄覺得如何?”
海公子之前在宴上聽他們說話,大概猜出一些,心說:“他若只把九郎救走,我不是失了一個幫手?”
“萬不能讓他用這人情!”
思定,他道:“我看不妥!若徐開辦事不周全,被北嶺山之人發現,豈不反害他?”
“再者,劉兄請他相助,還要使人情,欠他恩情債。”
“今後他自持對劉兄有恩,獅子大開口與兄討這人情債,你豈不懊糟?”
劉彥心笑口問:“那依海臣兄,該如何救我九郎?”
海公子一時也無辦法,想著說:“只要你我聯手,必有辦法救回九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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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彥一笑道:“海臣兄所言不無道理,我與徐開並無交情,他也未必會犯險助我。”
“不如這樣,你這兩日先把北嶺山探個明白,看山中到底多少人,把大小頭領羅列出來。”
“然後效彷古之刺客,逐個刺殺。”
“如此那怪便失了羽翼,人多勢眾的優勢則不在,到那時我等再去討要,鬥他不難。”
海公子聽罷撫掌稱妙,說:“劉兄好計謀,今日我便與賢妹打探!”
劉彥點頭,轉顧青羅:“這娘子是令妹?”
海公子看出他些許意思,笑道:“小妹名叫青羅,與我同在島上修行,劉兄若是有意,我願做媒。”
“哥哥……”
青羅故作羞怯。
劉彥看她一眼,對海公子說:“我先回村中,這小娘子我便領走。”
見他手指文兒,海臣爽快答應,只等劉彥主僕走後,便開始相勸賢妹,教她俯就討好劉彥。
那邊劉彥、黃氏帶著文兒飛回下嶺村。
身落吳家門前,走入前院靈堂。
見文兒的肉身已被移出棺槨,吳家人在堂內設了個床鋪安放其身,長媳睡在一旁守著。
劉彥指她額上清夢說:“娘子先帶文兒入夢告知,再送她還魂歸竅。”
黃氏領一聲喏,便牽著文兒遁入吳家長媳夢中。
大嫂子、小姑子相見歡喜,彼此互說‘家裡之事’、‘如何被救’。
劉彥在外觀看,如看小人書一樣,饒有興致。
少時黃氏帶著文兒脫夢,對她吹一口香火氣,伸手一抓將其魂攥握手中,朝著她肉身腦門拍下,其魂便歸了身竅。
劉彥稱讚:“娘子好手段。”
黃氏笑說:“她要過會才醒,相公可先還身。”
劉彥點頭隨她穿門而出,飄回後院房內,魂歸自家身竅。
約有小半個時辰,村中公雞一隻只報曉,長媳陡然驚喜,起身便探看小妹。
伸手入被窩一摸,感覺文兒身子比昨個暖了,心跳也能感覺到。
她不禁歡喜,自語道:“小妹回來託夢,說貴人帶她還魂,莫非真哩魂兒回來了?”
“我叫叫她!”
說著,她在小娘子耳邊叫魂,連叫:“文兒、文兒、文兒……”
數聲後,文兒嘴張開,微動似要說話,聲若蚊蠅道:“嫂嫂莫叫,我聽到了。”
長媳大喜,拍打被子說:“莫睡了,快醒來,家人都擔心你哩!”
文兒忽然魂兒清醒,肉身眼皮翻開,藉著昏暗的天光,隱約看見嫂子面容。
“嫂子?我,我還魂了!”
“是哩!小妹還魂了。”
長媳喜極而泣,拉她坐起身,東說一句西說一句,連講這幾日家人怎般傷心,說:“若非那劉相公,今日便要埋你!”
“你等著,我去叫爹爹、相公。”
“你餓不餓,嫂子給你煮粥。”
文兒撐著身子,搖頭道:“昨夜徐家娶妻,我再他家吃的酒席,吃的可飽,一點不餓。”
……